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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十二 ...
孙奇胜闻声回过头,看见周砚的瞬间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弯起嘴角:“是周砚啊,怎么了,没跟廖书凡他们一起去玩么?”
周砚停下脚步站在他的面前,就这么沉默的和他对视着。孙奇胜有些尴尬的四下看了一眼,只好又问:“怎么了?找我有事么?”
“你为什么要在高考那天故意烫伤廖书凡?”周砚突然就这么干干脆脆的质问了出来,双目死死的盯着他。
“没有没有!我也不想的……”孙奇胜慌忙摆起手,可还没等他说完周砚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烫伤廖书凡?”
“你为什么要烫伤廖书凡!”
周砚只是这么一遍遍根本不想要听答案似得的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大,半低着头,眼睛依旧盯着跟他差不多高的孙奇胜。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孙奇胜脸上有些挂不住,视线四下躲了缩,拉住周砚往边上走,面上依旧笑着:“真的是意外,意外!要不我们先换个人少的地方再说。”
孙奇胜的个子和他差不多,虽然体格上壮了一点,但要是周砚死犟着他还真拉不走。不过周砚只是停顿了一瞬,接着就迈开了脚步:“好,去学校后面,我听你说。”
学校大门的位置正好这条街的中间路段,隔着一家麻辣烫正好有一条巷子可以直接走到学校后墙外,学校后墙对面就是小区院墙,附近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每隔一截栽了一棵梧桐,夏天的时候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孙奇胜想早点走,原本打算随便应付两句就算了,但周砚却不依不挠的拽着他一路从巷子穿了过来,拉到树下才算松开了手。
“说吧。”周砚看着孙奇胜,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说什么啊……”孙奇胜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什么路人,转身想往回走,被周砚一把拉住了。孙奇胜的眉头这才皱了一下:“周砚……你想干什么啊!”
“七号中间那件事,你有什么解释么?”周砚的五指死死的扣在他的胳膊上。
孙奇胜挣了几下没挣开,脸上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到了……就是转桌子的时候不小心,而且他后来不是也没影响考试吗?”
“没影响?”周砚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一些,随后又沉默了。老实说他也不知道找到孙奇胜能说些什么,让他道歉?他好像一直在道歉,但他的道歉和周砚真正想要的似乎并不是同一种。让他承认自己害了廖书凡?先不要说他会不会承认,就算是承认了,在那之后呢?周砚没有想好这些,但刚才看见孙奇胜的一瞬间忍不住就走了过去,哪怕就只是戳穿他这层虚伪的面具也好。
“你大夏天去打开水,还正好放在他手边,你要吃东西自己不动手让别人帮你转桌子,你敢说都是巧合?”周砚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巧合。”孙奇胜笑了笑,“真是巧合。”
周砚握了握拳头,心里又气又急,半天又说了一句:“那事先放在杯子的热油呢?”
孙奇胜的嘴角微微的动了一瞬,但依旧装糊涂似得愣了一下:“什么油?”
“护士说了,根本就不是水烫的,是油烫的。”周砚抬起头,“陆老师当时没在意,但只要一问护士就知道了,看来我得把这个意外跟教导主任说一下。”周砚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东西,“你还没毕业呢。”
“你有病吧?!”孙奇胜突然吼了一声,接着又收住了声音,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依旧笑着,“周砚,这事跟你又没关系,廖书凡都没来找我,你来问这些有意义么?”
“你承认你是故意的了?”周砚相当平静的看着他。
“我没说……”不知是不是因为事情圆不过去,孙奇胜有点急起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吧?!”
周砚没有说话,只是依旧这么冷冷的看着他。孙奇胜见他只是沉默,又急又尴尬,索性摆摆手:“好,就算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他之前也坑过我,扯平了。”
周砚依旧不说话,盯了半天后突然转身朝正门的方向走去:“你承认你是故意的就行了,徐长海还没走。”
“周砚!”孙奇胜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胳膊,“你是不是有病?我惹着你了?你是他妈还是他爸啊管这么宽呢?”
“我就管。”周砚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拖着孙奇胜就往前奏,孙奇胜死死拽住他不松,两人拔河似得的争执起来。
“我靠那之前他运动会把我杆子弄断你怎么不管!他排挤我你怎么不管?你吃饱了撑的吧!”孙奇胜索性也不演了,直接吼了起来,“你他妈别去告老师!信不信我找人揍你?”
“你有本事就找!”
“我告诉你,真别惹我!上次你们在河边那些人就是我找的!”
“你说什么?”周砚皱了下眉头,突然停下了动作,孙奇胜被惯性带的往后一仰撞在墙上,连着周砚也差点摔过去。
孙奇胜哼笑了一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就把话都说明了吧,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找人揍过他好几次了,怎么样?”
