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乘风起》瑾然阑珊

71、第四章

　　第四章
　　突如其来的真相，将连城壁的内心搅得乱成团。从小，他就肩负起撑起无垢山庄的重任，并且一直为之付出努力。谁能想到，突然有一天，会出现一个少年，告诉他，其实他才是连城壁，那他呢？他是谁呢？

　　“少庄主，您回来了！”连城壁心事重重的回到无垢山庄，门口的护卫见到他，都低头行礼。
　　如果是原来的连城壁，会慢下脚步和他们微笑示意，但今天他方寸大乱，没那么周全，脚步不停，直接跨门而入。

　　“祖父，城璧有事找您。”连老庄主虽然不是连城壁的亲祖父，但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今天他得到的消息，抛开自己复杂的心情，他觉得还是需要告诉祖父。毕竟阿璧是祖父唯一的亲人了。

　　“进来吧！”连老庄主为人严肃，把无垢山庄的荣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是亲孙子流落在外，但为了无垢山庄的名声，他连找都没有找一下。

　　连城壁听闻，推门而入，只见连老庄主满头银丝，精瘦干瘪，端坐在书桌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书卷。“今日去寒山寺上香，可有遇到什么事？”

　　察觉到连城壁与平日不同，连老庄主不由出言询问。

　　连城壁躬身行礼，“祖父安好。”给他问安后，才将今日的遭遇一一告诉连老庄主。

　　“你确定那块玉佩和我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连老庄主人老成精，扎听闻自己亲孙子的消息，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怀疑。其实他不相信自己的孙子还全须全尾的活着，在他父母都死于非命后。退一步讲，即使他还活着，他的天资，教养，武功，学识，能和他亲自教养的连城壁相比吗？

　　不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他倒可以将孙子接回来。日后无垢山庄可以让城璧撑起，孙子可以用来传宗借代。

　　“城璧确定，那枚玉佩跟祖父您的一模一样。”连城壁不知道连老庄主心中的弯弯绕绕，他接着问道：“祖父，城璧不是您的亲孙子，那城璧是谁？”说到这里，连城壁仰起小脸，紧紧的盯着连老庄主，心中忐忑。

　　连老庄主见了，心中一动，他在对方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怎么可能放弃他。“哎~”连老庄主满面黯然的叹了口气，原本精瘦的身躯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生机，萎靡不振，“当年我儿夫妇双双丧命，幼子又不知所踪，无垢山庄后继无人，只留下我一个孤老头子。”他看着连城壁，眼中隐有泪光闪现，“我又要操持我儿夫妇的葬礼，又要勉力支撑无垢山庄，是在分身乏术。也是天可怜见，我在连家祖坟附近，捡到了不知被谁放在路旁的你。”

　　说到此处，连老庄主看了一眼连城壁，接着道：“当时我心下一动，不由将你抱回家中，当做亲身孙儿抚养。”

　　“祖父。”连城壁听到自己的身世，万般滋味在心头。

　　“城璧，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连老庄主说道：“我一心将你当做无垢山庄的接班人培养，希望你能够撑起无垢山庄。”

　　“祖父！”不可否认，连老庄主确实是将他当做无垢山庄的继承人在培养，即使有时候要求阁外严格。

　　“城璧，你现在是无垢山庄的少庄主，以后是无垢山庄的庄主，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即使我亲身的孙儿回来了，也不会改变。”面对连城壁，连老庄主难得这样放下身段，说软话。

　　“可是阿璧并不愿意回来。”对于阿璧，连城壁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总觉得是自己抢了他的位置，想要补偿他。

　　连老庄主闻言，心中不悦，不过面上保持着伤心痛苦的神色，问道：“城璧，你知道那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我想去见见他。”

　　连城壁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祖父，城璧知道阿璧的下落，但不方便透露。等经过阿璧的同意，城璧再告知您。”

　　“也好。”连老庄主点了点头，作出一副虽然失望，但是十分欣慰的样子。

　　“那祖父，城璧先告退了。”这个时辰，他要去练字了。本来今天他因为去寒山寺上香，已经把上午的功课落下了，晚上还要补上。

　　“恩，去吧！”连老庄主挥了挥手，目送连城壁出去。

　　他坐在书桌前，闭目听连城壁远去的脚步声，直到消失，才沉下脸，朝空无一物的空中挥了挥手，寒声道：“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老夫说一遍，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是，庄主。”原本只有连老庄主一人的书房，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灰衣人。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亲身独子被人半道截杀，他怎么放心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只带着那些护卫去寒山寺。

