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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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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元空境的弟子由阁主和长老们带着前往盛会举办之地,浩浩荡荡的好大一支队伍,商讨之后,长老和两位阁主决定剑阁的弟子御剑前往,其它两阁弟子则借用法器。
严乐是打算御剑的,但云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由两只飞马拉着,十分气派,十分装逼。
严乐本身是个比较低调的人,但为了维系表面兄弟间的友谊,只能跟云扬和禾草同乘马车。
风聂因为身子不好也被阁中长老给塞进了马车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严乐虽然是风聂带进元空境的,却跟他算不上有什么交情,自然无话可说,云扬跟禾草虽然话多,但对着风聂,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马车里就只剩下风聂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以及浅不可闻的呼吸声。
许是耐不住寂寞,云扬从身上摸出一本经书看得分外认真,严乐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内容会跟封面大相径庭,虽说不一定是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吧,但绝对不是经书!
他凑过去一看,书上都是些灵花灵草的介绍,不是经书,但也不是严乐所想的那种。
严某人觉得惭愧,他以为那书中都是些云雨交合的东西,再不济也是男欢女爱的话本子。
他在内心把自己训了一通,啃了两个禾草带的仙果,地方就到了。
百年一次的天元盛会都是在一个岛上举行的,这次也不例外。
这岛叫做琅岐岛,素有海外仙岛之称,自海上看去始终云雾缭绕,看不真切,充满神秘感。岛上有一岛主,据说一千多岁了,座下收了些弟子,这些弟子除了在岛上修炼之外,也负责岛上的一些日常事务。
每逢天元盛会,这岛就得空出来,用作举办盛会。
这次操办盛会的是灵越宫,所以灵越宫的人便一早就住在了岛上,前来的修士逗留期间也都由灵越宫照料。
严乐等人到的时候,这地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除了元空境,天罡宗,灵越宫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世家门派弟子,甚至还有一些散修,总之,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到了岛上后,严乐等人就住了下来,许是因着元空境的名号,住的地方并不算太差。
依照以往的惯例,盛会将持续三个月,岛上的众多修士除了相互切磋论道的之外,还有贩卖法器和丹药的,非常热闹。
当然,像切磋和贩卖丹药之类的事情,也只有弟子们会去做,长老和阁主们身份在那里,是不屑去做那些事情的。
严某人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不想跟人切磋,没东西可卖,也没钱买东西,终日只能四处游荡!今日听听八卦,明日关心下姿色不错的女修,让云扬自愧不如。
这日,他寻了棵古树纳凉,快要睡着的时候,两个灵越宫的女修经过,让他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其中一个女修说:“我家少主子真是可怜,嫁去元空境不过一天便又被送了回来,如今还要对那废物少主客客气气的。”
另一个应声:“说到底还是元空境的少主,再废物,他也是风家的人,以后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
“风家家主不还健在嘛?这少主连筑基期修为都没有,还一身痨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指不定撑不到风家家主离世呢。”
女修叹了口气,小声道:“其实那位就算是个废物一身痨病又如何,风家的家底在那里,我家少主子又喜欢,宫主本是愿意的,可奈何这位竟是……竟是……竟是不能人事。”
那女修似乎是觉得“不能人事”这几个字说出来不合适,愣是憋了半天。
听到这话,另一个女修斥道:“这种话休要乱说,叫宫主听见了要你好看。”
说话的女修有些不以为意,只道:“这事儿天元界谁不知道。”
……
随着这两女修走远,严乐就再也听不见只言片语了。
他低眉浅笑,他家这位大师兄兴许真的不举,但绝对不是个废物啊。
那夜的场景严乐还历历在目,那样的修为,那么强的人,怎么会是个废物,一切都不过是外界的传言罢了。
说起来传言这种东西真是格外可怕,传着传着大家也就当真了,谁还愿意去过问事实究竟如何。
他掠下古树,去找云扬。
云扬在这岛上可谓混得如鱼得水,他本身是个闹腾的性子,不多时便结识了一堆兄弟。
这些兄弟要么是散修,要么就是一些小门小派的弟子。
跟云扬结交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是元空境的弟子,元空境又在天元界负有盛名,严乐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一群人称兄道弟。
见严乐过来,他揽住严乐肩膀,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弟。”
那些人闻言都跟严乐打招呼:“道友好。”
禾草在旁拉了拉严乐衣角,幸灾乐祸道:“师弟,云师兄要跟他们去喝酒,怕是又要受罚。”
严乐也是个幸灾乐祸的,但现下不是在剑阁,受罚多少有些丢人,考虑到面子问题,他对云扬道:“师兄,长老叫你过去。”
云扬不疑有它,啊了一声:“那老东西叫我过去干嘛,真是一天不消停。”
完了又接着跟他新认的朋友们道:“诸位道友,师父传唤,就不奉陪了啊,对不住!对不住!”
