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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香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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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柏青走后,玉雨桐询问成惜玉一番,成惜玉一脸无辜。玉雨桐只当小孩子之间的莫名恩怨,便再没有深究。
这之后过了半年,七周岁生日过后,成惜玉不知道又哪来一股子劲儿,非要学女工。玉雨桐自己都是各粗手笨脚的,哪里教的了?
某日成泽归家,听到自己那小小的可爱的雪娃娃女儿,缠着自己的老婆质问,她说:“娘亲,这里的女人都善女工,你怎么能不会呢?”
玉雨桐正悠哉悠哉的画着一副虫鸟丹青,听到这话,黛眉上挑,说道:“那又怎么样?你娘亲我会的她们也不会!”
成惜玉嘟嘟嘴,说道:“这里的女人法术都很好,娘亲你也很一般!”
玉雨桐皱眉,被自己亲生的女儿指出短板,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抢回一局,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到自己比这些修仙女子还有什么长处。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道:“可是,我比她们长得好看啊!”
成惜玉愣住,看着这位娘亲,对她不会女工一事,心里不甚满意。不过想想,一个女子可以不会女工,也可以不修法术。但是,长的不漂亮,那可是很要紧的。娘亲的回答倒是也十分中肯。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门口瞧到这一切的成泽哈哈一笑。
一问,母女俩何以如此,原来是成惜玉想要让母亲教授女工。成泽宠溺抱起她,说道:“这有何难?改日爹爹带你去山上的尚织院找位婶婶做师父!”
成惜玉一脸雀跃。
玉雨桐笑着叹气,“唉,这女娃一点都不像我!”
女工不比仙法,只要心灵手巧,几日便可学几十种花样。这些日子,成惜玉都闷在家里,一针一线的做着一个香囊。
翌日,天气甚好。
门口两棵倒垂仙柳,微风之中,摇曳生姿。玉雨桐站在窗口,拿着绘笔,认真临摹。
成惜玉却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也是十分认真的缝制她的香囊。
那香囊用粉色做底,绣着白色百合,空白处还绣着一行小字:惜玉馈赠,望兄惜之。
成惜玉粉嫩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勾了最后一针,抬起手,擦擦额头的汗,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完工了!
这女工还真是费人,眼花不说,手指上也扎了不少针眼儿。要不是自己法术不行,对手太过强大,又何必绞尽脑汁的想各种歪招呢。
这香囊内的香草,是她看了父亲藏书楼密封的禁书上写的一种香草。香味宜人,却能化气。修仙之人练气是必经阶段,有了气,才能感召万物,运用气息,修的仙术。
佩戴这种香草的香囊,能破坏练气,损坏修为。
成惜玉自那日见了锦逸之胸前戴的莲花银锁,就笃定他是啾啾所言之人。虽不忍,但不能不为,想到怨魔前世的种种,不忍也化为乌有。
香囊已成,自然是立刻送出去。
成惜玉向玉雨桐打了招呼,说要去看逸之哥哥。玉雨桐正泼墨挥洒,听了她的话,打了一个口哨,召出成泽养的仙鹤,吩咐了几句,便叫成惜玉坐着仙鹤去了。
仙鹤一路飞到霖罗峰,落在锦修住的那一处院落旁边。锦修的院落在半山坡上,院落墙外,有大大小小的山丘。成惜玉的仙鹤就落在其中一处山丘上,院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此时,锦逸之却跪在院子中央,上身赤裸,背上有两道青紫的鞭痕。
锦修拿着鞭子,铁青的脸,严厉的呵斥:“说!你错没错?!”
锦柏青在旁边拽着父亲的衣角,嫩白的脸颊都是泪痕,抽噎着央求道:“父亲,不,不是,哥哥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我的错!”
锦逸之跪在地上,如一座坚毅的山,一动不动。不辩解,也不反抗。他俊秀的脸上,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恨,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习以为常,也仿佛毫不在意。
锦修低头看一眼哭的泪人儿般的锦柏青,语气温和不少,慈爱的摸摸他的头,说道:“你且起开。就算是你的错,他做哥哥的,没有阻止你犯错,也该罚他!”
我靠!骑在仙鹤上的成惜玉差点不平的骂出声,心中暗道:这当爹的心都快偏到大腿根了吧!这锦逸之倒不像是锦修的儿子,反而像十世仇人似的。
她满腔不平,浑然忘了她自己做的也是同一件事。
那锦修安抚完锦柏青,朝锦逸之的背上,又是狠狠挥了一鞭。锦柏青哇的哭出了声,“哥哥!哥哥!”
锦逸之依旧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状如入定。
成惜玉实在看不下去了。“锦叔叔!”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锦修听得这一声童音,转过头来。锦柏青也转过头看她,眼里一片迷茫,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听到是她的声音,跪着的锦逸之肩膀微微颤了一下。
“锦叔叔,逸之哥哥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打他?”她拍了一下仙鹤,仙鹤会意,便轻轻拍翅,落进锦修的院子里。
锦修温和的看着她,说了一句:“惜玉,你和柏青先去玩,叔叔要教训这个逆子!”
锦逸之的嘴角抽了抽,她在这,他却这副模样。
说完,锦修又一鞭子挥了下了,锦逸之突然转身,抓住了鞭尾。
锦修愣住。锦柏青和成惜玉也愣住。
锦修回过神,瞬间暴怒,这逆子从来不曾忤逆过他,今日是疯了么?
锦修看了一眼成惜玉,那目光复杂。他嘴里呼啸一声,一把飞剑瞬间飞到他脚边,他踏上剑,御剑而去。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瞬间。等锦修回过味,锦逸之已经消失在云端。
成惜玉顾不得许多,也骑了仙鹤,追了去。
院中的锦修,青筋暴起,脸色黑绿。锦柏青虽然错愕,但是错愕之中,竟有一丝惊喜的微笑,哥哥终于学会不挨打跑了。
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