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红玫瑰和白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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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红玫瑰和白玫瑰
自从知道成阳辉在系办工作后，馨悦经常漫无目的地在办公楼下徘徊，自己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就如同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瞎猫总会碰上死耗子，她的苦心终于制造了几次偶遇，甚至有一次他还认出了这个“很会唱歌的小女孩”。馨悦还旁敲侧击地打听到了很多消息，原来他也是本系的毕业生，成绩优异，去年毕业留校后分配在计算机系办公室。他还曾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情歌唱得婉转深情，被不少高年级女生封为“情歌王子”。
了解得越多，馨悦越发茫然和不安，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很快就到了元旦。
如果说初赛的时候，馨悦还因为信心不足，只是抱着积极心态去面对的话，对于决赛，她就是准备拼尽全力，力求做到最好。成阳辉作为系办老师，一定会参加决赛，她还没有想清楚以后要怎么做，只知道一定要珍惜这次的表演机会，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馨悦喜欢听王菲的歌。她不是个狂热的追星族，只是喜欢静静地听王菲的歌，喜欢她类似即兴的发挥，喜欢她虚无缥缈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王菲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缠绵悱恻、温婉动人的旋律，也许是因为歌词中对爱情的祈愿和憧憬，馨悦最终选择了《我愿意》作为参赛曲目。
那天晚上，等到308宿舍全体成员到达礼堂的时候，早已经是人头攒动，喧闹声几乎盖过背景音乐。馨悦和她们一块儿找到班上的同学，快到开场时间后，就谢过大家的鼓励，到前排的选手席就座。她的手气不算太好，抽到的签是最后一号，今夜注定要紧张到最后了。
最开始两个节目是器乐表演，小提琴婉转动人、二胡悠扬悱恻，可惜比赛刚开始，评委和观众似乎都还未进入状态，大家的反映不算太热烈。后面又陆续表演了吉它弹唱、魔术、现代舞，节目都很精彩，不过馨悦最期待的表演还是排在第七位的姚晓蔓。她没在选手席就座，不知今晚又会给观众带来怎样的惊喜。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太极拳表演完，主持人又出来报幕：“下面出场的是七号选手，姚晓蔓，她要为大家表演的节目是——舞蹈《西班牙女郎》。”
大红的幕布缓缓拉开，一个修长美丽的身影静立在舞台中央。她披着一头长长的卷发，火红的V领长裙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嘴上还叼着一枝娇艳的红玫瑰，描画得上挑的眼角，充分显露出野性的妩媚。
舞曲慢慢奏起，她踩着强劲的舞蹈节奏，恣意地甩开大摆裙，尽情地舞动。她的舞姿热情奔放，动感袭人，蕴藏着一种点燃一切的力量。她修长的腿在空中划着迷人的圆，如花般的裙摆荡起一阵阵波浪，荡入每个人的心里，掀起一阵阵涟漪。
艳丽的舞裙在眼前不断旋转、旋转……音乐嘎然而止，姚晓蔓侧身静立在舞台中央，一手卡腰，一手将裙摆高高扬起，绽放出最明媚的笑靥。她像一朵美轮美奂的怒放玫瑰，美丽而桀骜不驯。
整个礼堂都为她安静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姚晓蔓将口中衔着的玫瑰花抛向台下，观众席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口哨声和尖叫声，涌上台献花的男生也不在少数。馨悦仍沉迷于她热情的蛊惑中，此时才似如梦初醒，跟着大家一起热烈鼓掌，真心为刚才的精彩表演大声喝彩。
如果说之前馨悦还对自己有几分信心的话，现在就只剩下技不如人的感叹了。正当她无精打采地观看下一个节目时，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扭头一看，张宁远正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怎么样，不紧张吧？”
“紧张也没用啊，和别人差太远了，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啊。”馨悦皱起眉头，小声抱怨，“师姐那么棒，我都不好意思上场了。”
“瞎说什么呢？你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宁远故意板起脸，声音却还是那么温和，“你今天选的歌挺好，很适合你的气质，要对自己有信心。人家是烤羊肉串，你就是鲜榨果汁，根本就是不同类型啊！”
