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飛蓬

18、离府

　　对许多人来说，说出最后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世上最难的事。
　　“谁？谁在门外？”意识告诉白洌门外有人。
　　“是我。”木蓉瑾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瑾儿？你怎么会在这？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木老盟主命令道。
　　“就你自己？”霖枫问道。
　　木蓉瑾低着头，点了点。
　　随后没人吭声。许久。
　　“爹…瑾儿长大了，也该为爹分忧一些事情，我也想去帮忙。”木蓉瑾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木老盟主。一旁的白洌和霖枫望着这对父女，不知木盟主会不会同意。
　　“不行！”木盟主言语中透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听话。跟我走。”于是，拉着木蓉瑾的手，便要离开这间小屋。
　　在即将迈出门槛时，木盟主回头轻声说了一句：“保护好一个叫明景洵的人。还有…你们一定要…小心…。”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拉着木蓉瑾消失在屋门口。
　　屋内，只剩下霖枫、白洌二人，在即将熄灭的烛光下深思……
　　“明景洵？你有耳闻么？”霖枫侧脸问身旁不语的白洌。
　　“这些年，我游走了不少地方，可是却没听说过这个人。”白洌摇了摇头，“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明夜宸的消息，听说他是盘囷阁前阁主明止的大弟子，他有两个师弟和一个师妹，你说，木盟主说的那个叫明景洵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师弟？”
　　“我看可能性很大，因为我们这次就是要去盘囷阁。”
　　“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明天一早就上路。”
　　“好。”
　　两人并肩离开小木屋，各自向厢房走去。
　　屋内最后一丝微弱的烛光也被黑暗所吞噬。

　　次日，清晨。
　　霖枫与白洌乘‘浮云’与‘舒啸’绝尘而去。前往玉灵山。
　　然而滚滚风尘中，一抹纤细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出了城，十里外有一凉亭叫芍亭。
　　行至此，白洌与霖枫突然相视，微微颔首，随即二人从马上飞身跃下，躲藏于遍地盛开的芍药花中。让马匹继续向前奔去。
　　两人在花丛中静静地等待着。少焉，只见一绿影从眼前掠过，向着马儿奔的方向尾随而去。
　　“是她？”霖枫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为什么会跟踪他们？
　　“那…不是木老盟主的女儿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白洌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清楚，去前面看看吧。”说完扬起手放在嘴边，一声嘹亮的哨音划过天空。只见‘浮云’和‘舒啸’并驾齐驱而来。两人飞跃上马，继续前行。
　　不远的前方，一绿衣女子乘马放慢了频率，环顾四周，似乎在找寻什么。咦？明明看见他们在前面的，怎么突然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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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鼎堂内，木老盟主办完了要务，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却没成想，人去楼空。
　　“紫妍？”木盟主面无表情地喊着紫妍的名字。
　　“老爷。奴婢在。”紫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十分地害怕老爷，不仅是她，府上恐怕除了木蓉瑾都怕他。
　　“小姐呢？”
　　“小姐…小姐…”
　　“说！”
　　“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她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木盟主接过，将信取出一抖，清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爹：
　　恕女儿不孝。女儿已经铁定心思要和霖枫、白洌一起走。当您看到这封信时，女儿估计已经出城。请您不要责怪紫妍，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去向，只是说要去庙里还愿，几天后就回去。希望您能帮我继续隐瞒，我怕她会不顾性命地跟来。
　　木盟主抬头看着紫妍的脸色已然煞白，双肩不住地颤抖着，知道她在害怕，特意和蔼地说：“瑾儿已经告诉我了，她去庙里还愿，你也不用自责。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说完急忙退了出去。
　　木盟主继续读信：
　　爹，您可曾还记得十年前的事？那年女儿才满6岁，霖伯伯带着长我一岁的霖枫来到府里。您告诉我有事和霖伯伯商量，让我和霖枫玩了2个月。您知道么，这短短的2个月，使得女儿喜欢上了他，也许那时女儿还小，只是觉得他举止优雅，风度翩翩。可是女儿还是对他存着幻想。十年后，女儿再次见到他时，便真的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他。请您宽恕女儿的不羞。
　　七日前，女儿看到了让人心碎的画面。婉儿姑娘受伤昏迷时，霖枫那空洞的眼神，如同死寂一般，仿佛一旦婉儿姑娘化蝶而去，他的眼里就永远没有了色彩。女儿知道，自己该放手了。女儿一直祈祷上苍，希望婉儿姑娘早日康复，祝福他们一生一世幸福。
　　本以为，他们的离去，宣告着女儿的放弃。谁又晓得，昨日再次见到他，女儿便无法控制自己，只想在他的身边，直到您会阻止，因此女儿决定不告而别。
　　请爹原谅女儿的自私与任性，女儿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会尽早回来看您。
　　瑾儿 留
　　傻丫头啊…你是我的女儿，爹怎会看不出来你对霖枫的爱慕。我本来想和他聊聊，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爹其实不求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一行清泪从满布皱纹的脸上滑落。抬起衣袖，抹去残留的痕迹，木盟主持信离开了。
　　紫妍端着沏好的毛峰正打算上茶，却在门外看见老爷拿着小姐的信流泪，心里一惊。看到老爷要离开，便躲到偏屋。放下手中的杯盏，将手心相对，至于胸前，面向苍天，闭上双眼，默默念着：“请老天保佑小姐早日平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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