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欢》十安

2、初见

　　餐桌上汝奇边和苏琴汝情她们边说笑边盘算着：‘想要回去就必须再回到我刚来的地方…………..刚来的地方………那不就是街上？可是我已经在那条街上走了好几个来回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难道还须要什么阵法？我是洗头洗过来的，该不会洗头就是阵法吧！要我去大街上洗头吗？怎么可能…………..’就在汝奇越想越荒唐时苏琴和汝情突然站了起来，刚要开口问就听见：“原来在这里用餐，我说我怎么找不到，夫人最近可好？”
　　“托老爷的福。”苏琴躬了躬身，来的人正是汝萧，一身米色长衫，身材挺拔，剑眉下一双星目炯炯有神，如果不是小茜告诉汝奇她真猜不到汝萧已经四十三了，不愧是习武之人，透过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错落有致的肌肉，不过，他来这里做什么？汝奇早已警觉的站在苏琴身后。
　　“情儿见过爹。”
　　“好，好，情儿，最近和李先生学的可好？”
　　“回爹爹，孩儿自当尽心尽力和先生学习。”
　　“好，好，情儿总是不会叫为父的失望，嗯？奇儿，已经起身了吗？最近身体可好？”恶！这是什么叫法？没听着苏琴都叫我小奇吗？难道练武的人是鱼木脑袋不成？“奇儿？”
　　“ 喔！谢谢爹爹关心，小.奇.已经好多了。”
　　“呵呵，好多了就好，奇儿今年已经9岁了吧！”嗯？这是什么意思？汝奇已顾不得掉在地上的鸡皮疙瘩，脑子里警钟开始热振动。
　　“回爹爹，是9岁！”
　　“是啊，我们奇儿都9岁了，想不想和哥哥姐姐们一样上学堂，跟着李先生习武啊？”噢，原来是这事，汝奇松了口气。奇怪自己的大惊小怪。学堂？古代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上学堂的吗？难到这里的古代没有性别歧视？不可能啊，看汝萧娶了三老婆就知道了，回去得再问问小茜。习武？学那玩意做什么？我又不想和人打架，再说过些日子我就要回去了。想是这么想，不过现在汝奇不想引人起疑只好说：“想呀！爹爹小奇想和哥哥姐姐们一样上学堂，小奇也想和李先生学武！”上学堂我可不反对，正好可以近一步了解这里的情况，还可以乘机溜出去参观参观古代民俗民风，学武吗！装装样子就好了，汝奇正在暗自打着如意算盘就听见汝萧又说：“哈哈！奇儿长大了，不愧是我汝萧的女儿！下个月初江湖上三庄以及各大门派要在林家堡齐聚一堂，各庄的公子小姐和各门派下的弟子们少不了的要切磋一下，到时候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啊！好了，你们继续吃饭吧！过几天李先生回来了，奇儿，就跟着情儿一起去学堂好了。”说完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汝情。
　　什么？齐什么聚？聚什么堂？死老头！不一次把话说完，原来是怕我给你丢脸，让我过两天去抱佛脚啊！等一下，他刚才为什么那样看汝情？汝奇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汝情又看了看满脸沉重的苏琴。
　　“娘！那个什么聚会我们今年不要去了好不好？”既然不知道就问吧！
　　“傻孩子，这是初代武林盟主定下的规矩，咱们怎么可以违背。”苏琴叹了口气。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要是小奇那天又生病了怎么办？”
　　“妹妹，你不记得了吗？前年你也是那天生病，正好长乐道长精通医术，在林家堡给你号脉开的方子，结果在林家堡住的那几天你什么表演也没看到，因为这回来后又闹了好一阵子。”
　　“喔，我当然记得，只是万一这次长乐道长不来了呢？比如他临时有事或是发生意外…………..”啧！看来装病是行不通了。
　　“怎么可能，这种聚会每三年才举行一次。三庄和各门各派会带着他们各自的家眷或关门弟子前来参会。能来参加这个聚会，可以说是江湖人的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就算自己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要托人把自己的尸体带来。”哇！这么夸张！这不是告诉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汝奇在心里想着。
　　“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归隐高人翁老前辈会在聚会上挑选徒弟。”
　　“翁老前辈？”这又是从哪蹦出来的王二麻子！
　　“对，这位翁老前辈据说武功高深莫测，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上谁也没见过他，却无人不知他的名子，各庄的公子小姐和各派弟子也都纷纷想拜他为师，却寻他不得，前年不知怎么得到消息说他会在今年聚会上挑选徒弟。”这么神？不过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想拜那个王二麻子…………不是，是翁老前辈为师。