话音未落,周砚一拳已经招呼了过去。
周砚从未想过自己的怒火会来的这么快,也没想过自己要动手。原本他就是打算质问质问的,但孙奇胜的话就像是炸药一般落在了他心里,砰的一声五脏六腑都被炸开来,拳头毫不犹豫的就挥了出去,根本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周砚现在找不出除了揍他之外可以解气的其他办法了。
孙奇胜完全没料到周砚会一拳揍过来,一个愣神的功夫直接被锤在了墙上,脑袋砰的撞了上去发出挺大的响声。在他眼里周砚一直都是个默默无声的胆小的模样,就算后来和廖书凡成了朋友但也依旧是个不爱说话不会惹事的好学生,所以这一拳直接把他砸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周砚会有这么大的怒火,也不明白为什么周砚的拳头这么果断,但他下一秒立刻反应了过来,一个反扑就跟周砚扭打在了一起。可周砚根本就不给他留时间留情面,直接拽着领子一把推到了地上,刷的骑了上去按着孙奇胜的肩膀拳头像锤子一般砸了下来。
“你他妈有病啊!”孙奇胜用胳膊挡着,拼命的抬脚扑腾,趁着周砚一拳刚收回去的功夫用力拽住周砚的领子就地一滚把他甩了下去,一边仍旧喊着,“你要帮他出头是吧!你他妈吃错药了吧!”
周砚根本不回话,被按到地上的同时膝盖一顶就顶在了孙奇胜腰上。孙奇胜平时基本不亲自动手打架,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而周砚像是不要命似得下手又乱又重,一会的功夫他已经挨了好几下。孙奇胜不敢动真格,周砚看着比他瘦了一截子,万一打到哪惊动了徐长海或者家里人就完了,但周砚可不会顾及这些,拳头就跟雨点似的噼里啪啦朝他飞过去。孙奇胜只能乱七八糟的挡着,两人一拽我一下我拽你一下打的天昏地暗。
正难舍难分,远处突然一阵自行车铃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是有人路过这里了,紧接着不远处嚷了一声:“别打了!”
周砚咬着牙眼睛都快红了,根本听不进去,孙奇胜生怕被人逮着了告诉学校,倒是立刻就收了手。周砚还要打过去,胳膊特别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他挣了两下没挣开,猛地一回头,瞬间僵住了。
“让你别打了,聋了是吧?”拉着他胳膊的男人露出了一种他很熟悉的笑容。
孙奇胜趁机爬了起来,大口喘息着,视线在周砚和那来劝架的男人身上左右扫过。男人顿时一眯眼,声音不算大但气势十足的吼了他一句:“滚!”孙奇胜一把捞起掉在地上的书包赶紧跑走了。
周砚抿着嘴,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打孙奇胜的那个架势,或者说那点动手的冲动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就被吓得不知丢到哪去了。
杨广。
这个路过的男人是杨广,除了瘦了一大截外看上去依旧是之前那副模样。周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杨广平时不怎么往这片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附近看见杨广。
“你还会打架呢?”杨广不紧不慢的伸手把周砚的衣领拉拉平。
周砚低着头没有出声。
“今天几号了?你们时候考完的?”杨广一边说一边又拍了拍周砚衣服上的灰,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我让你一考完就来拿图,看来忘得一干二净啊。”
周砚心里一惊,目光躲闪起来。高考太紧张,考完了之后一下子放松下来,端午的那个电话他确实给忘了。周砚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决心似得开了口:“我……我忘了。”
“知道你忘了。”杨广笑了笑,“刚考完么,正常,我今天也是正好路过这里,这样吧,等会你跟我一起回店里拿图。”
周砚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原本就耽误了不少时间,估计爷爷还在家里等着他吃饭。他偷偷抬眼扫了一下杨广,拒绝的话几次溜到嘴边又咽了,颠来倒去几次都没说出口,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行,你在这等着,我去还下自行车。”杨广也没有再多理他,转身骑着车走了。
周砚靠在梧桐树干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他不怕孙奇胜,因为说到底孙奇胜也只是一个同龄人,而且并不算了解他,而杨广不一样。他怕杨广,非常怕,因为杨广对他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对他……也了如指掌。只要毛笔店还在那,周师傅还住在毛笔店里,周砚都不敢拒绝杨广。他也知道这样不对,可他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摆脱这位爷爷唯一收过的恶劣徒弟。不过只要他乖乖的帮杨广做东西,杨广倒也不会碰他们家,这也算是唯一能让他松口气的地方了。
中午的天气慢慢热了起来,周砚站在树下等了很久也没见杨广回来,他想去前面的小商店给爷爷打个电话,却又怕万一杨广回来了看不见他人,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敢挪地方。
杨广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来,周砚又饿又热的坐在花坛边上,看见杨广的影子才站了起来。
“费了点时间,饿了吧?走。”杨广笑了笑。
其实……我蛮喜欢杨广的,不知道你们对他是什么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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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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