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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第18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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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代壹示意她起身,又对她道:“阿兰若都长这么大了。”
乞扎罗同两儿子看到少女进来,亦面露喜色。乞扎罗对少女道:“回来了,回来就好了!”
那少女回过头来冲乞扎罗调皮的笑了笑,继而一转身,坐到乞扎罗身旁,将头搁到乞扎罗臂弯里,撒娇般叫了声:“阿爹!”
原来这少女正是乞扎罗的幺女,阿兰若。
那种父女间独有的亲切,女儿对父亲的依赖,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让陆双生瞬间想起自己的父亲来,心头竟不由自主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羡慕和悲伤。她看着乞扎罗同阿兰若,竟是一时间看的呆了。
此时阿兰若才注意到陆双生,方才被见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那种强烈的喜悦冲的有些晕,此时看到坐在尹代壹身旁,正痴痴看着自己的少女,不知为何,她的心竟“咯噔”跳了一下。
她惊诧于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而她眼底的英气,竟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此时尹代壹注意到陆双生正在发痴,瞬间便明白她的心思,心头不由得痛了痛,继而将身体靠近她,轻声唤道:“生儿!”
陆双生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失礼,然而心头涌出的那股伤感,她又一时无法控制。听到尹代壹唤她,她便冲他笑了笑,道:“这马奶酒后劲好大啊,我喝的有些头晕,我出去外面透透气,一会就回来。”
话毕,她起身,向大家告辞,继而转身出了大帐。
外面黑灯瞎火的,尹代壹哪里放心她一个出去,随后就跟了去。
苏幕叶看到陆双生出去,不放心,本想跟着去,看到尹代壹起身,他便坐着没敢动。
阿兰若从尹代壹的眼睛里看到不一样的情感,那种情感,只有他看着陆双生的时候才有。不是对大家的那种大爱,更不是对她的那种喜欢,而是一种近乎疼惜的深情,还混合着敬重。这种感情,似一团烈火一般在他眼中燃烧着,就好像他是用自己灵魂在做燃料,让它生生不息的燃烧。
阿兰若的心一路往下沉,似要沉到无底的深渊,她低声问乞扎罗:“阿爹,那女子是谁?”
乞扎罗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半晌才叹口气,跟她说:“那是咱们得可敦!”
阿兰若手中握着的鞭子“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陆双生出了大帐,沿着火光走出老远后,坐到一草坡后,抬手间,不知何时,脸上已一片水泽。
她慌忙去擦,胡乱抹着脸上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
月明星稀,昆虫的叫声此起彼伏,夜风吹来,送来一阵阵青草的香味。羊儿似乎闻到了青草味,咩咩的叫着,老羊便在另一边应着。
陆双生抬起朦胧的双眼循着叫声去寻那老羊,然而夜色太暗,甚么也看不到,只听得咩咩的叫唤声。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打算在这草原上走走,一转身,才发现尹代壹站在不远处,就那般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两人隔着夜色中朦胧的小草坡,互相望着,谁也没有说话,却都觉得无比安心。彼此就那般看着,眼中再无其他,只有彼此的身影,哪怕岁月变迁,沧海桑田,他们在彼此眼中的模样,永世不会变。
阿兰若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只觉得她从小的梦想在这漆黑的夜晚,一点一点离她远去,一点一点远去,直到看不见摸不着。
乞扎罗早派人收拾好了帐篷,尹代壹自然住在狼帐里,且所有人理所当然的将陆双生的住处也安排在了狼帐里。陆双生看着偌大的帐篷中,豪华的摆设,然后只有一张的床,顿时尴尬的不行。
尹代壹看到她那股窘迫的模样,却觉得甚是可爱,眼中情不自禁闪过一抹深深的笑。
到此时,陆双生才觉得这个误会似乎闹的有点大。于是她便对乞扎罗道:“乞扎罗老大人,我并非你们可敦!你以后唤我陆姑娘即刻,万不可再可敦可敦的叫了。”
苏幕叶在一旁跟着道:“对对付,我师妹根本就不是什么可敦。”
乞扎罗听她这么说,明显有些疑惑,尹代壹便解释道:“还没大婚,只是迟早的事。”
陆双生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
旋即又对乞扎罗道:“老大人,烦请你给我另准备个住的地方罢!”
