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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完结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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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只有兄弟俩人在家吃年夜饭。
由于兄弟俩在下厨这个项目上都没什么天赋点，李成瑞灵机一动，决定打火锅。
大年三十，李成瑞带着李瑜在沃尔玛大扫荡，买了一堆肉和菜。
李瑜看着满满的购物车有点发愁，李成瑞表示别慌，肉可以在冰箱冷冻。
李瑜面无表情地在内心吐槽：肉是可以冷冻，但是以后倒是谁来做菜？
不过年夜饭一年就吃一顿，李成瑞再败家，李瑜也全程默默配合。
李瑜没想到，在沃尔玛逛着逛着，遇到了熟人。
还是不一般的熟人。
陈羽和一个中年女人走在一起，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购物车里堆东西。
李瑜愣在原地，想开口叫陈羽，但一来环境太嘈杂，二来陈羽身边那个阿姨大概率就是她母亲，四舍五入，就是见家长了。
李瑜到了嘴边的“陈羽”硬生生憋了回去。
尽管他已经见过陈羽的奶奶，还见了很多次。
可是……不一样。
李瑜还在犹豫，陈羽也看到了他。
陈羽一下就猜到李瑜先一步见到了自己，但没有开口打招呼。
李瑜这性格，有时候真让陈羽有点憋闷。
可转念一想，李瑜又往往会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嘴上不说，心里却全是你。
于是陈羽心里那点儿不快一下就过去了，挥起手，大声朝李瑜喊：“李瑜！”
这一声让陈羽母亲和李成瑞都注意到了。
同一个小区住了这么久，李成瑞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羽，陈羽母亲也是第一次见到李瑜和李成瑞。
陈羽拉着母亲过去，很大方地给双方介绍，“妈，这是我同班同学李瑜，也住在咱们小区。”
又说：“李瑜，这是我妈妈。”
陈羽今天心情很好。爸妈是昨天双双回家的，他们已经两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是因为奶奶出了事，再不回来，说不过去。
全家人一起整整齐齐地吃顿饭，对于陈羽是种奢侈的幸福。
大年三十这天，妈妈和陈羽出去买年货，爸爸留在家里，在奶奶的指使下大扫除。
陈母微笑着朝李瑜点头寒暄。
李瑜艰难地憋出三个字：“阿姨好。”
李成瑞已经跟了过来，适时地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李瑜的哥哥。”
李瑜看了看李成瑞，又转过去，对陈羽和陈母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这是我哥。”
这句话，让李成瑞有点小小地意外。
继而又觉得挺高兴。
感觉自己某种意义上被承认了。
李瑜心里也莫名地有一种暖意。
能够骄傲地给别人介绍自己的家人，真好。
简单地聊了几句，双方道别，继续各忙各的去。
在长辈面前，陈羽和李瑜默契地装出“只是不太熟的普通同学”的样子。
陈母临别前还客气了一句，说既然都住一个小区，有空来家里吃饭。
陈羽在心里吐舌头，李瑜在心里汗颜。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饭，李瑜已经蹭过很多次了。
待陈羽和陈母消失在超市里熙攘的人海中，李瑜突然灵光一闪。
哎呀，家里这些吃不完的菜，不都可以搬到陈羽家么？
主要是为了不浪费粮食。
心猿意马地回到家，李瑜拿出手机，发现陈羽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李瑜甚至没来得及帮着李成瑞一起把冷冻食品塞进冰箱，忙不迭打开微信。
陈羽：[你喜欢看烟花吗？]
李瑜的心脏砰砰直跳。
打字的手指都有点儿颤抖。
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明明这些天每天都见着陈羽。
今天是除夕。陈羽这问题，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李瑜：[你想看吗？]
陈羽很坦然：[想啊]
李瑜秒回：[那我们一起去看吧]
李瑜：[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李瑜接连发来的这两条信息，让陈羽在那头愣了愣。
李瑜一直很内敛，很被动，很木头。
距离感拿捏得非常好，好过了头。
