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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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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汎自是见过云家马车,却也没很深的刻在脑海里,且今日云芸在出府前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叫人换了一辆,所以当下虞汎并不知这马车上坐的就是云芸,但在这荒芜的边境,连只鸟儿都很少飞过,一辆马车会出现自是让他起了疑心。
他停下马,让身边的两位将士上前去问个究竟,马车遇巡逻当然不再敢往前,小厮牵住缰绳迫使马车停下,外头的丫环见为首的是虞汎,心里一惊,马车里头是小姐没有关系,但沈缪在,可万万不能让跟前的人知道,她赶紧下马车行礼。
“将军在此,你是何人?来此地又有何事?”将士问那丫环。
丫环磕在地上,骨碌的转着眼珠子想如何回答,她道:“我家小姐有个亲属犯了错,听闻被安排在这边服苦役,所以小姐今日便与她夫君一同来探望,捎了点衣服跟吃的,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这等事从前不是没有,但要来探望还是需有很深的背景与人脉才行,见这马车也只不过是平常稍有钱的人家才会有,将士回头看虞汎脸色,只听虞汎问了句:“花了不少银钱吧?”
丫环一愣,随即道:“回将军,我家小姐因为担忧确实花了不少银钱,所以恳请将军不要为难小姐……”
“照你如此说,我的军规律法是不是可以往一旁扔了?”
“草民惶恐,将军息怒!”
虞汎示意那位将士去查看马车里头到底是不是一对夫妻,若说是花了银钱赎走了不该赎走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将士应下。
马车内的云芸与沈缪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当知是虞汎时不禁心慌,但还好有备而来,她已让沈缪套上了新买的衣服,并帮他将头发梳整齐,盘起后用玉簪固着,围着唇又贴了一圈胡子。
虽是这样装扮了一下,但不免虞汎不会亲自查看,云芸咽了口口水,盯着那帘子被渐渐撩起。
沈缪坐在外侧,心里头也慌的很,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了。
终于,帘子彻底撩开,沈缪却突然侧过身,将云芸往里头推了一把,随即按着她吻了上去。
云芸睁大了双眼,只感受到沈缪略带干涩的唇瓣贴在自己唇上,他说:“闭眼。”随即将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巴。
云芸惊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木头似的闭上了眼,颤抖着双手环住了沈缪的脖子,但她的吻十分笨拙,舌头也不知往哪儿放,探脑进来的将士撞见这一幕,不禁立刻缩回去,对虞汎道:“将军,确实是对夫妻。”
“你脸红做什么?”虞汎皱眉问将士。
将士挠着脸不知如何说。
虞汎瞪将士一眼,亲自上前看个究竟,原是里头的两人在拥吻,他倒是看的脸不红心不跳,目光全在男子的背影上,或许是着装打扮,虞汎并没有看出什么可疑之处,敛下帘子走了。
光线暗淡下来,闻那马蹄声也渐行渐远,沈缪放开云芸,两人喘着粗气,也不知是惊吓到了,还是演戏太深入,云芸摸着湿漉漉的唇瓣,两脸颊通红,她生平可没被男子如此吻过,沈缪跟她道了声“对不起”。
云芸摇头,垂下眼帘也不说话了。
马车再次启程,越走越快,虞汎去了那边或许很快就会发现沈缪不见了,他们要赶紧离开这块边境才是。
进了城内,云芸并没有带沈缪回家,而是去了一处比较偏远的山间,那里人烟稀少,云芸在之前早已让人买下了一桩别院,虽是破烂了些,但还能住人的,她准备让沈缪暂住于此,并将自己信得过的几位下人安排了过来。
沈缪下马车后跟随云芸在里面兜转了一圈,云芸告诉他,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若是有,那也只不过是经过山间的路人,他们有的会要些水喝,给他们点便是,不用紧张,还有自己有空的话,也会来探望他的。
沈缪点着头,心里万分感激云芸,他不禁还是要问她为何如此帮自己?
