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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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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邢盾扶上推车的一端。
“手被绞进机器了,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算上回来的时间大概在半小时之内,生命体征倒是平稳,出血量也还行。”张实学快速的交完班和邢盾合力将人从推车上搬下来安置在抢救床上,此时躺在抢救床上的是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头上戴着工作帽,脸上已无血色额头上也布满冷汗,身体还有轻微的颤抖,而她的右手更是可怕,在小臂的中断有一个大约长十厘米的创口,冲出创口的是森森白骨。
就像是完整的一根木头被折断,折断处还有刺手的尖端。
沈甘上前淡定的给病人安上心电监护,虽然沈甘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她内心已泛起不小的浪头,即使在学校期间看过各种伤口的图片可看一百张图片不如实物来得冲击大,在沈甘的位置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下的肌肉和脂肪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
安上心电监护后沈甘快速在病人的左手建立了一个静脉通路。
“人还意识吗?”邢盾附在病人的耳边问
病人缓缓的点点头
“不要担心,马上送你到手术室到时候就不疼了,叫什么名字?”邢盾继续问
“李~时蓝”
“好,听到了”
“家属在吗?李时蓝的家属?”
“在!在的!”一个胖胖的脑袋从帘子外探进来。
“就你一个人吗?”
“我弟弟弟妹都在”
“那叫你弟弟先去挂个号”
“现在要去拍个片,你和我们一起去”
“好好好医生啊我老婆怎么样没事吧”
“我只能告诉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丈夫看着妻子病床边的青年医生,口罩遮去了他大部分面容以至于不能从他脸部活动中窥探一二,但单是看着他如墨般的眼睛就能给人莫名般的力量使人心安。
邢盾松开抢救车的轮子,正要推时感觉白大褂的一角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低头望去是病人的手,转眼看上病人的脸,苍白的嘴唇慢慢得蠕动着似乎有话要说,邢盾再次弯下腰附耳倾听
松开衣角的手抓住了邢盾的衣领,头艰难得抬起
“我怀孕了”说完她像松了的弦手无力的垂在边上
沈甘相信她一定是用尽全力的说这句话因为另一边的沈甘也听到了。邢盾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可能是在思考,从沈甘的角度看去是他乌黑茂密的头顶,明明邢盾保持姿势不动才三十秒可沈甘却觉得像在高速公路上过一个长长的隧道。邢盾转身走出了帘子。因为病人情况稳定带教老师早就去忙新的病人了,现在就剩沈甘和病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沈甘感到很无措她从小到大从未遭受过如此重的伤害,也没有遇到过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因为不可逆的原因可能不能降生,沈甘不知道怎么安慰病人,沈甘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安慰或是怜悯,这样的话比不说还要让人难受,沈甘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不过是紧紧握着病人的手,还好邢盾很快就回来了,重回战场的邢盾让沈甘像在隧道里看着耀眼的光芒越来越近。
透过被撩起帘子的一角沈甘看到病人的丈夫泛红的眼睛已经湿润而强忍的泪是这个男人最后的防线。
邢盾在病人的耳边说“孩子保不住,即使拿防射服遮住肚子,孩子也会受到影响,不要觉得愧对这个孩子,只有你自己身体好孩子才能平安的生下来”
病床上的病人艰难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