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爱》红虎

20、谁也不是谁的谁

　　“医生说送来的很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家属我已经联系过……”燕子沙哑的声音略带疲惫，“让老娘查出来是谁，一定亲手扇死！”牙根摩擦的响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护士台的护士望了望，转身跑开。
　　“杨会计马上就到了，这里交给她，我们去酒吧。”陆宇轩接过小菲递过来的手机，皱皱眉头，自己终究对敌人太仁慈，这次她绝不姑息。
　　满地的碎片混合着鲜血在灯光下更加让人愤怒，陆宇轩坐在舞台中央，“明天重新装修，5天内完成，让小菲陪着你……”
　　发动机急促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一个人影急匆匆跨进来，“燕子？燕子？”接到朋友的电话，她以近300迈的速度赶来，“你没受伤吧？”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收回，浩宇像小女生一样手不知如何摆放，“正好你也在，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么？”指指陆宇轩。
　　拍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舞台，“给我们拿几瓶酒，，你们俩先去车上等我。”
　　小菲从车上找到烟和火机一并放在舞台地上，拉着燕子离开。
　　“说吧……”抽出两颗烟，扔给浩宇一根，点燃后把火机也扔给她。
　　浩宇咬了咬嘴唇，干下半瓶酒，“白柯谷的老婆昨天来过我家，和我小妈聊了很久，应该是为了今晚的事。”那个女人鸠占鹊巢，还给父亲带绿帽子，如今没了儿子更是发疯。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有些人当年就不该留，殉葬都不配。
　　“我……我……我是，担心……那个，燕子，嗯，对。”这个理由是自己今天来这里最大的动力，公开也就公开吧。
　　陆宇轩像听到了一个滑稽笑话一样大笑起来，讽刺道：“恐怕你还想借刀杀人吧……你爸这绿帽子戴了这么多年，你可真能忍，你们毛家的人都可以啊……”浩宇像被人踩了尾巴，噌的从地上站起来，“毛浩泽根本不是你爸的儿子，所以这么多年你故意放纵他……哦，对了，也是为你离家出走的哥哥守住家业……哎？你说你爸要是知道自己最疼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会怎么样？”
　　“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些？”浩宇觉得今晚自己不该来这里，她应该听父亲的远离这个人，毕竟两家是仇人。
　　拍拍手，陆宇轩弯腰拿起两瓶酒，塞进浩宇手里一瓶，碰了碰，一饮而尽，看着发愣的浩宇，推了一下胳膊，扬扬手里的瓶子。“干了这瓶，我们再说！”
　　浩宇烟圈微红，望了一眼门外燕子的方向，喝了个干干净净。
　　“这把刀我借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要是反悔，燕子这辈子你就别想了，你们毛家的祖坟冒不了青烟！”
　　“我答应，但请留我爸的性命，毕竟……是我爸。”
　　陆宇轩突然想起一首诗，“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他们借助你来到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到达的明天，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像他们一样，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冤有头债有主，无辜的人还是不要株连，她张开双臂，抱抱这个孩子，心里不苦谁愿意天天买醉，“今天就这样，具体的我会让燕子联系你，机会给你了，自己好好把握哈！”语重心长的样子，俨然把自己与长辈画上了等号。
　　“嘭！嘭！嘭！”敲了几下车前盖，手点点燕子示意她下车。
　　“你良人在等你，我先回家了。”还没等燕子做出反应，陆宇轩的车已经消失在街口尽头。“但愿我没看错人！”心里默默祈祷，假如她不是毛家的人，一定更完美。
　　折腾半夜，睡意全无，小菲陪着陆宇轩坐在飘窗，看着天空渐渐明亮。
　　“给你讲个故事吧，白新的哥哥白斌你知道吧……浩宇也有个哥哥，浩鹏比我大3岁，白斌比我大一岁，我母亲出事之前，大人们聚在一起就是打牌喝酒，我们几个小的没人管……都在上小学的我们没有什么零花钱，浩鹏就把大家的钱都凑起来，买半斤大白兔或者一整块蜂王浆巧克力大家分着吃，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儿童公园，每次为了逃票都从被撬宽的护栏缝里钻进去。”看看现在这啤酒肚隆起，岁月真是把杀猪刀，“我妈上了那辆火车以后，就再也没能回来，他们也跟梦中人一样消失，我考初中的时候家里没人问津，甚至不记得，自作主张我报了8中。白斌在8中名气很大，就是所谓的扛把子，再次相遇，或许是缘分吧，他跟我说浩鹏去当兵了，除了身高其他都是虚报，就为了躲开毛波。在白斌的庇护下，我顺顺利利混完了初中，不是他插手估计爷能练就一身武功，哈哈。”青春期的自己对谁都怀着怨恨，应该没少惹人。
　　“中途断断续续的写过信，高中我们都有了手机，我换过好几个号，白斌一直没有换过，来北京上大学的时候好多人都找过我，说什么我已经够年龄继承母亲的东西，统统被我赶走。原以为跟他们划清了界限，这辈子也就不会再见，终究我没能抵抗住诱惑，接手集团的时候，白斌和浩鹏成了我的保镖，我们三个的命运好像被无形左右……改革的时候，白斌替我挡了子弹，公司走上正轨以后，毛波的不知悔改让浩鹏无法理解，，他就走了……”沉默了许久，“他现在应该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吧……白斌应该也还好……”喃喃自语。
　　陆宇轩平淡的声音，却让小菲眼皮一跳，“白斌不是……死了……你知道他活着？”
　　“现在的情况，他还是先死着比较好……”
　　一轮红日徐徐升起，它照不到的地方此时是不是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