馨悦本来还苦着脸，听到这句话不由噗嗤一笑，“敢把师姐比作羊肉串，不怕她生气不理你啊？”
他微微怔住，脸色隐隐有点发红，“别听人瞎说，我和她就是普通同学，你再乱说我就跟你急。”
“我再不敢乱说了，大侠饶命！”馨悦举起双手，嬉笑道。
“不跟你废话，我得回评委席了。先声明，别指望我帮你作弊啊！”张宁远作势轻拍馨悦的脑袋，“还有啊，上台后要镇定，就算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也要好好地表演完。”
张宁远的一番话让馨悦茅塞顿开，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为什么一定要比较呢？做好自己就行了。
后面的节目也很精彩，可是有了姚晓蔓的珠玉在前，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撼。只有一个大三男生的钢琴独奏《保卫黄河》比较出色，旋律跌宕起伏，高低起伏交错。馨悦虽然弹不好钢琴，但音乐的感觉是共通的，她在心中给出了仅次于姚晓蔓的高分。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是十三号选手上场了。馨悦走到后台，脱掉厚重的大衣，在穿衣镜前整理仪容。
镜中的人一袭纯白色长裙，简洁修身的剪裁，没有复杂的花纹，只在一侧裙摆上嵌了几朵镂空的百合。黑亮的长发顺服地贴在后背，只是将刘海用闪亮的浅粉色小发夹固定在一侧。脚上穿了双淡粉色的浅口高跟鞋，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为挺拔。脸上化了妆，妆面清新淡雅，本就清秀的脸庞显得更加动人。馨悦头一次发现自己也可以如此美丽，真是应该好好感谢那叶这位造型师。
轮到馨悦上场了。
主持人报幕后，她深吸一口气，从容地走到舞台中央，静静地等待着。
大红的幕布在缓缓铺陈的前奏弦乐声中徐徐拉开，所有的光源依次熄灭，黑暗笼罩了整个舞台。正在观众开始有些躁动的时候，气韵十足又婉转动人的歌声飘绕而至，一道明亮的追光随之自舞台上方笼罩住舞台中央的馨悦。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婉转的歌声和着缥缈的音乐，似在低声诉说着略带伤感的深情，让人陶醉着而又莫名感动。正沉醉于如水纯净的空灵意境中，歌声突然就拔高了，却一点都不突兀，听众的心不由分说地也跟着悬了上去。歌声随风飘着，温柔而又无法抗拒地碰触着观众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馨悦不知道成阳辉坐在哪个位置，她完全将自己融入在这首歌里，怀着憧憬和些许莫名期待的心情，唱出了最后一句歌词：
“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舞台上方突然飘落各色花瓣，伴着渐渐飘远的音乐，轻轻旋落在馨悦的发上、裙上、脚边，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她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着伸出手去迎接，原来这就是张宁远说的意外。真是个美丽的意外！
一曲终了，馨悦犹自带着笑，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正要转身下台，却有两、三个男生拿着鲜花冲了上来，她接过花，害羞地道了谢，忙低头冲进了后台，顿时台下口哨声、笑声四起。
比赛结果是当场公布的。姚晓蔓不负众望，轻松夺冠。第二名是钢琴独奏。主持人宣布第三名的时候，馨悦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坐在身旁的选手提醒，才木然地上台领奖。一直到晚会结束后回到宿舍，她才慢慢相信这是真的。
这次比赛于馨悦而言，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虽然表演还不完美、技巧还不够纯熟，但却是她第一次克服羞怯，勇敢地在众人面前绽放自己还有些青涩的青春和美丽。从这一天起，她开始了由羞怯向自信的逐步转变，就像毛毛虫最终蜕变成美丽的蝴蝶。
经过比赛的事情，馨悦在学校的知名度扶摇直上，甚至有好事者把姚晓蔓和她封为计算机系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一个热情奔放、一个淡雅清新。但她对这些议论置若罔闻，从来也没有当真，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不同的是，从那以后，开始有一些男生或明确或隐晦地表示好感，也常会有人给她送玫瑰、百合之类的鲜花。年轻的女孩总免不了有些小小的虚荣，有人喜欢自己，心里还是会小小的窃喜一下，毕竟哪个女孩不喜欢被人欣赏呢。但馨悦不是个自私的人，她既不含糊以对，让对方错误地怀有希望，又总是能很婉转地表示拒绝，不让对方感觉伤自尊。这样一来，她的人缘反而更好了，渐渐地也和一些男生成了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红玫瑰和白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