　　“可是为什么我们也一定要去？我和娘又不会武功。”看上次汝情拍我的一巴掌，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唉…………”苏琴突然叹了口气“情儿也只不过会耍耍剑，可看你爹爹的样子好像今年就要给你订了亲事。”
　　“噗——”汝奇一口茶没含住喷了出来，订亲？这才几岁竟然和人订亲？是不是过几年就要成亲了？想想也对，古代人都早婚早育。怪不得刚才汝萧走时又看了一眼汝情。可是汝情才十一岁啊！可怕！太可怕了！汝情订完亲后，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我还是早走为妙！对不起了汝情，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可是起码你是古代人，就算不愿意，最后也还是会接受，可是我不行，我是彻头彻尾的现代人，对于让我在这么小就结婚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汝奇放下手里的筷子，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对苏琴汝情告了辞回房去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汝奇闭着眼洗了一遍头，再睁眼时叹了口气，嘴里叨咕着：“果然不行，还是去街上再转转吧！”她换上让小茜准备好的男装白色长衫，偷偷的从后门出了去，沿着上回汝情拉着她走的路线汝奇找到了那条街，这次她顺着街摊走着，一边走一边欣赏古代的街景，虽然没有电视上演的繁华，却也热闹得很。胡同里总是不时有人接头，交耳。嗯………这就是江湖吗？汝奇又来来回回的走着，一会玩玩这个，一会耍耍那个，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汝奇觉得一点要穿的迹象也没有，天还是一样的蓝，风也还是一样的柔和，身边不时的有小孩跑过————汝奇看着小孩子，眼睛转了转突然也跟着跑了起来：“没错！小汝奇是跑着被我上身的，那么我也跑的话搞不好就可以跑回去了。”汝奇越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便更用力的跑着，半个时辰后，汝奇瘫坐在街口的石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表情也开始变得怪异：“不会吧！我都跑了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穿呀！不是穿不回去了吧！老天，拜托不要折磨我啊！”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汝奇突然又站了起来，愤愤然的说：“就算是累死，我也要一定要穿回去，”“咕噜~~~~~”肚子发出的抗义声阻止了正要起跑的汝奇，“算了，先去买点吃的吧！”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汝奇又想起了一件事暗叫一声：“糟了！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了，怎么办？我现在男装打扮，又没有手饰可当………可恶！偏偏被我赶上这种………嗯？”正抱怨着，前面走过一位少年，少年看起来和小汝奇差不多大的样子，长的还算可爱，却称不上俊美，白皙的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眼，不高也不低的鼻子下一对紧闭的薄唇。这些本没什么特别，吸引汝奇的目光是他那一身全黑的衣衫和毫无表情的脸，目光追着少年，看见他不紧不慢的走进了一家偏僻的药店。黑衣少年递给了账柜的一张单子，账柜的看了看单子转过身长开始抓药。
　　“原来是买药。”汝奇刚要转身走开，就看见黑衣少年一手拿着两包药，一手掏出一锭银子给了账柜的，那账柜的看见黑衣少年出手这么大方马上点头带哈腰的笑着接过了银子，完全没有找钱的迹象。那少年显然并不介意转身就要向外走。
　　“不会吧！小小年纪居然这么败家！那锭银子看起来至少有100两的样子。”汝奇边说边听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好！我决定了————”汝奇吸了口气，向那黑衣少年走了过去。
　　“喂！小鬼！等一下。”汝奇伸手拦住了正要走的黑衣少年。“账柜的还没找你钱呢？”刚准备收起银子的账柜的听到这话脸马上缰了缰，狠狠瞪的了一眼汝奇。
