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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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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聂无视严乐的话,走到他身前,问:“伤到哪了?”
严乐:“无妨,就是被那梵音震出了些内伤。”
风聂一把抓住严乐手腕,去擦拭他嘴边的血迹,严乐的心猛地狂跳了起来,他道:“师兄……”
风聂:“嗯。”
这个嗯字不同于以往,是带了些温度的,严乐心里一暖,知道经此一事自己在风聂心里算有了些分量,他想说些窝心的话,可他混账惯了,嘴比脑子快了一步。
他说:“……你是否真的不举?”
风聂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严乐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说的什么话,完全是在找死。
一时间,石室中的气氛有些微妙,此时,之前晕倒在地的莲花妖醒了过来,她捂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道:“小妖不是故意偷听的,以身相许什么的小妖完全没听见,两位仙长继续……”
风聂:“……”
严乐轻咳了两声,头一次觉得这莲花妖顺眼,他绕过风聂,去问莲花妖:“你修炼多久了?”
捂住脸的莲花妖露出一只眼睛,道:“回仙长,有些年月了。”
严乐:“吃了几个人?”
莲花妖:“就几个而已。”
严乐一本正经道:“修炼需得循序渐进,投机取巧终归是歪魔邪道,以后就不要再吃人了。”
莲花妖连忙点头,表示认可,并说道:“多谢仙长指教,小妖已认识到自己的错,以后定会勤勤恳恳的修炼。”
严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看风聂。
只见那张脸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没了那装出来的病容,好看得紧。
严乐回过头,还想对这莲花妖说些什么,风聂不想听严乐废话,他一把提住严乐的后领,淡淡道:“走了!”
严乐:“……”
严某人生平受过很多待遇,却从来没有被人拖着走过,一时间竟是难以适应。
虹渊剑本来一直沉默着,见这场景实在忍不住了,鄙夷道:“呵,真是没出息。”
风聂:“……”
严乐:“……师兄,给我留点面子,留点面子嘛,劳驾,先把我放开。”
风聂一顿,将严乐放开,之后他扫了眼严乐手中的剑。
虹渊剑感觉十分的敏锐,立马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顿时再不敢出声,打定心思要做一个暂时不会说话的剑灵。
风聂总算是移开了目光,严乐也不再多言,现下还是出去要紧。
两人是原路返回,所以需要路过那狭窄的甬道,这甬道中有东西在不动声色的牵引着人的情绪,应该跟那梵音境有着一些牵连。
很快,便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原本黑暗的地方亮起一丝银光。
严乐和风聂当下也不迟疑,向那银光走去,只瞬息间,两人便被银光吸入其中,出了甬道。
出来的地方有些陌生,但能感知到还在那秘境中,严乐有些担心云扬和禾草,便用了张寻人的符纸。
这符纸还是进这秘境之前云扬给他的,怕的就是发生变故找不到人。
严乐注入法力到符纸中,符纸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只小鸟,小鸟身上闪着金光,隐隐约约连着一条金线,有这金线就代表云扬没事,且就在线的另一端,严乐也不迟疑,当即就跟着这符纸所化的引路鸟走。
走出了几步后,他发现风聂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又回过身来,道:“师兄,跟我一起去寻人吗?”
风聂嗯了一声,算是同意跟着他一起了。
这秘境中天气变化无常,艳阳天也可能会突然间起狂风甚至下起暴雨,委实不适合御剑,所以两人都是用走的。
严乐心情复杂的走在风聂旁边——这位大师兄不知道学了什么诡异的法术,出来后只一瞬间就把自己变成了个病秧子,动不动还咳上几声,若是严乐不知道真相,还真会将他这一脸病容当了真。
真真是影帝级别的演技。
走着走着,严乐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真是没出息,死过两次的人了,还紧张个什么。”
他看了看风聂,有许多话想问,比如梵音境中的画面是怎么回事,风聂又怎么会出现在极渊城等。
可权衡之下,他选了个最不要紧的。
他温言问:“师兄有喜欢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彻底把风聂问住了,他一直清修,实在没什么喜欢的。
见风聂不答话,严乐又轻声喊:“师兄……”
风聂依旧没说话。
回应他的是一阵小孩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但严乐还是听了个真切。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两人向这哭声寻了过去。
片刻后,两人便寻到了那哭叫的小孩,是个男孩,身边还站了个和尚。
严乐瞳孔骤然紧缩,认出这和尚是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破庙里遇到的和尚,和尚当时还给他看过伤。
和尚站在小孩旁边,劝解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还请不要哭了。”
小施主不听他的,哭得千回百转。
严乐刚穿过来的时候处于人生低谷,所以看这和尚不顺眼,当下混得勉强算不错,见这光头和尚便觉得眉清目秀了许多。
他迎上去,喊道:“哎呀,出家人怎么还欺负起小孩子了。”
听到严乐的话,男孩方才止住了哭声。
和尚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位施主有所不知,贫僧并未欺负这位小施主,是这位小施主央求贫僧为他死去的哥哥报仇,贫僧不允,他才哭闹的……”
和尚说着咦了一声,道:“这位施主,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严乐心说:“岂止见过,你我的缘分可大了去了。”
嘴上却道:“在下是第一次见大师。”
说话间他仔细打量了下,看出这和尚身上的僧袍是来自天罡宗。说来也是惭愧,严乐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只把这和尚当个普通人。
这时候风聂咳了两声,严乐当即大惊失色,忙扶住他,关心道:“师兄这是怎么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风聂:“……”
他看了严乐一眼,道:“还好。”
那小孩又哭了起来,也不知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严乐心说:“熊孩子,这边正演戏呢,你哭什么!”
