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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杨柳依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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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玲在后面开着盖茨比的车跟在汤姆后面,到灰烬之谷的时候汤姆突然间把车停了下来,罗玲躲闪不及,撞到了车尾。幸好不严重,罗玲气的下车就走过去要把汤姆从车上拽下来。这时候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正要拽的时候,罗玲才发现他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前方。
“怎么了?”罗玲看过去。
前方,威尔逊夫人伸开双臂挡在车前。这应该就是汤姆停车的原因。威尔逊先生跑过来拦着自己的妻子,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怀疑过汤姆。威尔逊夫人本来满脸期待,但是一看到罗玲走过来脸色立马变了,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枪,指向汤姆。这应该也是汤姆紧张的原因。周围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几个人走上前来。
汤姆慢慢地从车上下来,柔声对她说话,“莫特尔,别这样,”他举起双手,极力克制紧张,“我们已经分手了。”
威尔逊夫人摇着头,声音嘶哑地说着她有多么爱他。威尔逊先生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看上去比他妻子还痛苦。
看着威尔逊夫人那么痛苦的样子,罗玲开口了,她挡在汤姆面前,“这样做值得吗?放下枪吧,为了这样一个渣男赔上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值得。他懦弱又自私,根本配不上你。”
“你懂什么!”威尔逊夫人朝她吼了起来,“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们才不能在一起!”
罗玲一脸懵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虽然如此,但是威尔逊夫人确实松懈了。罗玲只是转头想瞪一下汤姆,却在下一秒冲在场的三人大喊:“趴下!”顺便转身推开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汤姆。
一声枪响过后,罗玲倒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很快染红了她浅色的礼服。
手持枪支的威尔逊夫人老早就在罗玲的大喊中扔掉了她本就不擅长的东西。当她看到罗玲倒下的那一瞬间吓得大叫起来,她丈夫马上抱住她,在一旁安慰她。
周围人见枪声停止,马上围上来。他们看到狼狈的金发男子半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惊慌失措地用手按住她右胸的伤口。他抬头看向他们,蓝色的眼睛盛满了慌乱,却大声喊着,“快叫医生来!她还活着!”
一阵骚乱过后,有人通知了警察,这时一辆载着两位医生的车正好经过,听清原因后他们马上下车过来救人。大家帮忙着将人抬到干净的地方,两个医生忙着检查伤口,另一个叫人去自己的诊所拿东西。就这样,警察忙着做笔录,医生们在救人。他们忙了半宿,伤者的情况终于稳定了。
汤姆被警察问的不耐烦后,医生也出来了。
“情况已经稳定了,子弹取出来了。病人意志很坚强,她会好起来的。但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汤姆只是点点头,谢过医生。
因为检查过威尔逊夫人的手枪,虽然型号一样,但是并不是这把枪的子弹。于是威尔逊夫人混乱中误杀对方的罪名被洗脱了。围观的几个人中说道在之前伤者曾经大喊“趴下”,所以她应该是看到了开枪的人。案件马上变成了谋杀,这让警方头痛起来。然后警察问谁认识她,大家都说她住在东卵,经常来这里给汽车加油,或者买些汽水儿。为人很温和,想不到会有谁和她有仇。又有人说,也许凶手根本就不是要杀她,毕竟她是因为把他丈夫推开才受的伤。于是警察又来问汤姆。
终于冷静下来的汤姆开始认真地回答警方的问题。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他们两个并不是夫妻,罗玲是石油大亨亚历山大莱特斯的独生女儿,她的母亲是赫兹凯茨伯爵的长女。她是在剑桥上的女子学院,一年中有一半时间都在英国。不管是从母系还是从父系,都想象不到谁会和她有仇。而汤姆,从他混乱的人际交往和生活作风来看,仇人多了去了。
记录只能到此为止。汤姆通知了罗玲家的管家,也通知了可以作为她朋友的盖茨比。很快,罗玲家的车就来接人了。罗玲依旧昏迷中,一脸面瘫的管家则是仔细地盯了汤姆一会儿。
没过多久,莱特斯先生从华盛顿赶回来了,很快,莱特斯夫人也坐飞机从英国赶来。警方全力调查这件案子,盖茨比也用自己的人脉帮忙调查。三天后,罗玲醒了过来。当时尼克就在客厅和莱特斯先生说话,他是前来看望她的。
一直以来罗玲都致力于让尼克远离盖茨比,可那天下午,温和的凉风吹过台阶上的花草,白色的帷幕轻轻飘起,罗玲躺在躺椅上看着前来看望她的盖茨比和尼克坐在一起说着什么,这种气氛像是在和她倾诉缓缓流淌的爱意。罗玲知道,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汤姆说他们要搬家了。”尼克告诉罗玲。
“凶手没有抓到之前确实应该避一避风头。”罗玲叹息。
盖茨比看了尼克一下,又微笑着和罗玲说:“威尔逊夫妇离开了这里去了西部。我和尼克都来自西部。等这里的事情解决完了,我也准备回家。”
罗玲有些诧异,“这可不像你,你真的愿意放下这里的繁华吗?”
