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为渊》鹿百夏

4、第 4 章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主宅的人那么淡漠了，每天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完，谁还有时间去管别人啊！”好不容易又熬过一天的我躺在床上苦大仇深地想着，“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彼时我才七岁，之后想起那时候的想法也觉得颇为有趣。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才知道苦日子原来是等不到头的，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是挣扎在绝望里苦中作乐？
　　话归当初，绝望的我在学习各种知识第七天的时候知道了每九天有一次沐休，简直开心到飞起，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九天，本来想睡个懒觉，谁知道我已经养成了早起的生物钟。我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然后看到三个姐姐已经开始梳洗打扮了。通过这几天相处，我倒是知道了主宅的哥哥姐姐虽然懒得理我，但却是没什么讨厌我的意思，而且可能是因为年纪相仿，还住在一起，五姐姐还会偶尔照顾我一点。我便叫住正要走过去的五姐姐，问：“五姐姐，今天不是休息吗？你们怎么都这样急急忙忙的样子？”
　　五姐姐略有些抱怨地回了句：“说是沐休，还不是找个时间让父母去带我们去见识各种社交场合。啊！对了，小茴，你的爸爸妈妈会不会来接你啊？”
　　我愣住了，然后硬着头皮说：“当然会啦！只不过我爸爸让我睡够了再去！他说我这几天太辛苦了，他心疼我！”
　　五姐姐仿佛有些着急，并没有深入讨论的意思，回了句：“你爸爸可真好~”就急急忙忙又去收拾了。
　　我想，还好她没有跟我继续说话，不然一定会露馅的，因为我的眼眶已经发热了，她走后我飞快躲进被子的下一秒，眼泪就已经忍不住了。
　　我在被子里哭着哭着便想，父亲为什么会把我丢在这里？一定是家主要求的，一定是！看，所有的孩子都是在主宅里教导的！所以父亲也没有办法！他本不想让我来的！是的！他不想让我来！所以，只要我回去找他……对！我要回去找他！
　　我擦干眼泪，急匆匆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是那天父亲给我挑的那条裙子，我满含希望地回去找他，按着记忆的路线，一点一点靠近我们的小院子。
　　到了！我跑了进去，穿过我曾和父亲一起打理的花园，那里有我用捡来的种子亲手种下的鸢尾花，那是父亲最喜欢的花了，每次花开他都会整日整日地坐在亭子里观看，直到枯萎也不愿离开。
　　快到我们的小屋了，我慢下了脚步，窗边有一个小楼梯，我知道里面便是一个软塌，因为我向父亲抱怨，从花园到门口太远了，如果窗子这里是门的话多好啊。然后第二天，父亲就帮我做了一个小楼梯，还把软塌移到了窗边，之后我们每次从小花园回房间，都是我从窗户先进去，落在软塌上，然后快速地跑到门口，就能正好扑到进门的父亲身上，是啊！父亲跟我在一起那么开心，怎么会不想要我了呢！我像以前一样几步踩上小楼梯，想要给父亲一个惊喜，于是轻轻地打开窗户，想扑到正在睡觉的父亲身上，嘲笑他小懒猪，毕竟我和父亲一起住的时候，可是很少见他哪天不睡到中午的。
　　我从窗口轻轻地踏到软塌上，看见软塌上的薄被褶皱得不成样子，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果然，父亲没有我是不行的！这样想着的我迈着轻快的步伐，打算绕过客厅走进父亲的房间，然后我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呻.吟。我放慢脚步，看到门没有关，于是我悄悄地走进去，呻.吟和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然后我看到了，那么干净矜漠的父亲，衣衫不整地坐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仅露出的些许本该光洁的皮肤上，充满了暧昧的痕迹。那个男人看见我了，不，他早就知道我来了，他那样恐怖的像是在向我宣示主权的微笑，明明就是故意的！不！父亲，父亲一定是被迫的！我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恨恨地瞪着那个男人，然后我看到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咬住了父亲的喉结，父亲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然后那个男人仿若迷醉般地叫着父亲：“阿追……阿追……”
　　父亲抱紧那个男人，用曾经温柔呼唤过我小茴的嘴唇，发出了喑哑的呻.吟和喘息：“嗯……啊~哥、哥哥！”
　　“阿追~阿追~叫我的名字，阿追。”
　　“哈~啊~睿~百里、睿！”
　　男人用力抱紧父亲，然后抬起他埋在父亲胸口的头，炫耀般地朝我瞥了一眼，翻身把父亲压在身下，手微微动了一下，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我很纯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