本着尊老爱幼的理念,他把矛头转向那和尚,问道:“既然这位小施主有事相求,大师何不应了他。”
和尚连连摆手,道:“贫僧乃是出家人,哪能杀生,再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打打杀杀的无益于修行。”
严乐:“……”
他一时忘了,天罡宗修的是佛道,是要慈悲为怀的。
那小孩可能也意识到找这和尚给他报仇是不能够的了,就把目标放在了严乐身上,他泪眼汪汪的看着严乐,道:“这位仙长可以帮我报仇吗?”
严乐一脸懵——熊孩子你怎么随便见着个人都让人家帮你寻仇啊!
小孩子又接着道:“只要仙长愿意帮我哥哥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严乐一时有些为难,他刚刚还说人家和尚呢,现在拒绝有点尴尬。
小孩子见严乐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帮他寻仇,酝酿着眼泪又要哭出来,严乐忙道:“这个……我若是打得过,就帮你报仇,怎么样?”
意思很明显了,我打不过就算了,打得过才帮你报仇。
逻辑没毛病,但听起来总有些怪怪的。
小孩子不管这个,他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哥哥就是在那边被杀的,仙长请随我来。”说完他就在前面带路。
严乐不疑有他,就跟着这小孩走,风聂自然也跟上。
那和尚也跟在后面,严乐之前一直没细看这和尚,现下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和尚长得很是喜感。
一双圆圆的大眼,眉宇间净是灵活跳脱,仿佛随时都在以微笑示人。
严乐觉得有些意思,问道:“大师既不帮人寻仇,又跟着我等做甚。”
和尚道:“贫僧法号十藏,不叫大师。”
严乐:“……”之前在极渊城叫大师这和尚没什么意见,现在倒是有想法了。
严乐又道:“那,十藏大师跟着我等作甚。”
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施主一会要是打不过,贫僧便助你逃走,也算得上是做了件好事。”
说完又道:“贫僧还是觉得施主有些眼熟,想来是你我有缘。”
严乐:“……”
呵,缘分!
小孩所说的地方其实离严乐等人并不是很远,只是这地方并不是十分的平静,几人刚赶到,就被一道光芒晃住了眼睛。
那光芒之下,是藏不住的剑意。
拿剑的主人也许不强,但这剑意却十分的锋锐,纯粹!
剑意的来源,是一个握剑的男人,他还维持着剑斩下的姿势,十分简单的姿势,每一个剑修都会。
光芒消散,严乐才看清那握剑的人——是陈之重,剑阁的二师兄。
他神情冷冷的,斩出这一剑之后,他道:“放人!”很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现场一片狼藉,十几个周身身弥漫着黑雾的魔修悬在半空中,不断的笑着,那笑声断断续续的,难听得紧。
小孩指着那些魔修,道:“我哥哥就是被这些人杀的。”
严乐应了一声瞧过去,见这些魔修中间还夹杂着两个身份不明的修士,这两个修士被绑着,也悬于半空中。
待看清那两人,严乐忍不住要骂娘——这二位,便是与严乐走散的禾草和云扬。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长老说不许来这秘境中,可剑阁的这几个入门弟子却没一个听的。大师兄二师兄都来了,如今就差个李廷风了。
那些魔修又向陈之重攻了过去。
陈之重重新握住手中的剑,眼神凌厉,盯着这群魔修。
严乐见过陈之重的次数屈指可数,从来没见过他拔剑,这下一见,被惊到了!陈之重的修为应是跟李廷风差不多。
但对比之下,李廷风的剑太过花哨了,华而不实。
陈之重的剑则气势恢宏,仿佛能包容下这世间万物,他仿佛就是为剑而生的,他的眼中没有旁人,只有他手中的剑,他手中的剑就是他的一切。
这样的剑,无疑能在剑道上走得更远。
只瞬间的功夫,那些魔修已经攻到陈之重的面前,陈之重也不急,他缓缓提剑,斩向这些人,动作慢得围观的人都能看清。
但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剑,只见在慢动作下这平凡的一剑凝结出万千的剑影,向着这些魔修而去。
当即就有几个魔修被这剑影击中,消散在空中。
陈之重重复道:“放人!”
那些魔修没有理会他的话,再次冲向他,陈之重只得再次提剑相迎。
严乐看得有些呆了,他从陈之重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剑道。
站在一旁的小孩拉了拉严乐衣袖,说道:“仙长,你答应帮我哥哥报仇的。”
严乐:“……”个熊孩子!
接着严乐哼了一声,提起手中的剑掠到了空中,然后趁那些魔修对付陈之重之际,将禾草和云扬给救了下来。
这两位看起来有些意识不清醒。
严乐在云扬脸上拍了两下:“师兄,醒醒!”
云扬被拍醒了过来,一时间神情还有些呆愣,他四处张望了下下:“我是谁?我在哪?”
禾草也醒了过来,她一把拉住云扬:“云师兄我们没死啊啊啊……”
转眼又看到严乐,惊喜道:“师弟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云师兄跟我说你死了,我还以为是真的。”说话的同时她拉着严乐好生查看了一番,确定严乐没事之后才将手松开。
严乐:“……”
在几人闹腾的时间里,陈之重已经将那些魔修都给收拾了个干净,他行到众人身旁,抱剑而立,也不说话。
云扬虽然之前晕乎乎的,但还记得是陈之重救了他,他走到陈之重身前,突然一把抱住陈之重,感激道:“多谢二师兄救命之恩。”
陈之重没料到他会有这一举动,身子僵着不敢动。
感谢完陈之重后的云扬,转过身来又一把抱住严乐,假仁假义道:“师弟啊!师妹说你死了,师兄我还以为是真的,现在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开心了。”
严乐:“……”吗卖批不是你说我死了的吗?
风聂皱了皱眉头,莫名看云扬有些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