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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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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终于在将军府前停下,府门口的鞭炮瞬间炸响,将士们站成两排,由一位约莫五六岁的盛装幼女迎接林南玫出轿。
花轿下,放置着一只朱红漆制的马鞍子,林南玫出轿门跨过,喜娘上前来,站在喜堂右侧相扶,虞汎下了马,他抖了抖胸前的大红花详装躲到别处,等着被捧花烛小童请回,可谁知,有位将士骑着马匆匆赶了过来,他见了这排场先是一愣,而后去跟祁远讲了几句话。
祁远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抬眼看了看虞汎,见将军只一门心思在眼下的婚事步骤上,祁远便闭嘴了,让那位将士先下去了。
正堂一片喜庆色彩,虞宏博与朱淑怀已等候多时,眼下见了两个孩子进来,脸上那是乐开了花,只听得赞礼者扬着高高的调儿喊唱拜堂事宜,等着礼毕后,虞汎接过彩球,将绸带系上林南玫的手,引着她入洞房。
床沿前,虞汎坐左,林南玫在右,一名福寿双全妇人上前用秤杆轻叩虞汎的脑袋,挑去他的盖头蓬,稍后虞汎离去,林南玫需要换妆容,之后再进行一系列的跪拜。
这些事儿进行的挺顺利的,直到晚上,林南玫陪同虞汎为客人们敬完酒后,白天的那位将士又寻来了,祁远拉着他下去说话,一听是云家那头出了事,云夫人闹了一出上吊,要不是被几个丫环救下来,她此时可能已经丧命了!
祁远有些坐立不安,可婚事还未完,若现在告诉了将军,那便是扰了将军的心,祁远只能暂且离去,到云家走一趟,怎么样也得拖到明日再议。
云家。
女儿丢了,云贵在房间里陪着妻子真是面容憔悴,他再三求道,要的别再做傻事,他不想失去了女儿再失去一个妻子,云夫人听后老泪纵横,说是女儿一定会回来的,不得乱说话!
房中气氛凝重,有个下人过来说是祁远来了,云贵一下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想着是不是有了女儿的消息了,于是赶紧让的请进来。
殊不知,祁远是带了人过来的,他命手下在云夫人的房间外看管好,时刻注意云夫人的动静,若再是做出任何反常举动,就算打晕也要将她制止,另外又跟云贵道:“我们已在彻底搜寻云姑娘的下落,请不要担心。”
云贵对女儿劫持一事只以为是意外,其实不然,这事儿是云夫人一手安排的,所以也根本不存在云芸会有危险这一说,倒是担心了这些不知情的人。
当下,云贵也只能相信祁远,点头后也没再说什么。
可云夫人在听了这番话后,像是疯了一样朝祁远喊叫道:“我女儿是去了你们府中后才出的事,无论怎样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还我女儿来!”
她从床上蹦了起来,如一头野狮子一样冲祁远扑上去,祁远往旁边闪躲,长剑挡开她的手,云夫人作势脚下一软,跌在地上疼痛的起不来,云贵忙去扶起来,祁远道:“将军寻人是职责所在,莫要变成你的血口喷人!”
云夫人“哇”一声大哭起来,拍着地儿喊着“我的女儿”,她扯着嗓门哭的歇斯底里,云贵安慰着,云夫人没一下突然止住了哭,拽着丈夫的手道:“我们出去找找吧?或许是他们骗人,把女儿藏起来了也说不定啊!”
她不听丈夫的劝阻,摸索着自个儿爬起来,朝着门口奔出去,外面的将士将她拦住,硬生生把她推回房内,云夫人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又一次哭起来。
这女人嗓门真是大,能传千里,祁远只觉闹心,掏着耳朵默默掩门出了房间,看一眼夜空,繁星密布,他的心情瞬间好了,想来将军这一晚的酒是喝的劲兴了,不知接下来在洞房内能使出多大劲儿?
祁远暗笑,摇了摇头转身走人,前边迎来一位将士,面色焦急,见了祁远拱手就道:“不好了,将军府那头传来消息,说是有将士寻到了一位姑娘,因不知到底是不是云姑娘,此时已带去将军府了。”
祁远脸上的笑顿时殆尽,这个时候带去,还不是会扰了婚事?那些人到底带没带脑子?急着去领赏吗?