　　当然，暗卫的作用不仅仅是保护连城壁，也是用来监视他。

　　所以，毫无意外的，当天晚上，姑苏商行迎来了一个大人物。

　　“多年未踏出无垢山庄的连老庄主，居然星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林如风带着阿璧坐在院中赏月聊天，顺便等一等今晚的客人。

　　“看来姑娘对老夫的到来早有预料。”连老庄主被人叫破身份，也不惊慌，索性扯下蒙面黑巾，纵身跃下墙头，从容走近。春夜的月光，和春风一样温柔如水，庭院中，坐着的小少年，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夺目。如清风，如朗月，更妙的是，他呼吸绵长轻缓，显然内力深厚。纵是他精心教养的连城壁，也不如他。

　　见到这样的亲孙儿，连老庄主心念急转，瞬间就将原本的想法抛掷九霄云外。他不直接和阿璧答话，而是对站在一旁的林如风道：“姑娘大恩，请受老夫一拜。”

　　林如风怎会受他的礼，阿璧是她的弟弟，和这老头，有什么关系。

　　连老庄主礼行到一半，就再也弯不下腰了。他感到一股看不见力量，将他强行托住，心中大骇。

　　刚才进院的时候，他就观察过，院子里除了阿璧和林如风，并没有其他人。阿璧的内力虽然深厚，但还做不好内劲外放，而林如风？在连老庄主眼中，她似乎是一个毫无武功的普通人。

　　没曾想，他自负眼里过人，却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既然无法行礼，连老庄主索性直起身，夸赞道：“林姑娘，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凡的内力，老夫佩服，佩服。”话虽如此，但心中恼恨。本来他准备如果谈得不顺利，就直接把人带走，但现在，动起手来，他说不定都不是这姑娘的对手。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过奖，连老庄主，有话直说吧！”林如风不耐烦和他纠缠，想早点解决这事。和这种心思深沉的老狐狸，有什么好说的。

　　连老庄主闻言，扭头看向阿璧，神情激动，双眼含泪，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来之前，他虽十拿九稳，但还无法百分百确定，但一见到他，心中再无怀疑。这孩子长得和他父亲小时候一模一样。

　　“孩子，你是叫阿璧吗？我，我是你爷爷啊！”

　　林如风站在一边，没有插手。说到底，这是阿璧自己的事，她不会帮他做决定。不管他如何选择，她都支持。

　　“我知道。”面对激动的连老庄主，阿璧神色平淡。“连老庄主是专门来见我的吗？”

　　连老庄主见他反应如此平淡，心道不好，连忙加大力度，激动的朝阿璧走去，口中说道：“阿璧，都是爷爷不好，爷爷对不起你。”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不要紧，现在我们还是见面了，不是吗？”面对林如风，阿璧是一个温软爱撒娇的小少年，但是面对连老庄主，他居然十分冷淡，即使他是他的亲爷爷，也无法在他心中激起波澜。

　　“阿璧，爷爷当初没能来找你，是有苦衷的。”面对阿璧，连老庄主想故技重施，卖惨。

　　可惜，阿璧对此不感兴趣。“这些都过去了。我和姐姐来苏州，并不是来认祖归宗的。”他依恋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如风，脸上露出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表情。但看向连老庄主的时候，那丝温柔立刻消失无踪。“我看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他本来就不想离开林如风，但又担心自己的亲人为自己伤心难过。所以连老庄主这样，对别人可能有些残忍的做法，却正合他意。

　　“阿璧，你难道不想和爷爷回家吗？”连老庄主暗道不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如风，将心底迸发的杀意死死压住。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把阿璧和她分开，他再动手也不迟。

　　阿璧摇了摇头，拒绝道：“我的家不在这里。你不必多劝了，我不会离开姐姐。”

　　连老庄主当机立断，说道：“林姑娘若是愿意，可以和你一起回无垢山庄。以后无垢山庄这偌大的家业，都是你的。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这祖传的基业落入他人手中吗？”

　　阿璧闻言，不由反问道：“那连城璧呢？”

　　“他我自有安排。”连老庄主以为阿璧心动了，毕竟他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能舍弃无垢山庄这样一份家业。

　　没想到，阿璧还是拒绝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时候不早了，我和姐姐要休息了，老庄主请回吧！”

　　“阿璧！”连老庄主看着阿璧转身回房，想要挽留，又知道今夜是不成了，只好嘱咐道：“那你早点休息，我明日带着城璧一起来找你。”

　　说完，看了林如风一眼，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