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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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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用了一日,就从九段蹦到八段了?”
两人两把椅子,趁着苏未霜擦药时聊起了天。
“嗯,嘶——我今日见到清云太丝了,他嗦他肯传我归一剑,让我拜入他门下。”
“希望清云太师也能教你怎么保护好自己的脸。”
“但我听说归一剑很难学。”
“有多难学?”
和常晴下意识地皱眉。
“哎哟!”
“我没动!”
“啊…不是你的问题…总之就是很难有所成就。”
“归一剑,虚无剑以及魔修中的梦蝶十三剑都是上古剑法,流传至今只剩残片断章,晦涩难懂深奥无比,鲜有人研习至深,更别说精通掌握了…”
“清云太师告诉我,便是整个东海之地,习得归一剑的也不超过这个数。”
和常晴伸出左右手食指,搭在一起比了个十。
“但修习它的却大有人在,只是没有习得罢了。”
“这么难啊…”苏未霜漫不经心道。
“怎么感觉你很敷衍?”
“又不关我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
“欸,你背上也伤了?”苏未霜拍了拍他肩膀,却见和常晴无意识地绷紧了身子,把人扭过来衣服剥掉,果真是背上有一道长长的青紫色浮肿。
“唉…”苏未霜叹了口气。
“怎么?不用担心我疼,你就上药吧。”
“非也,我什么时候担心过你?”
“……你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苏未霜把和常晴转过来的头推了回去,并让他趴在床上。
“从明日起我也要去剑堂挂牌子了,是清云太师座下的庄妍妍师姐让我去的。”
北斗门内,只有挂牌的弟子才可以在堂内修行、听课,牌子要在人事部做好,正面刻着你的名字,反面则是你入门的日子和大致长相,相当于凡人的竹牒和准住证,最后在上方拴条绳子挂在堂里的点名板上,你人来了要把牌子翻到正面朝外,人走了也要把它翻回去。
“喔?真的吗?你要学什么剑法?”
“我呀,”苏未霜弯着眼睛笑了笑,“打算学归一剑。”
“???”
“与瑰兄,此话当真?”
忽有一人插嘴进来,二人同时向门边看去,一颗小脑袋从门缝里面冒出来,苏未霜立刻转向和常晴:“常晴,你怎么进屋不关门?”
“手疼。”和常晴委屈。
“咳咳!”门口的东封曜云用力咳嗽一声,“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把门关好。你啊,莫要总是这个兄那个兄的称呼我了好吗?”见他又要抱拳作礼,苏未霜赶忙挥挥手,一边想着小时候的东封曜云可没这么多麻烦,一边推给他一只香几,示意他坐。
“我问你,今年年岁几何?”
东风曜云眨眨眼:“年十二。”
“你看你还是小孩子嘛,就不要学那些大人一口一个兄了,把兄字去掉!”
东风曜云愣了一下,坐在四角凳上拘手拘脚的样子更显呆滞,“与瑰?”
“是的。”苏未霜点头表示满意。
“与瑰。”
“何事?”
东封曜云点头表示晓得了。
苏未霜小手不停忙活,接着讲道:“我学归一剑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们也知归一剑难学,清云太师十有八九是不肯教我的。那么如果我表示非要学这个,庄师姐也定会头疼,我习剑的事就要延后。”
和常晴问道:“如果庄师姐打你一顿不让你学呢?”
“有颜师兄在,大概不会。”
东封曜云也问:“如果她执意打你一顿不让你学呢?”
“那我只好不学了。”
苏未霜同时收到两人鄙视的眼神。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对的时间做对的事,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们懂什么!”
“噗,我们不懂。”
“再笑按你伤口。”
床上两个人险些扭打起来,所幸被东封曜云一手拦住一个,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说来这伤,和兄,你为何不去药堂请师兄师姐帮忙看一看?”
“这个啊,”趴着的和常晴把头扭向他,解释道,“有师姐告诉我尽量少去药堂,药堂不仅要价高,而且一看是剑堂的弟子,治好后更是会拉我们去做苦工,很是黑心。实在伤重便去丹堂花点钱就好。”
说着,又从腰间摸出五六个小瓶子,每个都妆点精美,带着丝缕芳香。
“这些是那几个师姐给我的,你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苏未霜一入手便知都是些好东西,“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
“和小音痴呗。”
“去你的!”
