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恋成仙》宰夏

2、第二章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夏东篱，女，年芳十九，尚未婚配。东篱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里，家中有六口人，双亲，小自己一刻钟且业已成亲的龙凤胎弟弟，弟媳，以及尚在襁褓中的侄儿。
　　东篱的家在晋城城郊的双裕村，是全城人口最多、面积最大的村落。东篱的爹娘都是极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待人友好，邻里和睦。原本是挺美好的，奈何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却还未成亲，不免成了众乡亲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虽然也不是没有媒婆上门说亲，只是那都是些什么人呀，歪瓜裂枣的，根本就不配有妻子好嘛。其实，东篱长得也并不算好看，眼睛不大不小，可是却一单一双。除此五官似乎也没什么缺点，就是人家说她嘴巴有点撅（牙齿不太整齐），鼻梁有点塌。
　　但最重要的是，她生长于农户之家，琴棋书画没有学也就算了，竟然还不会做饭。哎，不是她不想学，而是从小她就发现她吃不了自己做的饭，一吃就反胃，心里还特别难受。慢慢地，她开始找各种理由，就是不学做饭。久而久之，也就不会做饭了。
　　出门遭邻里背后议论也就罢了，在家还被弟媳在背后说，而且还要求她帮她带孩子。天哪，她最讨厌小孩子哭闹不听话了，何况那么小的小孩，你和他说什么他也不懂呀，就只需要你围着他转，不用他说话，你就把他需要你做的和不需要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太辛苦。
　　或许，很多年前，她便看透自己的命运。一辈子围绕在双裕村，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然后生孩子，然后死亡。正是看到了这点，她曾努力地想改变命运，但是兜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自由，似乎是一种和她与生俱来的绝缘体。可为何，她就是不甘心呢？她发誓，一定要倾尽自己的全力，去改变她一直都不相信的命运。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她心中的伯乐，能够教她，她感兴趣的东西，帮助她离开束缚着她的枷锁。而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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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篱被师父靳西北丢下后，一个人不知该往哪里去。她随意选择了一间屋子，进去参观。进屋后立刻被墙上的一切震撼着，她完全惊呆了。原本在外面看着是两层的房子，进屋后才发现只有一层。墙壁上镌刻的有图案，还有字，仔细一看，都是一些人间绝技的精要概述，包括教你融会贯通的方法，等等。
　　就在她正目瞪口呆的时候，师父出现在她身后说：
　　“这些都是全天下各行各业，各种绝活的独门学习方法。你跟着上面的图示去学习，不用人教，很快便可以自学成才。将来即便做了神仙，也是要关心下界黎民百姓的安乐疾苦，必要时也好授人以渔。”
　　“哇塞！师父，这里真的是太神奇了，那其他那些屋子里也都是这样的吗？”
　　“嗯。不过，修仙之人最重要的还是学习修仙之术，这些必须要师父传徒弟，墙上是没有的。你先在这里适应几天，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为师自会传授于你修仙的法术。”
　　“哦。”
　　“在这里，你不用吃饭也不会觉得饿，但是你要是想吃饭的话，也是没有的。玄明镜为我们提供能量，为的就是减少我们对外在事物的过分追求。这个还不急，以后慢慢给你讲。等一下，我要召集所有的明家弟子，宣布你的到了。你先做一下准备，我一会儿通知你参加。”
　　“师父，我要做什么准备？”
　　“就是做个心理准备就行。等下看到人多，别慌张就行了。你现在已经是男儿身，没有人可以看出你来。这个法术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只有施法的人和神仙，可以分辨你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要你自己不心虚就可以。你一定要记得，从你拜师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一个男人。”
　　“可是，师父，为什么只收男人，女人就不可以？”
　　“等下开完集会，我再告诉你，我先走了。”说着，明书走两步就消失不见了。
　　东篱从屋子里出来，走到路边的石凳旁坐下。她此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彷徨。激动的是，她可以在这里学到很多很多的本领，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彷徨的是，自己确定可以做一个男儿吗？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真的可行吗？以后的她会怎样，是成功修炼成仙，还是默默地死去。如果是后者，那她来与不来这里，有什么区别呢？
　　不，这是个机会，这是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一定不能放弃，至少是真的努力追求过、认真奋斗过。即便最后还是碌碌无为的死了，也总好过没有去争取、去拼搏。
　　……
　　正在她想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钟声，看来是正在召集大家集会。下一秒，再往远处看的时候，看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的人，像是在山上，又不像是山，总之，好远好远的距离，看得她都有点眼花了。