一开始，这种距离感让陈羽觉得很舒服，她最怕男生对她过度殷勤，为了不至于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只能一开始就不交这个朋友。
所以，李瑜那样，与她只是点头之交，明显对她没有什么念想，她反而相处得很自在。
后来……
后来，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事情的发展有点超乎她的想象。
李瑜这种雷打不动的距离感，令她感到头疼了。
李瑜周围仿佛始终有一层坚固的结界，油盐不进。
说实话，有段时间，陈羽稍微感到有点挫败。
但是又认真一想，她挫败个什么劲儿，她本就打定主意大学之前不胡思乱想，专注学习。
也就想通了。
陈羽想通了，李瑜却在她猝不及防之际A了上来。
陈羽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这9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反复看了三遍，没忍住笑了。
以至于陈母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过来，陈母过来抬手戳她额头，“丫头，发生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灿烂？”
陈羽藏起手机，忙不迭敷衍，“没，才没有。”
陈母审视了她好几秒，“你该不是谈恋爱了吧？”
陈羽一愣，一时头皮发麻。
陈母虽常年不在家，平日和女儿相处时间不多。
但竟一眼就看透了她。
虽然，严格来说，她没有谈恋爱。
还是不得不感叹，知女莫若母。
陈羽依然坚决否定，抗拒从宽，打死不招。
陈母也就调侃她两句，没有深究。
在这方面，陈羽父母管得不是特别严。真管得严，他们就不会夫妻双双外出工作，把陈羽一个女孩子留在家里跟奶奶长大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陈羽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且自律，一直没出过什么大岔子，成绩也始终优异，让父母很放心。
更何况，陈羽父母都是在大城市工作的人，思想比较开明，不至于风声鹤唳，小孩子不要太过火就行。
陈羽不敢再在家里人面前用手机发信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钻回房间里，才给李瑜回信息：[晚上9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就是他们在小区里遛猫碰头的地方。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起形成的默契，李瑜总是先带着塔尔塔洛斯到那个地方等着，然后陈羽会在7点半后带着草莓从小区的另一个方向走来，往往远远地就能看到李瑜的身影。
李瑜秒回：[好]
之后，两人就在家里各忙各的去了，一直到晚上碰面前都没再发信息。
其实忙的是陈羽家里，陈母和陈羽准备四个人的年夜饭，陈父被奶奶使唤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这俩回家一趟，奶奶决定趁这个机会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
李成瑞和李瑜家里就显得较为冷清，这房子里连台电视机都没有，都2023年了，哪个年轻人家里会有电视机？
李成瑞便把手提电脑放到客厅的茶几上，随便点开一部最近的热播国产剧，音量放大最大，假装家里很热闹。
至于大扫除这种事……李成瑞最近小赚了一笔后，直接买了个扫地机器人，然后在春假前请了个家政，把家里打扫了一通。
自己动手是不可能的。
打开电脑，他是六边形战士。合上电脑，他就是个废物。
能花点钱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就没必要折磨自己。
李成瑞的消费理念就是这么奇怪却又原则分明。能省的地方，多一毛钱都不花，实在不能省的，该用就用。
兄弟俩从沃尔玛出来，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就开始洗菜切菜，活儿不多，就是比较繁琐。
过程中，李成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瑜说着话，李瑜一如既往，大多时候嗯嗯啊啊地应几声。
李成瑞习惯了。好在现在和李瑜相处，和刚接他回来时已截然不同。那时是真尴尬。现在，两人已经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每晚都在一张餐桌上沉默地各做各的事，已经进入了就算彼此都不吭声也不会不自在的状态。
再者，还有塔尔塔洛斯在搅局。两人干活，塔尔塔洛斯虽然屁忙也帮不上，却也不安分，这里伸爪子扒一扒，那里凑近嗅一嗅，争取不让两个铲屎官有闲下来的功夫。