　　“瞪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说着指了指黑衣少年手上的两包药“这么两包东西哪里值那么多银子？莫不是你看这位小兄弟年纪小就欺负他吧！”说完又看了看那黑衣少年，还好他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要走的样子，要是黑衣少年就这么走了那她这场‘狗拿耗子多闲事’的戏马上就要悲惨的落幕了。少年虽然没走，却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还和进来时一样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怎的，汝奇直觉上感到这位黑衣少年一定不好对付。于是决定还是先从帐柜的开刀，那帐柜的看汝奇虽然长相，穿着都不俗，却也只当她是小孩子想着随便编个借口就能搪塞了回去，便假笑着灿灿的说：“这位小公子真是误会我了，你不知道那位少爷要的都是镇上少有的名贵药材我并没有多收，有些零头我甚至没算，100两已经很合理了。”你还真是撒谎不打草稿，这种马上就能被揭穿的谎话也说的出口，汝奇眯了眯杏眼。
　　“喔？照你这么说这位小兄弟是亏待你了？”
　　“嗯………不敢，不敢，我已经说了很合理，很合理。”账柜的没想到这位白衣小公子会扯上黑衣少年，额角滑下一滴汗。
　　“很合理？真是笑话！”汝奇边说边拿起了柜台上的药方：“如果我没看错这张单子上面写的就是那位小兄弟买下的药吧！”哇！是古代的繁体字，不过幸好汝奇在现代上学是学医的，虽是学西医的。可是基本的中药材的写法和性能还是知道的。
　　“嗯………不错。”当事人在场账柜的也没法否认。这回前额上也开始有了汗滴。
　　“红花，白矾，五加皮，鸡血藤，桑枝，生生草，白芍，桂枝。你说说这里那个是镇上少有的名贵药材？”
　　账柜的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眼神也开始飘移不定：“小公子，你不懂，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汝奇走上前去向账柜的摇了摇手上的药方，“其实这些药材后山上都有，根本用不着上你这来买！”账柜的说不出辩解的话只能在那不停的擦汗。
　　“我看看，这里的药材分别各要四两，红花每两六纹钱…白矾……生生草………桂枝………总共加加起来不到二十两！你居然要了这位小兄弟一百两？难道你这是黑店不成？”其实汝奇根本不知道这些药材到底多少钱，不过是按照药材的稀有度随口说了几个价，看账柜的也没太大反映，只是不停的擦汗，许是说的差不多了，“我看，不如请官老爷来评评理，账柜的你说呢？”
　　“官老爷？”听到汝奇要报官账柜的连说话也开始抖了起来：“别………别………小公子，你看，我真是糊涂了，怎么会是一百两？明明只有十八两，你等着，我这就给那位少年找钱来！”说着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八十二两，一锭比较大的应该是五十两，旁边的三锭小两圈的大概是十两，还有两个最小的一定是一两了，账柜的把这些银子装进个布袋后马上递给了汝奇，说：“小公子，你快把这银子给那位少年吧！莫要告官了！”说完转身灰溜溜的进了里堂。
　　汝奇从布袋里掏出了2个最小的，走到黑衣少年面前：“喂！小鬼！给你，这是你的钱。”那黑衣少年没有动，还是面无表情，只是抬头扫了汝奇一眼，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让汝奇顿时后背出了一层凉汗，这是什么眼神啊！仿佛会吞噬一切，既无生气又无感情的眼神，很难想像一个人类会有这样的眼神，更何况拥有这种眼神的人竟然是一个8、9岁的孩子，直觉告诉汝奇这个人不好对付，搞不好他是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对，也许他只是看起来是小孩子，其实是已经活了几百的不死妖怪！这里是江湖吗！书上说江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天哪！怎么遇上这么难搞的人（也许是妖），就为了二两银子，我干嘛呀我！想是这么想不过这最后的收场戏还是要演的，不然一会肚子又咕咕的叫起来，刚才做的一切不都白忙活了？于是汝奇挺了挺胸，看向那双不知是人是妖的眼开口说：“怎么？不想要吗？你爹娘没教你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吗？不知道珍惜钱财的人是可耻的！”说着向黑衣少年比了比手里的二两银子 “这些是我帮你讨回银子的酬劳这下咱们算是扯平了，你也没欠我人情。”接着又拉过少年的手，把用布袋装的银子往他手里一塞：“拿好，不要再被人骗去了………还有你小小年纪怎么穿着一身黑？啧啧~真不吉利，快买件新衣裳换下来吧！”说完汝转身出门向着最近的路口走去，感觉到背后又上来一阵凉意，汝奇加快了步伐，走进了转角的路口后确定没人跟上来便跑了起来：“真是，这小鬼真不好对付！明明一句话没说为什么我总是有种随时会被杀掉的感觉，啧，要是以后再见着他，看来要绕道走才行。”不过，这大热天的，那小子手怎么那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