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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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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落落的周遭,这句话恍如一个霹雳,沈缪自认为对林南玫已经够好,可当林南玫为虞汎挡下那刀子的时候,他居然觉得自己在林南玫心中的位置已被彻底拔除,心中又酸又涩,却还要强装镇定,他坐在那儿,怔的哑口无言。
沉默片刻,他自欺欺人道:“娘为何这样说?”
沈夫人在他身旁坐下:“难道你看不出,林南玫是特意要救那男子的命吗?你想想,若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肯舍命相救吗?我儿啊,你太天真了!”
沈缪对此当然比谁都清楚,但他为了能得到林南玫,不可能跟他娘明说,依然坚持掩饰:“娘,那只是意外,你多虑了!就算如你所说,那也不能够证明什么!别乱猜了。”
沈夫人倒也干脆,道:“若你不信娘说的,等林南玫醒来,娘帮你问她便是。”
沈缪一听,急了:“娘不过是不想让我与玫玫成婚而已!”
“我儿!娘作为一个旁观者很明白,她真的对你不上心!你为何还要如此苦苦的爱着她?这么久过去了,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沈缪不吭声,半晌低声道:“无论她喜不喜我,我只知道,我爱她就够了!”
说罢,他起身朝楼上去,“站住!”沈夫人呵斥一声,上前道,“你这样的身子,娘不允许你再留在这儿!现在给我回去!”
沈缪恍若未闻,继续朝楼上走。
沈夫人怒红了脸:“若你还想有商量婚事的余地的话,你就给我站住!”
沈缪无奈回头:“娘!”
“回去!”
沈缪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只能朝楼上望了眼,心里一横,回头上了马车。
沈夫人遣小厮上去跟林老爷说一声,只道是因沈缪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若是林南玫醒了,一定记得让人来通报一声,好让他们安个心。
方才楼下的几句吵闹,林老爷是听见了的,说自己女儿对沈缪不上心,他也清楚,现在沈夫人说要回去,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嘱咐他们路上小心。
在沈家离开后,房内出了点儿状况,林南玫身上的匕首虽已拔了出来,但因伤口破裂的厉害,导致血流不止,止血药全用上了也无济于事,名医命小姑娘速速出去再买些药材。
又折腾将近一个时辰,林南玫的血才算止住,可她的身体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可以说只是一口气吊着而已,要说何时能醒过来,名医也不能确定,总之这段时间得注意发热,伤口未愈合之前,也不能随意移动她的身体。
名医将这些都跟林老爷与张氏告知了一遍,随后收了银子走了,林老爷松一口气,总的来说,要嫁给沈家的女儿命是保住了,他进去看了眼,随后吩咐张氏:“回头让玉茗来照顾便是。”
这个烫手的山芋不用自己接,张氏也松口气,林南玫这段日子又不在家,府中也能落的个清净,她应下,口头上倒是没忘了装模作样的心疼几句,心中却在为了林南玫差点丢了命而暗自高兴,算是她以往对自己不尊的惩罚。
待日落,听闻小姐受伤的玉茗赶了来,她急的焦头烂额,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送她来的小厮已告知她客房号,她推门而入,随手丢了带来的包袱扑上前,只见床榻上的林南玫面色苍白,毫无生气,房内似还闻的到血腥味儿,玉茗揪心的哭了,她责怪自己,当时就该跟着小姐一块儿来的,或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玉茗硬生生吞回了眼泪,用手背擦了擦,回头探了探林南玫的额头,冰凉一片,她重新盛了一盆温水过来,拧干了脸帕给林南玫轻轻擦拭。
而另一边的虞汎与祁远,是被楼下的几个小二扶着上楼的,这时药效也才退去,身体渐渐有了力气。
小二好心,正好送来一些菜让他们补补身子,虞汎下床榻穿鞋,问道:“林姑娘怎么样了?他们走了吗?”
小二道:“马车都走了,那位受伤的姑娘倒是在我们客栈住下了,只有个丫环陪着。”
虞汎稍一愣,既然都走了?连沈缪都没留下来陪着林南玫?这两家子人真是奇怪,一边是女儿,一边是未来的媳妇,难道都不心疼?就这样丢着一个弱女子住客栈,真是大胆!不过他不能不管,好说林南玫是为了救自己才受如此重的伤,怎么说也得去看看。
祁远随着虞汎拉门而出,小二向他们指了指房间号便下去了,虞汎上前抬手敲门,两声后才从里边打开一条缝,玉茗露出半张脸,谨慎的朝外瞧了瞧,见是虞汎,便大胆的开了门,虞汎问:“你家小姐怎么样了?”
玉茗什么也没说,侧身让他们进来,祁远忽然伸手捉住了玉茗,将她一把拉了出去,轻声道:“别妨碍,我们外面去。”
客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拉上,房内只留两人,虞汎轻手轻脚走上前,在床榻边坐下,他们相识不久,几乎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可她却肯为自己舍命,林南玫的勇气虞汎佩服,也着实令他感到愧意与难过。
他抬手,为她掖了掖被褥。
晚些的时候,他们下楼吃了饭,玉茗在陪着林南玫,不料正是这个空档,林南玫突然发热,全身冒汗,四肢在抽搐,这把玉茗吓坏了,她跑下来找虞汎他们。
虞汎本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正跟祁远在谈论那个用毒之人,当下听闻林南玫发热,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上楼,并让祁远去喊大夫来。
冲进客房,只见林南玫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开始发紫,她皱着眉,脑门上淌着冷汗,喃喃道:“我冷……”
虞汎回房拿了自己的衣服来给她盖上,她看似好了些,可仍旧止不住阵阵的抽搐,玉茗在一旁急红了眼,时不时去窗口张望大夫到底来了没有。
不出一会儿,祁远带着大夫来了,把脉一番,大夫道:“发热乃伤口引起,若是明早退烧,便无大碍了。”
“这是何意?”虞汎紧蹙眉头,一脸不悦,“若是明早依然发热,那又会怎样?你说清楚!”
大夫吓的唯唯诺诺:“姑娘的身子虚,若持续发热不退,可能会危及性命啊!那时老夫也没法子啊!”
虞汎一怔,看向榻上之人,低声道:“开了方子后,你走吧。”
大夫写下方子交代了一番后先走了,玉茗拿着方子前去抓药,祁远站在虞汎身后,心情也同样沉重,若林南玫真有个三长两短,想必将军会自责一辈子,他当下就连安慰的话也不敢多说,默默转身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