两人一猫，倒也和谐。
晚上不到7点，满桌的菜就准备好了。
李瑜本来是懒得理会塔尔塔洛斯的，李成瑞却特意给塔尔塔洛斯也拉来了一张椅子，让塔尔塔洛斯正式上座。
塔尔塔洛斯蹲在他的专座上，高高地昂着猫头，非常骄傲。
不错，李成瑞这个铲屎官，经过数个月的调教，已经很懂事了。
不像某魔王大人……
冷漠，无情！
李瑜冷不防瞟一眼塔尔塔洛斯，冰冷的眼神流露疑问：有逆臣在腹诽本魔王？
塔尔塔洛斯猫躯一僵，急忙坐直，姿态端正，神情肃然——他今天也依旧是忠诚的六翼魔使！
开吃前，李成瑞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厚实的大红包，递给李瑜，笑道：“小瑜，新年快乐。”
李瑜愣住，看了看红包，又看了看李成瑞。
“小瑜”是李成瑞最近才改的称呼，最初是直呼姓名的。
李瑜一时不动，李成瑞就那样笑着看他。
李瑜双手接过来，想了想，还是开口，“谢谢哥。”
李瑜刚来那会儿，会下意识避开对李成瑞的称呼。
要么没有称呼，要么就说“你”。
什么时候开始叫“哥”的？
他也忘了。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快得多。
这红包不是一般地厚实。李成瑞往里面塞了20张崭新的土豪金红票子。
两千块，够李瑜好一段时间的零花钱了。
李成瑞又说：“期末考进步很大。”
李成瑞：“继续努力。”
李瑜又愣住。
原来李成瑞看到了他的成绩条。
李成瑞注意到了。
李瑜有点高兴，嘴角想上扬，忍住了。
假装宠辱不惊，对李成瑞这仿佛领导发言一样的鼓励点点头，“嗯。”
转而又想到，他又多欠李成瑞两千大洋了。
这债何时能还清？
不把这笔债还清，他能心安理得地回艾恩大陆吗？
他贝恩魔王是这样的人吗？
显然不是。
慢悠悠地吃完这顿丰盛的火锅，桌上的菜消耗了不到三分之一，两人打着饱嗝，在春晚刚开始不久的热闹中慢腾腾地收拾。
进入这个环节后，两人心里冒出同一个想法：以后吃火锅还是出去吃吧。
买菜、切菜都还是小事儿，到了洗碗这个环节，才真的要命。
因为不怎么在家里做饭，所以李成瑞没有买洗碗机。
现在，问就是痛苦，非常痛苦。
首先要把没吃完的菜一一整理好塞进冰箱。
然后所有锅碗瓢盆洗干净。
把厨房收拾好后，李成瑞已经不想动了。
敲代码都没这么累的。
往沙发上一瘫，公司老板在和老板不在的员工群都很热闹，两边都有人在发红包。
李成瑞在老板不在的那个群凑热闹也发了一个数额不大的，立刻被抢光。
好几分钟后，陈西佑突然冒头，发了两个字：[错亿]
李成瑞不自觉地笑了，点开陈西佑的私聊框，给她单独发了个红包。
陈西佑不客气地立刻点开，惊讶，这红包有两百块。
微信单个红包的最大额。
陈西佑乐了，给李成瑞回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
陈西佑：[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李成瑞：[收了我的钱，就得替我好好做事]
两人现在已经算是很熟了，私聊聊天记录早已不计其数，每到休息日到李成瑞家搞创业项目也成了常规日程。
李成瑞和陈西佑分工明确，李成瑞管技术，陈西佑管剧本和美工，尽管偶有分歧，但理念大方向是一致的——慢工出细活，用心打磨好产品。
陈西佑家在本地，不愁吃穿，李成瑞有工资保障生活，虽然是很想赚钱，但并不打算昧着良心赚快钱。
他耐得住。
这种耐性，让陈西佑很欣赏。
两人的第一款独立游戏开发进度缓慢但平稳，预计还得三个月到半年左右才能面世。
换个角度，两人还要密切合作三个月到半年。
不论结果如何，李成瑞挺享受这个过程。
两人在公司也默契地玩出了无间道的感觉，偷偷合作了几个月，公司愣是没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猫腻。
两人本只是开几句玩笑，聊着聊着，又聊到项目上去了。
一聊就停不下来。
而这时，李瑜也已换好衣服，出了房间，看着在沙发上沉迷手机不可自拔的李成瑞，说，“哥，我出去了。”
又补充一句：“可能会比较晚回来。”
李成瑞抬头看李瑜，点头，“行，注意安全。”
李瑜和以往一样，提前10分钟就到了地方。
他从不让陈羽等自己。
陈羽则是准时到。
这一夜，在陈羽的提议下，两人第一次一起出了小区。
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起外出”。
去的地方倒也不远，出了小区走一千多米就到了，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往年大家都是在这里放烟花的。
这会儿才九点多，已经陆续有人在放一些小型烟花了。
其实没什么可玩的，就是呆呆地看烟花。
塔尔塔洛斯和草莓则又打闹了起来。
或者说，塔尔塔洛斯单方面被草莓虐得嗷嗷直叫。
草莓欺负塔尔塔洛斯，李瑜会视而不见。
如果塔尔塔洛斯胆敢欺负草莓，李瑜当场就能给他克扣猫粮。
塔尔塔洛斯：他只是一只猫，而他家魔王大人是真的狗。
能怎么办？