　　这时，突然闻到一种不知是什么花的花香，她便觉得自己“倏”的一下，不知去了哪里。等她感觉到身体属于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此刻正和师父一起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只听，师父对着台下众人说：
　　“想我明家在此立派已有一百三十余年，师祖曾定，无论何时，只要能进入我玄明镜的人，便都是有缘人，都可以入我明家修仙问道。
　　但是，近几年来，不知何故，能进入玄明镜的人越来越少。适才，我在流波台恰逢一位少年进入玄明镜，觉得有缘，便决定收他为徒。今日，在此立誓，愿倾我之全力，助夏东篱一臂之力，愿早升上仙，为四海固。”
　　东篱一看师父在立誓，却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连忙跪下来说：“东篱愿追随师父，潜心修炼，励志为四海之根本，守万民之天理。”
　　靳西北侧身扶起东篱，悄悄地说：“你说得很好，不要紧张。”东篱看见微笑着的师父，觉得师父也挺和蔼可亲的，就说：“谢谢师父。”
　　此刻，台下的人齐声道：“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若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东篱小心地望了一下台下的众人，哇！应该有千人之多吧，这阵仗真是挺豪迈的，只是这口号有点小媳妇的委屈感。东篱好奇地问：
　　“师父，这口号是一直都有的吗？”
　　“不是，最近这些天刚改的，这阵子死了很多人，大家要求让改的。”
　　东篱顿时有点心生寒意，我是进了假的修仙之门吗？为何和我想的不一样？但她又不敢让师父看到她的心思，于是张口就说：“师父，您别担心，总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走吧。”说着，师父便在前面带路，底下的众人也都解散了。东篱跟在师父的身后，进了明书堂（明书居住和处理公事的地方）。这里空无一人，看来平时明书都是自己在这儿办公的，地方倒是挺大，只是除了一张巨大的圆桌子和一些石凳子，什么也没有。果然，不用吃饭，省去了很多麻烦。
　　明书选了一个凳子坐下后，示意东篱也坐下。
　　“现在没人了，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哦，师父，为什么只收男的，而且是处……”
　　“这个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据说当年在设置玄明镜的时候，第一任明书，楚云鹏便在里面加了这种禁制，这些只是写进了明书志里，并没有说明原因。你就不必担心，既然你能进来，说明玄明镜就是认可你的。放心就好了，祖法里也说，每一个进入玄明镜的人，都有权利选择留在这里修仙。”
　　“嗯。我会跟着师父好好修炼的。只是师父容我八卦一下，你……”
　　“我的事情，日后等你修为有了进阶，再问也不迟。现在，我先带你去你以后要住的地方。我们这里虽然很大，但现在由于人很多，所以只能两个人一个房间休息。在这里虽无日夜之分，但毕竟修炼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逞一时之快、过犹不及。每天天涯神石后面的钟声会提醒你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时候该练功。”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前。这些屋子和前面见到的梨木房子有很大的不同，都只有一层，没有窗户，而且都是石砌的屋子，门也是石头的。东篱心想：这屋子隔音效果肯定很好，纵使里面的人打架，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明书带她走进去，转过一道类似隔断的墙，便看到两张石头做的床，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明书指着靠近里面的那张床说：“那里已经有人住了，你睡外面这张就可以。晚上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便可，今天已经在集会上介绍过你了，他应该知道。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你再去找我。”
　　“好的，师父。您今天也忙了很久了，早点休息吧。师父，明天见。”东篱的话音刚落，明书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等他走后，东篱才注意到床上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什么枕头啊，单子啊，被子啊，一样也没有，这叫人怎么睡呀。
　　正当她转身欲出门去别处看看的时候，屋里进来了一位年青男子，端端正正的样子，身高七尺有余，瘦瘦的但却很结实的身板，皮肤白白的，五官都很精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看到东篱却没吭一声就径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
　　东篱有些纳闷，你这是不欢迎我吗？一向心直口快的她，立马发问：“你不太欢迎我？”
　　“没有什么欢迎不欢迎的，习法修仙本就是各自为道。你既已拜了师，就专心修你的仙，旁人与你无关。”男子非常冷静地说。
　　“那我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吧？”东篱继续发问。
　　“吴楠。”
　　钟声响起，这时屋里突然一片漆黑，东篱原本还想问没有被子怎么睡，现在只能等到明天再问了。她轻轻地摸着黑，躺下来，……等待明日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