禾草摊了摊双手,意思是说没救。
严乐笑了笑,跟自家师兄新认的兄弟道别,去长老现下的居所看戏。
长老自然是没传唤的,云扬去的时候,长老正在院里饮茶,这位长老的爱好除了抓学生过错之外就是喝茶了。
云扬大大咧咧走进去,笑眯眯的说道:“长老,您老找我呀?”
长老看见云扬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的胡子就是被云扬拔光的。
且云扬受完罚之后还扬言要把他头发也给拔了,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这位长老耳中,他对云扬提防着呢。
听到云扬的话,他气道:“你又要做什么?”
云扬疑惑道:“不是您老人家叫我过来的吗?”
说完他就意识到他可能被严乐耍了,长老可能压根就没叫他。
他啧了一声,自家这个小师弟,真是越来越会玩了哈,开始捉弄自己师兄了。
长老胡子被拔积攒了许多怨气,看见云扬就生气,才不管他是不是被人骗过来的,变幻出戒尺就往云扬头上敲去,云扬一时气急道:“嘿,打我作甚?”
长老接连又打了几下:“整日捉弄师长,不知何为尊师重道,不学好,不学好……”
云扬抱头鼠窜。
趴在墙头看戏的禾草和严乐笑个不停,谁知还没笑够,院中的长老就道:“你们两个笑什么,给我过来!”
严乐跟禾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沮丧着一起进了长老的院中。
长老见云扬就已经很生气了,见到严乐跟禾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手中拿着戒尺,来回踱步。
片刻后才停下脚步,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三人,又一人敲了一戒尺,道:“气死老夫了!”
云扬小声嘀咕道:“气死了才好呢?”
作为剑阁的长老,修为自然不差,云扬说话声音虽小,但长老还是听得很清楚,他对着云扬就是两戒尺:“你说什么?再给老夫说一遍!”
云扬:“你敢不打我,我就敢说。”
长老憋了半天,终于道:“滚出去!”
云扬哦了一声,就朝着院门外走去。
长老气急败坏,吼道:“回来!”
云扬又听话回来站好,长老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样子是想罚云扬,但这里不是剑阁又觉得有些不妥。
他又看了三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后,坐回院中的椅子上,无力道:“散了吧,散了吧……”
三人如释重负,忙逃出这院子。
刚出这院子,云扬就追着严乐想揍他,禾草拉住他:“啊啊啊啊……云师兄,你不许欺负我师弟。”
云扬气不打一处来:“那也是我师弟。”
禾草不依不饶:“总之不能欺负师弟。”
云扬:“……”
自家师妹就是个白眼狼,眼里只有新来的师弟。
因为禾草严乐逃过一劫,看自家这个小师姐越发的顺眼了,想着有空送她些新鲜玩意儿。
转眼就是半月时光,岛上的修士却只多不少,还是那般热闹,各家弟子切磋的切磋,卖弄的卖弄。
严某人没啥好卖弄的,只能整天瞎混。
又过了几日,琅岐岛说设下了论道堂,要与这众多修士论论何为道法。
这次论道,乃是由岛主本人出面,许多人都没见过这琅岐岛的岛主,觉得好奇,于是都去了。
严乐等人也跟着去凑热闹,不仅严乐,元空境的其它弟子也去了,但是这些弟子应是真的去听人论道的。
修行最怕的就是遇到瓶颈,这位岛主已经一千多岁,外界都传他修为已到快要飞升的境界。听他一席话,说不定就能有所感悟,冲破瓶颈,所以这日可谓是人满为患。
严乐、云扬之流对论道完全没兴趣,完全就是来看看岛主长什么样。
一开始严乐以为,这岛主都一千多岁了,怎么着也跟剑阁中的长老一样,是个老头儿吧!哪知却是个青年人。
相貌还算英俊,满头青丝,一身青衫,身上看不到半点老气。
他碰了碰旁边的云扬,问道:“不都说这岛主一千多岁了吗?怎么看起来正当壮年?”