盖茨比笑了笑,“你知道我做的都是什么行当,我想趁此机会远离这里,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罗玲并不清楚“趁此机会”是什么机会,但几天后的报纸她就知道了。
枪击她的凶手抓到了,是沃尔夫山姆的手下。原因是罗玲调查的太清楚了,掌握了太多证据,而且言语间要告发他们,所以被他派人谋杀。于是迫于压力(莱特斯先生在政府有很大的势力),这件案子被高度重视了。
罗玲并不相信报纸的报道,如果沃尔夫山姆真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她的。况且,罗玲根本不记得查了什么东西。而事实是,沃尔夫山姆要杀的人是汤姆。
汤姆前几天来看她,他们聊了些,罗玲开玩笑地劝他不要再招惹别人的妻子了。
“莫特尔准备和他丈夫离开这里。她说你说的对,我自私而懦弱。”汤姆叹气,“那天我回家之后和黛西谈了这些,你知道黛西的反应是什么吗?她紧抓着我的衣服,哭着说她害怕极了,幸好我没事。我不确定我能改多少,甚至能不能改都两说,但我的黛西就在我身边,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安心。我们会离开这里换个环境,真正的换个环境。”
“如果黛西不乐意了呢?”罗玲笑着说。人没那么容易改变,汤姆可能会因为差一点死掉而恍然大悟,但黛西没经历过这些可能不会。
汤姆了解对方的意思,他笑笑,“她同意了,以后的事到时候再说。”他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我已经联系了我的好友,他会出庭指正的。因为我差一点死掉,所以他会帮忙的。”
没想到汤姆也有那样的朋友。罗玲感到欣慰。
在罗玲完全康复的时候,深秋来临。盖茨比和黛西的“五年”纪念也早就褪去了颜色。脱离沃尔夫山姆的盖茨比完全洗白,罗玲想这其中一定有人帮了他。在冬天来临之前,盖茨比一切准备就绪,他要回西部呆些日子了。
尼克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在浮华中久留的人,罗玲在以前总看到他流露出寂寞之情。而此时他更显寂寞。
“你似乎在犹豫。”罗玲看着尼克。这时他们两个在盖茨比家的客厅里喝茶,盖茨比在楼上拿东西。夕阳西下,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留下了个昏黄的影子。
“犹豫什么?”他反问。
“我不知道所以才会问你呀!”罗玲笑着说。
尼克正要开口,盖茨比从楼上下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他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
“没什么,”罗玲回道,“盖茨比先生什么时候走?”
“明天。”盖茨比笑着说,他的表情像是寻到了新的目标,对一切都充满了期待。
又过了一会儿,罗玲起身告辞,而尼克也要离开。盖茨比将两人送到门口,最后与他们挥手告别。
盖茨比走过漫漫长路,追逐着心中的绿光,到头来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绿光越来越远。她从来都不属于他,从来不。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