尹代壹抬手握住陆双生手,正要说“不用,这里住着挺好”时,阿兰若陡然说道:“阿爹,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也收拾不好别的帐篷了,要不让陆姑娘同我一起住罢。”
乞扎罗晓得女儿的心思,正要回绝,想不到陆双生竟是爽快的答应了。
尹代壹一脸失望,看着陆双生同阿兰若手拉着手出了大帐。苏幕叶一副得意的神色,跟着走了。最后所有人都退下了,尹代壹便坐在榻上拭他的剑。
陆双生同阿兰若进了她的大帐后,身边再无别人,阿兰若便无拘无束起来,背着双手看陆双生。
陆双生打量一番阿兰若的大帐,竟发现里头的摆设大多是关内所有,比如青瓷瓶啊,琉璃杯,古玩字画啊,还有许多的书籍。
她便由衷赞道:“好精致的闺房!”
阿兰若知道她参观完了,便指着案几上的书籍,对陆双生道:“那些书籍,都是狼主派人给我送来的,说等我熟读后,他就接我去南唐呢。”
陆双生点着头,道:“原来如此,那他还送了你些甚么?”
阿兰若便指着案几上的古玩字画,一样一样说给她听,反正都是尹代壹送给她的。
陆双生陡然间叹道:“放下手中长剑,他本该就是这样一位风雅之人。”
阿兰若又指着地让她坐。她便走过去坐下,阿兰若又给她倒茶喝,陆双生便欣然接受。
她问道:“这茶叶也是他送你的。”
阿兰若这次摇了摇头,叹息道:“他送我的喝完了,接着就遇到尹落拓篡位之事,他哪里有功夫管这些。”
陆双生细细品着茶,竟发现是上等的西湖龙井,便道:“原来阿兰若姑娘也是懂茶之人。”
阿兰若亦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那是自然,我以后要跟狼主去南唐,品茶这样的事必须要学。”
陆双生再次点头,继而将一杯茶一饮而尽。旋即对阿兰若道:“我累了,想休息了。”
阿兰若便指着床铺道:“呐,你去睡罢,我打地铺。”
陆双生看了一眼铺的松松软软的床铺,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打地铺,你睡床铺罢。”
阿兰若却起身从床铺上取了毛毡来,一边道:“你是客人,我们乞颜的人是不会冷落客人的。”
陆双生便不再争执,自顾自去睡了。
翌日醒来,发现阿兰若已经出了大帐,她便起来洗漱,然后去狼帐找尹代壹。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阿兰若清脆的笑声,她在外头站了一会,草原早晨的空气甚是冰冷,她打了个寒颤后,便掀开帐帘进去了。
看到陆双生进来,尹代壹便招手叫她过去,继而将一盘煎的金黄的饼子放到她面前,柔声道:“这里的食物你还吃的惯么?这饼子是我特地留给你的,快吃罢,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双生拿起饼子咬了一口,发现酥酥脆脆的,蛮好吃。她便边吃边说道:“还好啦,你知道我不挑食的。”又对一旁阿兰若道:“阿兰若,你也吃啊,光看我吃,我都不好意思了。”抬头时,却发现阿兰若陡然暗淡了的目光。
阿兰若只低声说了声:“我先走了。”便端起一旁的盘子,急急向门外走去。
陆双生抬头去看尹代壹,“这饼是阿兰若送来的罢?”
尹代壹端起茶抿了一小口,笑道:“甚么都瞒不过你。”
陆双生:“你这是把人家的好意当驴肝肺了,仔细人家生气。”
尹代壹将脸凑近她,沉声道:“别说饼了,连我都是你的,给你吃谁管的着。”
陆双生一脸鄙视,摇着头,将一盘饼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她这才正色问尹代壹道:“集结人马的事怎么办?”
尹代壹起身穿外衣,一边道:“走罢,乞颜的人民在草场上等这我们呢。”
乞颜的草场几百里,一眼望不到边,草场中央站着上万的牧民,看到尹代壹来,所有人便匍匐在地,口中喊着乞颜语,大抵是在叫“狼王”之类的。
当年尹代壹让助他们找到自己的草场,脱离其他部族的统治,过牧民自由自在的放牧生活时,乞颜的人民便推立尹代壹为他们最高首领,狼主。又因尹代壹常年不在乞颜,便推举乞扎罗为代狼主,代理狼主处理乞颜日常事务。而乞颜人民亦立誓,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是南唐的人,都会跟随尹代壹的步伐,无论何时何地,绝不退缩半步。
此时,整个乞颜的人民在乞扎罗的告知下,得知了尹落拓篡位的事。正所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尹代壹一踏上草场中央的高台,数万乞颜人民纷纷起身,继而从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中,接二连三走出身体健硕的青年和少年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