……
又过了些时候,苏未霜把和常晴送回屋子,与东封曜云道别后,近戌时(快九点)去了容海殿,郭太师在那里等他。
“弟子苏与瑰,见过太师。”容海殿前,苏未霜远远行礼。
“进来吧,给你准备了位子,今日不用跟我挤一张桌子了。”
苏未霜笑了笑,昨日他来的早些,正巧碰见有弟子搬着桌椅往后山仓库去,分明是白日里用过,不知为何晚间又收起来。
起初苏未霜以为是郭太师想给他甩脸子,叫他站着上课,谁知郭太师说准备匆忙,让他与自己共用一桌。
可郭太师那桌子实在没法共用,纸笔乱堆,书本倚叠如山,在苏未霜真的不小心又一次碰倒了一摞书册时,郭太师察觉此事不可行。
“坐吧,”郭太师一挥袖子,干瘦的脸颊上方是炯炯有神的双眼。苏未霜觉得老人只是想体现出他这关门弟子与记名弟子的不同之处吧,给他备的桌子是时香常春藤的料子,垫手是湖蓝的雪山蚕雪丝,屁股下面坐的是云上七孔棉,可谓是处处透着贴心二字。
“谢太师。”
听他这么有礼貌,郭太师却皱了下眉:“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不用跟着他们叫太师,直接叫师父就可以了。”
“师父。”苏未霜觉得好笑,前一会儿他还在纠正别人的叫法,这一会儿他就被别人纠正了。
“嗯。”
郭太师正了正姿态,道:“你桌上有三支笔,依次举起,试着哪支最轻,告诉我。”
苏未霜低头看去,笔托上,左边那只笔杆上描着金线,中间那只尾端有一小块金珠,右边那只套着三只金环。
他不知其中有何法门,按着郭太师说的做,一一拿起放下,发现右边这支轻的最厉害,像是拿着一片羽毛。
“师父,这支最轻,像羽毛一样。”
“嗯,那便用此笔。”
“师父,三支笔有什么不一样吗?”见郭太师想要推进到下一步了,苏未霜连忙问上一句。
“噢?你想知其中不同?这个我恐怕很难口头上给你讲清楚。你且等到明日,为师给你演示一遍你就知道了。”
“今日,你且取出《百世新符》,昨日回去可有翻看?”
“有的。”
“那你觉得,那上面的符文哪道最为简易?”
苏未霜翻着说不上多厚的册子,很快停在其中一页,上面的画只有三比,只是三条长短不一的竖线。而它旁边那页上画的是一个繁杂无比足有数百道线条的图案。
“是这道吧。”
“为师就知道你会说这个。”郭太师扶须一笑,“写来看看吧。”
苏未霜点头,提起那金环笔,沾了墨,毫不犹疑地落笔。
然而手上的笔就像拦着他不让他写一样,笔身一下子重的像块石头一样,苏未霜使足了力气向下推着笔杆,一点不敢放松。
笔尖下行十分缓慢,然而过了某一点,手上的笔又变回原来羽毛的重量,苏未霜力气收不住,一下子划出了纸张,弄了好难看的一道墨迹在纸上。
“师父,徒弟不懂。”苏未霜一头雾水地道。
“行笔艰难,是因为你对这道符没有丝毫理解。”
郭太师提起自己手边的笔,苏未霜还没怎么看清,再看郭太师举起那张纸,上面已经有了那个简易的符号,闪着淡淡的金光。
“可您给我的《百世新符》上只有符样没有注解啊?”
“你可知是为何?”
苏未霜刚要答不知,忽又一想,脑子里过了个弯就知道了:“是要我自己给他注释吧?”
“不错,不算蠢笨。”
师徒二人一问一答,过了一个时辰,苏未霜带着酸痛的手腕和酸胀的头回了流芳殿。
颜闻筝的屋子离他们三个很远,苏未霜望了一眼,灯还亮着,人还没睡。
该不该拿不懂的问题去问下颜师兄?
苏未霜知道自己如果去,颜师兄肯定会为他解答,虽然不是太懂为什么颜师兄相中了他……
可如果人家在忙,那么自己贸然前去,不就打扰人家了吗。颜师兄可是四元境界,而且是十派全能,按理说应该是每天忙到一刻钟恨不得掰两份用,肯花那么多时间陪他巡逛上下山门已经是很打扰了。
一路犹豫着,苏未霜更了衣上了床,还没得出结果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