云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修行到一定地步后,除非遇到瓶颈修为再也无法进一步,或是堕入魔道,不然样子都不会变的。”
严乐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有人飞升吗?”
云扬:“自然有了,琅岐岛上一任岛主就是飞升的大能。”
真有飞升这种事,让严乐有些惊讶,他又道:“那元空境有人飞升吗?”
云扬:“也有的,不过肯定不是我们了。”
严乐:“……”
自家师兄真是有自知之明。
唯恐严乐再找他问话,云扬不耐烦的扔给他一本册子,道:“这上面都记着呢!”
严乐将那册子打开,立刻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里面除了记载着天元界这些飞升的大能之外,对一些奇闻也有描述。
比如这琅岐岛的来历。
上面说,琅岐岛是九千多年前一位大能以一己之力从秘境中搬出来的,也是有了这岛后才有的天元盛会。
严乐暗暗称奇,能从秘境中搬出一座岛,这是怎样的人物啊,他突然有些向往。
其中还有关于归一门的记载,严乐想起自己接受传承的时候,那人自称是归一门搬山道人,便重点看了这一部分。
册子里说,归一门在数万年前很是神秘,但实力也不容置疑,座下弟子无数,后来,不知什么缘故,一夜之间,门中许多大能都入了魔道,将弟子杀了个干净。
就是从那以后,归一门才逐渐没落,到如今已然剩不下几个人了。
看到这里,严乐有些唏嘘的合上了那册子,开始听这圣域的岛主跟底下的修士论道,说来说去无非大道长生,他听得有些犯困。
云扬跟他差不多,两人不约而同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论道已经结束。
果然,他二人都不适合上学,听课就困。
论道过后,琅岐岛打开了秘境的入口,这是以前的惯例,前来盛会的修士们可进秘境,其中获得的机遇和宝物都归这些修士所有。
且这些修士进入秘境之后,操办盛会的门派会对他们的生死负责。
要知道,天元界的秘境虽然数不胜数,但其中也十分危险,修士进入秘境之后丧命可以说很常见,修士修行,无非就是求长生,能进入秘境又有人护着当然是求之不得。
所以很多人还是想去这秘境中碰碰运气。
于是,论道之后各门派将门下进入秘境的弟子名单交上去,由岛上来发放玉佩,这玉佩进入秘境的修士每人一个。
这些修士进入秘境中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只要将法力注入这玉佩便能出来了。
严乐等人对这秘境可谓是十分感兴趣,同行的长老却不应允。
可严乐等人又岂是那听话的主,第二日便一起去了那秘境之中。
三人同行,禾草走了一段后就抱怨道:“哎呀,好累哟,云师兄你说我们来秘境做什么嘛。”
云扬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秘境中多奇遇,我曾听闻有人在圣域的秘境中寻得罕见的灵草,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禾草又转过来问严乐:“那师弟你呢?”
严乐懒洋洋道:“我不知道,我跟你们一起。”
云扬叫嚣道:“师弟你太无欲无求了吧,难道你就不想在这秘境中得到大能的传承,或者遇见个美人儿什么的。”
严乐问:“我们还能在这秘境中遇到别人嘛。”
云扬:“当然了,没道理我们来得别人来不得,肯定有其它门派的弟子,既然有,就肯定能遇到。”
严乐哦了一声。
哦完发现前方行来一女子,那女子姿容清雅,正好是严乐喜欢的类型,但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严乐笑着迎上去:“姑娘这是怎么了?”
云扬见状凑近禾草小声说道:“师妹我跟你说,你这师弟就是个色胚,以后找道侣别找这样的。”
禾草瞪了他一眼:“那也不找你这样的瘪三。”
云扬:“……”
骂谁瘪三呢?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那女子见严乐的校服就认出他是元空境的人,行礼道:“我乃是一名散修,独自一人来这秘境中,让妖兽给伤到了。”
云扬凑上来:“妖兽,什么妖兽?”
那女子刚要回话,地面就猛的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众人都有些惊了,禾草大声的叫喊道:“师兄,救我呀!”