只能忍辱负重。
傻愣愣看了十来分钟，陈羽说：“我们好像来太早了。最好看的烟花得12点之后才有。”
“不过我好多年没看过了，”陈羽说着，表情突然有些失落，“上一次12点之后在这里看烟花，还是我小学六年级那年。”
那一年，父母还没去外地工作，爸爸妈妈带着奶奶和她，一家四口来到这里，在一场绚烂的烟花中一同新年倒计时。
那之后……
父母去了外地，家里只剩她和奶奶，时常过年也回不来，或者过年只有妈妈一个人回来。奶奶年纪又大了，不可能深夜和她一同出来造作。
前几年除夕，陈羽也会来这里，但不会呆到12点过后。
李瑜一动不动地看着陈羽，忽然问：“想再看一次吗？”
陈羽：“啊？”
李瑜：“那一次的烟花，想再看一次吗？”
陈羽：“哪一次？”
陈羽反应过来，有点难以置信地反问，“我小学六年级的那次？”
李瑜点头，“对。”
陈羽笑了，觉得李瑜有点傻，“当然想啊。”
李瑜又点头，很认真，“好。”
李瑜：“那我们等到12点吧。”
陈羽又愣，笑得更欢乐了，觉得李瑜不仅傻，而且傻得很可爱。
这是什么笨拙的借口。
可她接受了。
两人没有干坐，带着两只猫，在周边随便闲逛。
除夕夜本该很冷，可能是两人一直在走路，反而走出一身暖意。
九点到十二点，两三个小时，理论上应该很漫长，但李瑜和陈羽都觉得，这时间太短。
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很多。
平常，两人的话题主要有两个：一是猫，这个话题简直聊不完，二是学习，这个话题有心聊，也是聊不完的。
忽然，李瑜问陈羽：“你想过考哪里吗？”
陈羽：“啊？”
陈羽：“考哪里……你是指大学？”
李瑜点头。
陈羽不假思索，“N大。”
李瑜还是点头，“哦。”
陈羽看着李瑜，回问：“你呢？”
问完，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紧张。
他们才过完高二上学期，离高考还有一年半，很多学生在这个时候还完全没有要考哪所大学的意识。
只有极少数目标非常清晰的学霸，有可能上高中第一天就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了。
陈羽等着李瑜的回答，但没等上一秒，李瑜就说：“N大。”
陈羽：“啊？”
李瑜平静地看着陈羽，以眼神告诉她，自己有多认真。
是认真的。尽管是刚刚才决定的。
陈羽条件发射想问李瑜为什么，顿了顿，没有问出口。
还是不问了。
她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反正不会重要到她考哪里李瑜就跟着她考哪里的地步。
大概率是巧合。
不知道李瑜是出于什么考虑，很可能跟她一样，主要是为了家里人。
而且，说实话，N大真不差，本省最好的211，考上了真不寒碜。
人生不是非上985才算成功。
陈羽说：“好呀，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N大都考不上可就太丢脸了。”
陈羽的成绩上N大绰绰有余，李瑜则还在危险地带。
但如果他能保持这种进步的速度，一年半后，想必也不是问题。
李瑜：“好。”
李瑜安心了。
他好像，终于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切实的目标了。
看得见的，有意义的，并且只要自己努力去做，就可以实现的目标。
这种踏实的感觉，真的很棒。
两人聊着天，在他们四周乱蹿的塔尔塔洛斯被草莓挠着的同时，抬头望向李瑜的背影。
李瑜装在裤袋里的魔王之笔正闪闪发光。
其实，昨天魔王之笔的魔力值就已经蓄满了。
这件事，李瑜知道，塔尔塔洛斯也知道。
根本不用说，他们都是能第一时间感应到的人。
可李瑜不提，塔尔塔洛斯也不提。
李瑜肯定知道塔尔塔洛斯知道他知道，塔尔塔洛斯也知道李瑜知道自己知道。
塔尔塔洛斯就是想看看李瑜下一步的行动。
尽管……
他多少猜到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12点。
两人赶紧回到那块小空地，果然看到很多人已经摆好了大型烟花，蓄势待发。
陈羽兴奋地仰头看向天空，等着白嫖别人家的烟花盛宴。
李瑜则看着陈羽。
同时，抬手，在陈羽看不见的角度，以手指在空气中描画符文。
魔力涌动，充盈向他的指尖。
人群开始新年倒计时。
陈羽也兴奋地跟着一起喊。
“10,9,8……”
“6,5,4……”
“3，2……”
“1！”
世界轰隆作响，夜空之上，满天的五颜六色争先恐后地绽开。
陈羽的眼睛很快睁大。
她对今夜这场烟火的绚丽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它竟如斯盛大。
颜色缤纷，光彩夺目。
而且，很熟悉。
让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小学六年级毕业前夕的那一夜。
仿佛爸爸、妈妈、奶奶此刻就站在尚且年幼的她身边。