云芸含笑,只是暂且不得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些事说出来,她道:“过几日我再来,顺便告诉你,总之你先好好休息。”
说罢,云芸就要回去了,别院外还有另一辆马车,她将两辆换了换,随后离开。
☆
虞汎到达边境,自然要将为首的将士拎出来问近日的情况,不过从与辽国斗争过后,钟离国还算是比较太平的,近日也未出现过什么来历不明的人,虞汎亲自来回兜转了一遍,瞧着那群服苦役的人,扭头问一旁手下:“沈缪呢?叫来见我一见。”
“是。”为首的将士还不知沈缪被赎走这回事,忙下去交代自己的手下赶紧拉人过来。
手下去后没找到沈缪,于是又问别人,但都只说肯定是混在人群里了,得去吆喝几声才行,可吆喝了半天,也不见沈缪应答,为首的将士怕将军等的不耐烦,上来低声呵斥:“别是把人给搞丢了!”
这时一个刚解手的将士走了过来,闻言应和道:“今个一早被赎走了!”
“什么?!”为首的大惊,上前拍那人的脑袋,“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能将其赎走?”
那人捂着脑袋委屈道:“这拿钱赎人不是常有的事儿吗?况且这回给的还不少……”
“你完了!不害我与你一块儿被将军骂死!”为首的一脸气愤,往那人脑袋上又一锤,“你难道忘了,将军先前特地吩咐过,沈缪是绝对不能赎走的!”
为首的话音略高,虞汎自是听见了,他走上来,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呵斥道:“是谁收了钱?!”
那人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
虞汎看着他:“讲,是谁来赎走的?”
“我……我不认识……就一姑娘,长的还挺好看的……”
“叫什么问了没?”
“这……没有问……”
“混账东西!”虞汎大怒,一脚踹倒了那人,随之拔剑指向他的喉咙,“信不信本将军就地处置你?!”
那人吓傻了,连着头上的帽儿都掉了地上,他爬起来磕头:“将军饶命,将军息怒!”他打着自己的嘴巴,“是属下贪财,罪该万死!但请将军能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会将人找回来的!”
“放你娘的屁!”虞汎将剑往地上一掷,“捡起来!”
“将军!”那人爬着抱住虞汎的腿,哀求道,“属下不想死啊!将军放属下一命吧?”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那人一怔,自知再说下去也是一死,虞汎的军规极其言律,若犯错一次就得得到相应的惩罚,那人又不是不知,眼下只能默默往后退,颤抖的拾起那剑,他架上脖子,即将斩断动脉而死,但虞汎忽然制止,厉声道:“我只叫你捡起来!”
剑“哐当”一声又掉了地,那人吓的满头大汗,两手撑在地上不住的发抖,虞汎突然想到了来时碰见的那辆马车,他又问:“除了那姑娘,可还有其他人来?”
“回将军,今日只来了那位姑娘。”
“她一人?”
“她身边还有个丫环。”
“没有男子?”
“没有。”
虞汎猛然醒悟,那辆马车为什么不好好的检查?为什么不将上面的人拉下来看个清楚?自己当时难道是脑子堵塞了吗?他回头就上了马,对一起来的将士下命令:“你们跟着我去追来时见到的马车,分头找!还有你们,”他指了指在边境的这些将士,“好好看管人,若是再有下次,拿命来抵!”
众人吓的不敢再吭声,纷纷颔首。
话落,虞汎骑马远去,身后将士紧跟而上,辽阔的边境之地虽然视野开阔,但隔了这段时间,马车早已不知去向,撵过路面的痕迹也不复存在了,他们又在周围兜转了不下三回,依然无果。
回到城内,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虞汎又让人去盘查了进出城的情况,将记录抄下来,他要拿回府去看,祁远刚巡逻一圈回来,恰好与虞汎碰了个正着,两人说话期间,虞汎将沈缪被赎一事儿说了说,祁远惊讶,连忙问:“难道在这濠州城内,还有与沈缪十分要好之人?”
“我也不敢肯定,”虞汎拉着缰绳往将军府走,“这样,你明日就在这城内查,到底有多少跟沈缪牵连着的蛛丝马迹,一个也别放过。”
“我明白,不过将军,你有没有往沈老爷那头想?”
“你觉得沈老爷会干这事儿?”
“不能排除,他在朝廷中也是背景极深的。”
“不可能,若他会干这事儿,在之前他就该让沈缪逃走了,绝不是他。”
“那若是他后悔了呢?”
虞汎想了想:“既然你疑惑,那我明日正好还会去参政,下朝后我会找机会套他的话,但宫外就交给你调查了。”
“将军放心,祁远定当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