就在这时,地面平空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严乐等人就这样掉入了那缝隙中。
接着那缝隙自行合上,半点看不出方才动荡的痕迹。
黑暗,无边的黑暗,严乐仿佛回到了那段意识脱离身体浑浑噩噩游荡的日子,他喊了两声,没有人应。
他试图用神识去查探,却发现除了无边的黑暗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严乐低声说:“好怕怕!”
剑灵应声:“爸爸别怕,有我陪着你。”
严乐:“……”
谁要你陪着!
严乐摸索着往前走,发现这地方不仅窄,且还带有些许威压,这威压逼得他心烦意乱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一会儿想起他死去的瞬间,一会儿又想起他穿越后的日子。
总之没有一件好事,他越想越丧,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顺利,又想起云扬和禾草——也不知道这二位怎么样了。
想到最后,他干脆就地坐下来,谴责自己,最后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活的,干脆死的算了。
严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的思绪,将他往坏的那方面引。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十指连心,痛得他清醒了过来。
又接着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宽敞起来,有了光。
那光是从一朵莲花上散发出来的,那莲花仿若活物,自墙壁上生出,没有叶子,严乐用神识查看,发现那莲花上有血丝流转。
再打量这地方,原是一处石室,石室中间立着一尊石像,那石像是个女子,周身缠绕着彩带,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那微笑有些诡异,看得严乐毛骨悚然。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十分的不舒服,浑身不自在。
严乐细细瞧过去,发现那石像的容貌跟他之前在秘境中遇到的女子一摸一样,他当即吓了个激灵。
他心想:“这什么鬼东西?”
这时,那石像身上的彩带仿佛活的一样向他缠了过来,严乐慌忙躲开。
可这石室地方就这么大,躲到最后竟有些无处可躲。
严乐心里胡乱想道:“太邪门儿了,死在这里我还不如死在李廷风手里。”
他拔出虹渊剑,试图将这些彩带给斩断,却被那彩带将剑缠住,继而缠住他本人,把他拖向石像,并将他和那石像绑在一起。
严某人觉得死了大不了就是再穿越一次,开始跟剑灵交代遗言。
他说道:“哎,要是我死了,你以后就找个厉害点的主人,别找我这样的,活不长。”
剑灵:“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找你这样的。”
严乐:“……”
那石像似乎没想到有人死到临头还能这样贫,她说:“倒是有趣。”
严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趣个屁。
这时那朵莲花上伸展出一些丝线,那些丝线碰到严乐后就没入他皮肤中,吸取他的生气。
严乐轻笑了一声,控制着虹渊剑斩向那些丝线,接着他便听见了尖叫声——是那石像发出的尖叫声。
随着这一声尖叫,绑着严乐的彩带松了松,严乐趁机逃离。
那石像怒了,她吼道:“黄口小儿,竟敢对老身动手!”
说完后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彩带又向严乐缠了过来,这丝带砍又砍不断,严乐只能躲。
正在他躲得吃力的时候,又有一人来到了这石室中,成精了的石像和严乐都没想到这地方会有人来,都愣住了。
那人也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那人捂住胸口咳了两声。
严乐认出那人是风聂,心说:“您能别装了吗?”
风聂刚好咳完,淡淡问道:“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严乐:“我也想问,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风聂脸不红气不喘道:“我也不知!”
严乐:“……”
又说道:“师兄如此厉害,定能对付这妖物吧?”
这话让风聂一愣,随即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记忆可能没被封住,但他不打算动手,只道:“这妖物看起来好生厉害,我……师弟修为比我好些,应能跟它斗上一斗。”
严乐:“……”
卧槽!你是强者,不要装了好吗!
那石像这时反应了过来,却忽视掉风聂向严乐缠去,严乐慌忙躲掉,苦不堪言,问:“怎么只缠我一个人,他呢?”
石像哼了一声:“老身先解决你这个小的,再解决他。”
严乐:“……”
又躲掉两次,严乐道:“大师兄,都是师父的弟子,难道你要不顾同门之情吗?”
风聂不为所动。
严乐躲了片刻,又被那彩带缠住,跟那女子像绑在了一起。
严乐长叹一声,毫不怀疑自家这位大师兄真的会抛弃他走掉,他浮夸道:“师兄不顾同门之情,难道还不顾我们同床共枕的情谊吗?”
风聂眼皮跳了跳。
石像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层关系,捆人的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