她觉得，是因为今晚她想起了那段往事，所以自动代入，圆满了自己的想象。
她不知道，是李瑜用尽了那一万点魔力值，就为了给她看这一场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的彩色盛宴。
塔尔塔罗斯尽管预判到了李瑜的行动，仍不免震撼。
只能说，贝恩大人，不愧是你。
这一夜，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大年初一，李瑜起床后，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三个红包。
是的，李成瑞没想到，李瑜给他也准备了红包。
之前塔尔塔洛斯那个视频播放量已经过百万了，赚了一千多块。李瑜把这钱分成了三份。
李瑜在客厅边做作业边蹲点，守了一早上，终于蹲到了李成瑞出来。
李瑜堵到他面前，以一种收过路费般的姿态把红包递给他，“哥，新年快乐。”
李成瑞收到来自弟弟的红包，有点懵。
李瑜看着没完全睡醒的李成瑞，忽然问：“哥，我知道你给我花了很多钱。”
李成瑞一下醒了不少，懵逼地看着李瑜。
李瑜：“这些钱，我能在工作后再还你吗？”
李成瑞听明白李瑜的意思了，心里好笑之余又感动，这什么傻孩子。
李成瑞说：“不用还。”
看着李瑜执拗的眼神，李成瑞又说：“实在要还，那就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
好好过日子。
“好。”李瑜说。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回应。这是他郑重的承诺。
李成瑞确实为他做了很多。不把这些还清，他能就这样两手一甩回艾恩大陆吗？
当然不能。
这不是他贝恩魔王的作风。
给李成瑞发完红包，李瑜又在微信上戳陈羽。
李瑜连着给陈羽发了6个红包。
其实本来可以4个发完的。但6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贝恩魔王已经毫无违和感地入乡随俗了。
李瑜：[这三个红包是给你的]
李瑜：[这三个是给奶奶的]
刚开始去蹭饭，李瑜跟陈羽还说的是“你奶奶”。
说了几次，陈羽不乐意了，什么你奶奶，像骂人。
叫奶奶！
李瑜不敢驳斥，从善如流。
陈羽：[哇！]
陈羽很开心地收下。
陈羽：[奶奶的红包为什么不亲自来给？]
李瑜好一会儿没回话，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羽很快想明白了。李瑜这大过年地上门，她爸妈都在家，不得给李瑜发俩红包？
李瑜不想整得自己是去占便宜似的。
陈羽早感觉出来了，李瑜在这些细节上非常敏感。
陈羽发了个“傻子”的表情过去。
陈羽：[你可不要以为一个红包就能抵你蹭的饭]
陈羽：[以后可得慢慢还！]
李瑜：[好，我慢慢还]
如果可以，他想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还。
陈羽又窝在沙发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路过的陈母戳她额头，这次没说话，表情却再明确不过：还说你心里没藏着事儿？
陈羽收敛肆意的笑，乖巧又无辜：没有，我可没有！
和陈羽聊了几句，陈羽要吃午饭了，李瑜收起手机，走到阳台边。
冬日的阳光洒下，很暖。
塔尔塔洛斯在李瑜脚边躺下，在太阳下惬意地晒肚皮。
李瑜望着远方，良久，开口：“塔尔塔洛斯。”
塔尔塔洛斯：“昂。”
李瑜：“你怪我吗？”
塔尔塔洛斯知道李瑜问的是什么。
塔尔塔洛斯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后，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
悠悠回答：“贝恩大人，我是您的六翼魔使。”
塔尔塔洛斯：“在我成为您六翼魔使的那一天起，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生死相随。
说完，胖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
李瑜很轻地笑了。
从前，有个小孩，他的生活充满了孤独与痛苦。
很多次，他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要是有魔法就好了。
这个世界一定是有魔法的。
没有魔法的世界，也太可怕了。
他终于成为了幸运儿。只有他能使用魔法。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他长大了。
他发现，他好像不需要魔法，也能勇敢地生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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