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躺尸三年跑图》金兑

40、暧昧

　　文桐看看正笑得春光灿烂的应一霄，愈发觉得他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可爱得让人想狠狠揉一把他的脑袋。
　　将险些伸出去的手按下，不自在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再抬头，却发现应一霄仍是一瞬不瞬盯着他看，还笑得更灿烂了。文桐被这灼热的目光盯得老脸一红，心跳都漏了一拍。
　　应一霄似乎发现自己太过痴汉的眼神，可能吓到文桐了。用手抓了抓头发，遮住已然通红的耳朵，低头划了两下手机，结结巴巴的说：“那个……之前说要请你吃饭的……我，我订好位置了，现在，去吗？”说完，剔透纯净的一双黑瞳又黏上了文桐。
　　面对这样充满无辜又讨好的眼睛，文桐只想什么都答应他，一切都惯着他。
　　此时一颗心，剖开来满是糖浆。
　　见面之前文桐也同应一霄一样，脑补过许多对方的样貌形象，万万没想到过，游戏中强势却臭不要脸的应一霄，现实中竟是这幅容易害羞又甜腻的样子。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反差萌？
　　文桐笑了笑，把脑中胡七八糟的想法赶跑，点头道：“那走吧。”
　　应一霄欢喜雀跃，直蹦起来，文桐也跟着站起身，待应一霄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两人都愣住了。
　　“这身高差，嗯，不错啊……”应一霄咳了一声，趁机揽了一把文桐的肩，高度正好，十分顺手。
　　文桐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某人，并没察觉到自己被占了便宜，只觉受挫。
　　一向认为自己并不矮的文桐忍不住问道：“你……多高？”
　　“一米九不到吧。”应一霄心里偷笑，乐开了花，嘴上却还是说道，“不要在意身高这种细节啦。”
　　侧过头，唇正好从文桐的额头擦过，应一霄心情更愉悦了。见前面道窄，便又勾住文桐的肩，将他更拉近自己，一路揽着走出了咖啡店。

　　顶楼，一家民国风格的餐厅单独位于商场欧式玻璃穹顶下，在门前的回廊驻足，抬头仰望便能看见被夕阳染红的云。
　　餐厅装修精致，走过皮质长椅雕花木桌，于店内深处还设有一池莲花，池塘中央立着一座亭子，连接亭子的石桥旁泊着几艘小船。
　　应一霄预约的即是其中一艘。
　　穿过石桥，由身着牡丹旗袍的服务员引至船前，应一霄先跳上船，站稳后，对文桐伸出手想接他下来。文桐握住他伸来的手，跨至船沿，一下踉跄，被应一霄抱了个满怀才堪堪站稳。
　　文桐吓得脸色微白，缓过神，淡淡的烟草味传入鼻中，对方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服灼热自己的肌肤，文桐脸色当即转红。轻轻推开应一霄，回头看去，服务员已经呆住了。
　　应一霄向后退开两步，才想起还有外人在，耳根刷的一下也红了。垂着眼睛不敢看服务员，低声开口：“那个……”
　　服务员挂回公式的笑容，装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递过菜单，微微一弯腰：“应先生，船可自行划去，稍后会有服务员乘竹筏来点单。祝二位用餐愉快。”
　　应一霄接过菜单，道了声谢，拉着文桐匆匆钻进了船内。
　　“你有什么忌口吗？”应一霄低头翻着菜单，因刚才那一下拥抱，此时有些不敢看文桐。
　　文桐摇摇头：“没有。”
　　竹筏靠近，应一霄一面询问着文桐的口味喜好，一面点单。点完单，竹筏离开，应一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时而吃一粒瓷碗中的莲子，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距离上菜还有段时间，沉默的氛围中处处渗透着先前留下的尴尬。
　　应一霄陡然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苦恼半晌，偷偷摸出手机，想要向应一云求救一下。结果刚打开手机，就被学习小组的信息刷了满屏，全是在讨论应一霄与文桐面基的进展。
　　看见二三三发的一句“这两人怎么也没个谁发张照片啥的让咱们满足一下好奇心。”时，应一霄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
　　“三儿问我们要照片呢。”应一霄将手机推到文桐面前，示意他看消息。
　　文桐看过后把手机还回去，拿出自己的手机向上翻过消息，把聊天记录看完，对着辛夷那句“按老父亲平时的行为，我觉得他一定长得贼猥琐。”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了，再看看面前满脸真诚的应一霄，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不服！”应一霄用力嚼着莲子泄愤，咽下后，坚定道，“我得为自己正名！”
　　“怎么正名？”文桐端起茶杯，笑意充盈。
　　应一霄嘿嘿一笑，猫着腰飞快蹿到文桐身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揽着文桐比了个大大的V字，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还拍的挺好看的。”应一霄在原地蹲着，点开刚才的照片给文桐看。
　　照片中，一人笑得爽朗，少年意气神采飞扬，另一人眼中虽有诧异，也有掩不住的柔和暖意。风格迥异，却意外的融洽，仿佛两人本该就是在对方身边。
　　“我能把这张发给三儿他们吗？”应一霄又一次扑闪起了他漆黑的眼睛。
　　文桐这次终于没忍住，抬起手，在应一霄头上揉了一把：“发吧。”
　　应一霄下意识的蹭了蹭文桐的掌心，眯着眼睛笑着，同一只餍足的大犬似的。
　　消息发出，群里顿时炸锅，连了一排的目瞪口呆和我不相信！
　　“桐桐我认出来了……可你别告诉我边上那个是老父亲，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老父亲居然这么……清纯？真认不出来。”
　　刚坐回自己位置喝了一口茶的应一霄看见这形容词，差点将茶喷了出来，呛着了咳嗽几声后，笑得直捶桌子。
　　文桐看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再看看手机，快速打了一行字发出去：“我一开始也认不出，确实太清纯了。”
　　发完，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捧起茶杯遮住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直到竹筏再度靠近，服务员将菜品一碟一碟端进船舱，应一霄才收住了笑声，点开手机，看见文桐发出的话，自以为超凶地瞪了他一眼，实则是个毫无气势的小白眼。
　　桂花米酒的醇香溢满空气，应一霄不再看之后的消息，倾身为文桐斟满一青玉杯的米酒：“这是这家店自己酿的，尝尝吧。”
　　文桐端起玉杯，抿了一口，酽酒入喉，唇齿间留有桂花的花香和米酒特有的酸甜，度数不高，芬芳却足以醉人。
　　一杯米酒饮下，暖意由胃流至四肢，双颊微红，鼻尖涔出细小汗珠。
　　或许是因酒香微醺，或许是因人而醉神，应一霄伸过手，温柔擦去文桐嘴角沾上的一点桂花。指尖触摸到柔软的唇，两人皆是一怔，应一霄触电般收回手，讪讪笑了两声，用公筷夹起一块酥黄独放进文桐碗中，想以此来转移视线。
　　恰好亭子中扬琴声伴着佳人吴侬软语的吟唱响起，两人默契地向亭中看去，绝口不提刚才。
　　一顿饭在奇特的和谐宁静氛围中吃完，走出餐厅，天色已暗，雨滴清脆打在玻璃穹顶。
　　约好一起去网吧打阵营战的应一霄与文桐站在回廊上懵了。
　　“你带伞了吗？”
　　“没有……”
　　“你知道最近的网吧在哪里吗？”
　　“不知道……”
　　文桐叹了口气，望着耷拉脑袋萎靡不振的应一霄，沉思后说道：“我住的酒店就在边上，一两分钟就到了。去我房间吧。”
　　听见这话，应一霄猛地抬起脑袋，一双眼里的光掩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