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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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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城高中在B市是排名前三的中学,每年考进名校的学生有不少。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保送名牌B大的。
市区级别以上的三好学生才有这个资格。漆小燃这样的好学生也是在学校的考虑范围之内。
漆小燃的妈妈范春华从小对女儿严厉教育,一心想女儿通过学习飞黄腾达。不再过她这种每天围着厨房转的妇女生活。
本就比旁人父母寄予多了几分希望,漆小燃课休的时间就比别人少很多,也就是她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比正常人的都要多。因此,在外人眼里,有人还认为她是学习机器。
别人都知道,漆小燃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这点,新来的路煋似乎不太知道。
晚自习后,漆小燃关好教室门窗,拿着新买的课外书朝教室外面走。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撞上进来的路煋。
有点眼冒金星的漆小燃抬头,在走廊暗黄的灯光下,皱着眉头问,“拿东西?”
九月的天气,夜晚格外的清明、凉爽。在天际间有一轮皎皎月,在两人身下暗潮般的影子,一个身体微微后仰,一个微微前倾。
路煋看清楚漆小燃后,点了点头,“是的,吃的落里面了。门锁了吗?”
没有回答路煋的话,漆小燃转身将刚锁好的门打开,推了过去,站到一边示意他进去。
路煋从她身旁走过,就着月色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在抽屉里翻出了两包好丽友拿在手上。
从教室出来,漆小燃锁门,“拿完了?”
“嗯。”路煋点头,瞟到漆小燃手上的书,多问了一句,“你看《三国演义》?”
“嗯,才开始看。”漆小燃低头,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不适应感。一时之间,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中间隔着操场和食堂,基本处于楚汉两河交界相望。两人出了教学楼便一致往相反的方向去。
漆小燃手上握着书,开学第一天就见识了路煋的英语能力,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波澜。刚才其实,由衷的想夸一句路煋,话到嘴边却出不了口。
正寻思着怎么能够这么小心眼,明明路煋的能力也不错,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想欣赏他也拉不下脸。
毕竟漆小燃这些年总是位于学习高位,只有她能瞧着别人在学习苦海里挣扎,还从来没有嫉妒过谁,也许是她有点不喜欢路煋脸上的小得意吧。
“漆小燃?”
听到路煋叫她,她有点好奇的回头,他知道她的名字吗?
路煋小跑几步到她身边,犹豫了几秒将手中的好丽友塞给漆小燃一个,“给你!”
“啊?”漆小燃没接,什么意思?贿赂吗?他这样的男生,一来就是班级的焦点,需要贿赂她吗?不太像。
路煋见她不接,强硬的塞到她抱书的手里,“我送你回去吧!有一段路,你一个人不安全。”
向四周看了看,不安全?这是学校耶?哪里不安全了,反而走一起才不安全吧!漆小燃正要拒绝,听见有人嚷嚷,“谁,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逗留?”
“糟了!”漆小燃下意识的跑,这是学校教导主任的声音,下课后他总会在校园各个角落抓小情侣。
高中是早恋多发的摇篮床,在这个年纪的花季少男少女,总会有忽然敞开的心思,有那么一两个暗恋的对象,亦或者直接宣布爱情开花。
这种紧要关头,漆小燃不跑那是傻瓜。没有反应过来的路煋傻傻的被教导主任的手电筒照着,他手中拿着刚开封的好丽友,没吃掉在了地上。
漆小燃跑了几米又折回去拉着路煋一起跑,一边跑一边怨,“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不知道被教导主任逮住了,会气死的很惨的吗?”
没见过也听说过,教导主任是学校最凶残的物种。毕业于SS大的他有着死学习的教育理念,凡事同学之间的小动作小暧昧,抓住立刻请家长。
请范春华同志到学校,还未有过先例。漆小燃不敢让它有,于是乎跑的昏天黑地,也不管身后是猫是狗还是路煋,拉着一起满校园乱窜。
终于逃离了教导主任的追击,漆小燃停下来,喘息着大气,满脑门的汗热的她直拿着手中的书扇起来。
“你还挺能跑!”
啥声音呦?漆小燃回头盯着月色下的路煋看了半天,暗夜下,他的轮廓合着月光铺成一片光辉,犹如玉质上乘的塑像。
他嘴角带笑,亦或者他就是这个痞像。漆小燃松了他的手臂,那一片被她捏湿了,手上还有潮意,却滚烫的厉害。
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夏天遇到了火炉子,想要远远的离开。“回去吧!别跟着我!”
穿过小道,漆小燃发觉身后还一直有人跟着,不急不慢,她有点火大,“干什么?”
“是我,小燃。”
蒋书川的出现着实让漆小燃大大意外,她不好意思的低头,刚才的声音没吼多大吧!