他二话不说推开跟前人,出了云家上马奔向将军府。
此时喜酒已经结束了,虞汎喝的多,两颊绯红,醉醺醺的,林南玫已在洞房里等他,桌上燃着一只不能灭的蜡。
虞汎正要去找她,走了几步来了位将士,因祁远不在,便也只能与将军说了,他将搜到姑娘一事道了出来,虞汎微有醉意,扬着眉问他在说什么,将士颔首,将事情重复一遍后,虞汎突然大怒,揪起他的领子呵斥道:“带回来干什么?祁远呢?若是真的,送回去便可!”
将士畏畏缩缩:“祁大人……去了云家。”
“去做什么?”
“属下只听说云夫人想要上吊自尽,眼下祁大人该是去安抚了。”
虞汎一把推开将士,挥手让他下去,旁边有张椅子,虞汎转个身坐了上去,酒意倒是清醒了不少,他想了想,又喊了句“来人”,问:“人是哪儿找到的?”
“回将军,前边的一条巷子里。”
“可有伤着?意识如何?”
“手上仅有藤蔓似的划痕,身体尚虚。”
虞汎起身:“扶我去瞧瞧。”
找回来的确实是云芸,她靠在将军府门口休息,身上的衣衫破烂了些,已有丫环为她披上了斗篷遮掩,见了虞汎,她倒是一下清醒过来,起身勉强行了个礼,虞汎皱着眉,上下打量她,也不问话。
没得许可,云芸不敢起身,因被劫持一事是娘安排的,她只是照做,而选择这个时候回来,也不过是想拖延他们入洞房的时间,再让林南玫起疑一些更好,娘都教给她了。
但虞汎的目光久久落在身上令她心虚,云芸骨碌的转着眼珠子想着一会儿的问话该如何回答,没想到虞汎竟一字未问,只是让她在这儿等祁远回来。
云芸道了谢字,并无半点受惊模样,这让虞汎很诧异,她这样的弱女子,被劫持了居然一点儿也没看出恐惧之意,反而是平静的很,他眉头越皱越紧,冷不丁听见前方的马蹄声,祁远回来了。
马儿没停稳,祁远便跳了下来,他一路上的一颗心都是悬着的,唯恐那些蠢蛋坏了将军的婚事儿,闹的与林南玫不愉快,眼下瞧见了云芸,祁远上来便对虞汎道:“祁远失责,请将军恕罪。”
“废话少说。”虞汎向祁远使了个眼色,要他处理眼前事儿。
祁远接下,又小声的问虞汎:“夫人可知晓此事?”
小子改口倒挺快的,虞汎瞥他一眼,不露声色的摇了摇头。
“那便好,将军赶紧去吧,这事儿我来办。”
云芸就立在虞汎跟前,听闻他要走,详装头晕,脚下发软便往虞汎身前扑了过去,她揪了一把虞汎胸前的大红花,祁远见状上前扯开他,虞汎后退一步,脸上微有怒意,云芸大惊,跪下道:“将军恕罪!”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让人看着就知她身子虚,虞汎并未说什么,丢了大红花扭头就走。
洞房内。
烛光静静的燃着,林南玫坐在床榻上有好些时辰了,玉茗在屋里徘徊,说是外面的热闹声都静了许久了,怎的将军还不来找小姐?
确实挺久了,林南玫撩开红盖头瞧玉茗一眼:“或许是喝多了,连着门口都摸不着了?”
似安慰又似玩笑话,两人在房里笑出声,随后听见门“吱嘎”推开,虞汎进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玉茗微微欠了一礼,默默退出去为他们关上了门。
“笑什么呢?”虞汎走来,往她身边一坐。
两人挨得如此近,不禁让林南玫嗅到了一股陌生的胭脂味儿,她垂着眼,瞧见他的手抬了起来,眼前渐渐明亮,他把红盖头替她掀了。
双目相对,含情脉脉,她的灵光在闪动,印着烛光,倒更是清澈透亮,虞汎牵过她的手,侧身朝她唇上吻过去,在两唇即将触碰之时,林南玫忽然开口问他:“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