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二十世纪末》夏风清水

32、第三十二章 年夜饭

　　大人们早就已经入座了，爷爷奶奶坐在最上首，背靠着案台，大伯一家坐在左边，小叔一家坐在右边，而作为主人家的秦英一家则是坐在了下手。

　　桌子上已经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十几道菜，炸丸子、藕夹、牛肉、粉蒸肉、糯米丸子、炒牛肚、小白菜、菜苔，还有年夜饭必不可少的象征年年有余的一条完整的煎鱼，桌上满满当当的菜散发着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哪怕李凤兰厨艺只是一般，但是这些食材做出来的菜肴本身就很好吃。

　　秦瑞咽了咽口水，都快要忍不住了。他们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丰盛的大餐可以吃了。

　　桌上每个人面前的塑料杯子里都倒了一点点的白酒，而在十几道菜肴的正中间，还有一个大搪瓷的碗放在最中间，碗里盛着的是刚刚蒸好的米饭，十双筷子正插在饭里面，稳稳的没有栽倒。

　　这也是农家的习俗之一，在年夜饭开始之前，要先倒酒，这些酒不是给他们自己喝的，而是孝敬而祖宗的。寓意着这一桌饭是孝敬给祖宗的，等祖宗们吃完了，他们才接着吃。

　　所有人都入座之后，爷爷环视了一家人一圈，声音略微嘶哑的说道：“行了，祖宗们已经吃饱了，把酒倒在地上孝敬他们，然后把供奉的饭而分了。”

　　爷爷说过后，大人们就把桌上的酒杯一一拿起，然后将里面的酒水洒在了地上，之后再把所有酒杯叠着放到了一边，又新拿了杯子给每个人摆上。

　　至于供奉的饭，因为农村的人相信祖宗们会保佑他们，所以每次年夜饭这些供奉的饭都很具神秘意义，好像吃了就有什么特殊作用一般，这些饭只分给小孩子吃。

　　大伯母站了起来将大搪瓷碗端了起来，抽出插在饭上的筷子，爽快笑道：“只怕他们四个分还有多的呢。”

　　她先给秦瑞盛了一碗，又给秦桑、秦君和秦阳分别盛饭，等给四个孩子都盛完后，大搪瓷碗中果然还有不少饭留下来。

　　小叔的妻子陈春丽一向情商毕竟高，此时就笑道：“多的饭不如就盛给爸爸妈妈吃好了。”

　　看了她一眼，大伯母就笑道：“还是你有主意。”然后就给爷爷和奶奶分别盛了饭，刚好把碗里的饭盛完了。

　　爷爷没什么表情，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但奶奶却笑意浮上略带皱纹的脸，笑得开心，然后满意的眼神扫过大伯母和陈春丽，只在看到向木头一样不说话的李凤兰身上时，神情有几分不悦。

　　大家都坐下后，秦英举着酒杯，率先朝着爷爷敬了杯酒，正色道：“从今年起，我也算是自己一个人当家了，这么多年……”他吸了口气，不擅长说些什么动听的话，只是道，“真的多谢了爸妈。”

　　爷爷眼中也浮现出几分怅然，他举起杯子和秦英碰了下杯，一口闷了下去，才低声喃喃着：“老二啊，兄弟三个，委屈你了。”

　　他这句话，除了坐在他旁边的奶奶，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奶奶看了他一眼，就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此后一顿饭上都比较消停，没做什么。

　　敬过酒后，桌上的气氛顿时就融洽和谐了下来，大伯秦雄也对着秦英举了举杯子，他话不多，只有一句：“有什么事情，我们兄弟好好商量，都过得去。”

　　秦英连连点头，和他碰杯。秦立也笑道：“我们就兄弟三个，有什么话不能商量的，我总是不在家里，家里多亏你们照顾了，弟弟谢你们。”

　　秦雄、秦英连忙摆手说不用。这边他们三兄弟聊得融洽和睦，默契异常，一杯酒就能明白各自的心意，也无需多言。

　　而这边，三个妯娌都没掺和进三兄弟的谈话中，只照顾着自家的小孩，偶尔才搭几句话，基本不打扰他们三兄弟交心。

　　直到秦瑞速度很快的扒完了饭，要闹着出去玩，气氛才陡然活泛了起来，大家都开起几个小孩子的玩笑起来，逗弄着他们，听几句童言稚语，也是一件美事。

　　等到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快一点钟了，大家都吃饱了，也差不多该散了。爷爷就首先开口说道：“行了。这顿饭吃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他看向秦英，就说道，“你既然搬出来了，该给你的那份现在就该给你了。”

　　说完又看秦雄和秦立，正色道：“你们也听着吧，总之也就这一两年，你们两家也要分出去的。”

　　秦雄、秦立皆是肃容应是。

　　爷爷和秦家三兄弟就去秦英的房间详谈去了，这边李凤兰就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桌子来，大伯母和陈春丽就笑道：“我们也要回去准备下午的年夜饭了，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陈春丽又去看奶奶，问道：“您是留在这里坐会儿，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往常这个时候，奶奶都会找机会稍稍刺李凤兰几句，今天却是没那份心情，只是点了点头，慢慢站了起来：“跟你们一起回去好了。”她看了眼关着门的房间，道，“让他们爷俩自己聊，等他们说完了就回家了。”

　　秦瑞不想回老屋，就拾掇着秦桑和秦君：“喂，我们一起出去玩呗，我还有几块钱，可以买鞭玩。”

　　秦君很是有几分跃跃欲试，小眼神就嗖嗖的看向了秦桑。而此时的秦桑哪有出去玩的心情，她看着关着门的房间，恨不得冲进去跟他们说道：“去承包鱼塘养鱼在现在这个时间他们村，根本就赚不到钱，只会赔钱！”

　　她真的不想家里再走一遍上辈子的老路了，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他们讨论得怎么样了。

　　虽然这段时间秦桑一有机会就在秦英耳边暗示承包鱼塘怎么怎么不靠谱，村里没人喜欢吃鱼，但是她心里对于秦英最终会做出什么决定还是心里打鼓。

　　如果最后结果还是没变，大人们还是准备承包鱼塘的话，她就只能像个小孩子那样在地上打滚耍赖表示自己不赞同这件事情了。

　　站在门外，秦桑觉得等待门被打开的时间是那么漫长，而且也不知道当门打开后，听到的消息会是什么。是她想听到的，还是她不愿意听到的？

　　目前，她只能被动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