和蒋书川是在学生会认识的,平时这个学长对她照顾有加。刚入学生会,学姐总是让漆小燃做些搬桌子搬凳子的重活,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蒋书川看不下去,便帮了她。
这样算下来,漆小燃总觉得欠个人情,偏偏她又没机会还。论学习名次,蒋书川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论组织群众能力,他是学生会副主席。
“这么晚了,学长怎么还在?”漆小燃小声问,手中捏着的好丽友发出“噗噗”的声音,她无奈,怎么把这个忘记还给路煋了?
“是吃的吗?我正好饿了。”蒋书川从她手中拿过东西,自然的开了封,“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怕吃胖啊?”
呃……大概说的不错。漆小燃晚上从不吃这种脂肪高的食物,她舒了口气,“学长,刚才……”
其实,她只是想说这个好丽友是路煋给她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解释,但是蒋书川没给她解释机会,“挺好吃的。”
说完,蒋书川露出一个微笑。
认识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一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平常有点冷淡的学长,主动的笑那么一下。
漆小燃抱着书,往宿舍的方向走。小风吹着,她觉得有点凉凉的。平常也这么一起走过,那个时候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此刻总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
她不知道蒋书川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却知道他不同寻常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宁愿只是一种错觉。
青春有时候,能做的只是不去承认。漆小燃不怕突如其来的分离,最怕就是相识后,渐渐淡忘。
别人谣传什么她无所谓。
或许对别人来说,蒋书川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人选。可在漆小燃的世界里,她还没有做好有男朋友的准备。她宁可装作无所知。
到了楼下,蒋书川什么都没说。他的手揣在裤兜里,和平常差不多,外表高冷的他,同样也选择了沉默。
他的沉默,漆小燃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理由一样。她选择性的微笑,“谢谢,学长,我上去了。”
回宿舍已经快到了熄灯时间,漆小燃将手中的书放到床上,便去洗漱。
熄灯好久,漆小燃才回到床上。灯一熄灭,同寝室的甘晴晴一股溜窜到她床上,贼兮兮的笑声不断,就是不说话。
被笑得一阵发麻,漆小燃用手推推她,有什么好笑的?“干嘛?”
“交代点事呗!新来的路煋和你是不是有关系?”甘晴晴凑了过来,一股子浓烈的花露水味道,漆小燃打了个喷嚏。
好呛!这家伙套话,漆小燃意会贼兮兮回笑,“你猜什么关系?”
漆小燃不说,甘晴晴能编出个花来吗?就先让她急急,然后再让她恼恼。套路那么深,谁还不会拿点褶子。
只是棋差一招没想到甘晴晴大瓢嘴,什么都往外说。她在寝室喊了一嗓子,“姐妹们,听好了,路煋是漆小燃的表哥!”
“啊?”“什么?”
其他两个室友满是不可思议,麻利从床上下来,随后奔到漆小燃床边坐下。
最快下来的是胖妞吴倩倩,她握住漆小燃的手开始哭诉,演技到位就差眼泪鼻涕齐飞,“小姑子,终于让我找着你了!”
另一个到的是全宿舍最三八的罗小丽,她的速度没赶上吴倩倩也是绝了。她大眼睛贼亮,毕竟有新大陆,“那什么,小姑子,说点重点的。大表哥三围啊,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什么星座……”
漆小燃嘴角抽了抽,“what”
这八卦能力,果然名不虚传。她将手挪到甘晴晴的大腿边,轻轻捏了一小揪,甘晴晴立马求饶,“好了好了,是我瞎说的。”
“嗯。”吴倩倩和罗小丽明显不服,被耍后的心累促使她们来了一场暴力赛,将甘晴晴揉到床边,直闹到求饶才停下来。漆小燃才不同情,翻了一个黑夜里的白眼,“我才是最无辜的。”
甘晴晴求饶后就是赖在漆小燃床边不走,她可怜兮兮的问,“小燃,我今天看到路煋回教室去了,难道你们没碰见?”
漆小燃起身到书桌旁,一手中拿着《三国演义》,另一只拿小吊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将灯挂在书桌旁的柜钩上,“没,没碰见。”
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这个谎,但是说完她就感觉耳朵发烫的厉害。今天不止一次这样的烫。她脸也有点热热的,但还是坚持,“我下来的时候没看到。”
有时候静下来,漆小燃自己都不能解释,当初是什么心境,为什么要去撒这样的谎。
至少在后来,她明确认识到即使那天见过,又能怎么样。后来路煋混日子的生活,经常十天半个月不来学校,而她一如既往的好学生,也并没有因为那包好丽友而成为朋友。
甚至还因为那包好丽友的出现,发生了莫名的误会,让生活出现了插曲。
但那,也仅仅是插曲。在她的生命中,亦或者在他的生命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