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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的名字叫落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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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天的兵荒马乱,段昀总算get到了一点颜府的生存指南。
颜家从上到下数一共三个主子,大少爷颜执,在朝中的司天监任少监。为人端方稳重,彬彬有礼。
二少爷颜衡,字灵均,市井传言说这位爷当年本入了殿试,登科及第只差临门一脚,却不知突然遭逢什么变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来勉强将养好了,却再也挨不得累,索性谢辞了皇帝的封赏,安生在府中养老,十分令人唏嘘。
两兄弟还有个小妹,闺名一个琬字,气质如兰又温婉亲和,段昀能入颜府便是托了她的福。若不是她与圣上成亲,颜家一下子成了皇亲国戚,偌大的颜府也不会因为一桩喜事就炸了锅,还要去街上人牙子处买些粗使仆役,生怕喜宴之中招待不周。
段昀一入府便让嬷嬷按着教规矩,学做事,为即将到来的喜宴做准备。
时间在众人忙碌之中缓慢消逝,佳期如约而至。
吉时已到,开席!
“灵均,灵均!”席面一开,就听见一清亮的男子声音嚷嚷上了“琬妹妹与圣上成亲,可是大喜的日子,今天的这顿酒你不会还要逃吧?”
“林小二你快闭嘴,娘娘闺名也是你叫的?”林大哥见小弟嘴快失言,忙大声喝住。
这林小二劝酒不成又被自家大哥一通训斥,闹了个没脸,气鼓鼓的向主座上的青衫男子告状:灵均,你看我大哥,就知道凶我!
“无妨,无妨”
说话的人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正是这颜家二子颜灵均,“在座都是灵均的朋友,今天又是舍妹的大喜日子,大家尽兴吃酒,不必拘礼!”
颜灵均嘴上依然挂着温和浅淡的笑容,眼神却生出几分无奈来,他看向桌上众人道“灵均这体质大家也是知道的,不胜酒力,为表敬意,便让大哥与大家作陪如何?”
颜执早已习惯了帮自家弟弟挡酒,不过这白眼,在心里该翻还是要翻一个的。颜大哥心里不虞,面上却依然四平八稳的接过颜灵均手中的酒杯:“诸位,我颜执代我那没用的小弟来敬上一杯,大家今日可要吃好喝好!”
“还是大哥爽快!”
喜宴嘈杂,人声鼎沸,颜灵均坐了一会儿便有点受不住,耳朵渐渐开始嗡鸣,颜大哥一登场,他便推脱自己身体不适早早从酒桌上退了下来。
那书房所在不过一座廊桥,几十步路,颜灵均今日却走得晕头晕脑,眼皮直跳,继承了颜家最为变态的“通灵”体质,颜灵均虽想自欺欺人是自己吃多了酒,但恐怕,不,一定,一定是有什么倒霉事就要发生了!
吱嘎…陪读小厮手脚麻利的帮少爷开了书房的大门,还在腹诽的颜二少爷看着一切如常,窗户上还张贴着大红喜字的书房愣了下神,然后疾步走到书案处翻找,力度之大连扬起的灰尘都清晰可辨。
头次当值书房伴读的段昀猝不及防的遇上了一言不发的颜衡,内心又有点懵又有点惶恐。
都说这颜家二少体质不比常人,十分弱不禁风,便是几杯酒都要推脱,现在看来,可能脾气也不怎么好?
正在努力翻找的颜灵均突然感觉脑内仿佛是被那马蜂蛰了一下,吃痛之余人也向后仰倒去,段昀作为那陪读小厮自是不敢轻慢二少爷的,见少爷要摔倒,急忙要去扶,却没想到这二少传闻身比娇花,分量却是毫不掺水,一下没扶住,让二少摔了个结结实实。
总而言之就是,还不如不扶。
颜衡:……
可能今天真该我倒霉。
段昀心思成熟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半大孩子,此时忍笑忍得嘴角直抽,但这二少的脾气秉性他尚未摸清,看起来还挺古板严肃的,他现在若是触了这少爷的霉头,怕不是少说也得挨上几板子…
想到这里,段昀只好拼命板住脸,做出一番惊慌失措的模样:“二少,小人段昀来府不过半旬,手脚粗笨,还未曾在二少身边伺候,二少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这颜衡心中也是十分复杂,摔倒是小事,关键是在自家小厮面前出了个丑,他面子上十分的过不去。心塞的颜二少爷搭着小厮再次伸来的手臂,自己使力站了起来,随口道:“不碍事”刚才进书房的一系列操作太急,二少方才注意到这小厮竟很是面生,细细打量下去,只见那小厮面色红润,皮肤细腻,长相清秀至极,根本不像是从小干惯了粗活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的通灵体质,不断跳的眼皮……
颜衡少有的沉下声来:“你说你来我府不过半旬,我府对待下人宽厚,人数上少有短缺,怎会突然来了你一个生面孔?”
“回少爷”这事段昀自是不必欺瞒“贵妃娘娘喜宴在即,府内管事的嬷嬷大概唯恐支使人数不够,怠慢了宾客,我年龄最小,又读过几日书,嬷嬷想来是觉得我做个伴读书童大抵也是够的,便将我买到府里,教我规矩,今日才到书房做事”
“你这张脸,白皙柔软,可不像是干惯了粗活的样子,怎的之前也是个少爷不成?”
段昀心中一凛,但好歹在学规矩时便未雨绸缪想到了这一刻,便不慌不忙的说道:“小人自小走失,不知亲生父母何人,养父母当时见我脖子上带了一个明晃晃的金锁,便将我抱回了家,好生供养着,想着能从我亲生父母那里谋一笔钱财,然而几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人来寻我,他们终于心灰意冷,多看我一眼都是动气,就把我卖了”
段昀说的一脸轻松,这段话他私下练习了很多遍,既滴水不漏也不会再让自己的真实情感暴露出来。
颜衡受自身体质影响,共情感极强,竟真听出几分少年的悲苦无奈来,自觉当面揭人伤疤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又细细将面前这崽子打量一番,少年脸上稚气未脱,身姿倒是已经很挺拔了,眼神清澈,大眼睛一眨,仿佛能让你直接看到他的心底去。
颜衡一哂,不过还是个半大孩子,能起什么风浪?想来是自己这几天操心喜宴没有好好休息,才导致这神经又敏感了许多。
他不再怀疑,语气自然也就放松随意了些“今年多大年纪,你说你叫段昀,管事嬷嬷可给你起了花名没有?”
段昀道“回少爷,小人今年刚满十六,管事嬷嬷忙于内务,还未曾取过”
颜衡略一思索,若是这小崽子真有什么特殊不凡之处,留在自己身边也能时时照看,心下一定,便又对段昀道“今后你就做我的贴身小厮,时刻在我身边伺候着,至于花名,我便叫你落星如何?”
本来也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个虚名,段昀当然不甚在意“落星多谢二少赐名,以后必定尽心尽力伺候少爷”
“那便跟我回我的府邸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