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穿越后的都市日常》云上君子

28、合作

　　李成瑞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啊？”

　　陈西佑笑眯眯，“反响很不错呢，都说作者很用心，虽然市面上已经很多同类APP，但很多人都说这是用过的最好用的一款。”

　　李成瑞的脸渐渐烫红：“……”

　　都是成年人了，陈西佑话说到这份儿上，李成瑞清楚，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真面目。

　　想来也是，都是一个圈子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产品平台就那么几个，他要是个扑街也就罢了，既然他的产品好到一定程度，打出了名号，那么被认识的人撞见是迟早的事。

　　不过，就算是认识他的人碰巧知道这个APP，也未必猜得出是他做的。

　　陈西佑就猜出来了。

　　李成瑞：“你……怎么知道的？”

　　陈西佑：“太明显了。”

　　李成瑞疑惑。

　　他不是伪装得很好吗？

　　陈西佑：“一年前你刚来公司，部门第一次聚餐，聊到独立开发者这个话题，你就说有机会的话你也想做一款独立产品，并且想做时间管理类的，因为你自己就有需要。”

　　李成瑞傻眼。

　　啊这。

　　他隐约记得。那时他刚跳槽到这家公司，薪资比上一份工作涨了不少，正是意气风发之时，那会儿其实还完全没有自己创业的想法。

　　独立开发者这个话题也不是他带起的，这是圈内人的常规话题，所有人都想过创业，都幻想过一夜暴富的神话，但所有人都清楚创业风险有多高。

　　说白了，打工的都羡慕自由职业者，但大多数人都不敢承担自由职业者的风险。

　　打工一定发不了财，但创业有极大可能饿死。

　　那天，李成瑞和大家一样喝多了，便跟着一起口嗨了几句。创业畅想说不上，最多算是星星之火。

　　虽然这星星之火后来确实烧了起来。

　　一阵子后，当李成瑞切切实实地打算迈出独立开发这一步，他就立刻意识到，这样的话不能再乱说了，最好不要让老板和同事知道，没人喜欢自己的员工心里还有另一份小九九。

　　李成瑞以为没人会记得他的无心之失，没想到……真有人记得。

　　陈西佑：“后来……”

　　陈西佑：“你经常在公司里做自己的事。”

　　陈西佑：“还有被拍视频那一次。”

　　陈西佑：“再对一下时间点。”

　　陈西佑笑，“这些线索还不够明显？”

　　李成瑞：“……”

　　陈小姐，您来当程序员真的不是屈才了吗？

　　陈西佑还是笑，“很厉害啊，兼顾工作和自己的事情，而且两边都做得这么好。”

　　李成瑞脸更烫了。别说了，再说他要飘了。

　　没什么没什么。也就是狠得下心把自己当畜生使而已。

　　陈西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成瑞松了口气，“谢谢。”

　　其实他本来也相信，陈西佑不是什么心眼歹毒的人。

　　陈西佑的话却还没说完，“你接下来，是想做独立游戏？”

　　李成瑞一惊。

　　他没料到，陈西佑连这一步都猜出来了。

　　她是不是在自己电脑里装了监控？

　　陈西佑直直看着李成瑞，“还顺利吗？”

　　李成瑞隐约感觉到，陈西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并非随便拿这事儿跟他闲聊的。

　　她已经亮明来意了。

　　李成瑞想了想，诚实摇头，“卡在了剧本这一环。”

　　做游戏和做实用性的APP完全是两码事。

　　游戏的难度要大得多。

　　当然，上限也更高。功能性产品更容易保证温饱，而销售奇迹往往更多地出现在游戏领域。

　　毕竟，四舍五入，游戏也说得上是21世纪的艺术品。

　　李成瑞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些独立游戏，创作者一搞就是十几年了。

　　最近，他已经有点犹豫了。要不，先回去老老实实继续做功能性产品？

　　他现在可没资本为爱发电。他很务实，就是奔着赚钱去的。

　　陈西佑：“还缺人吗？”

　　李成瑞：“啊？”

　　李成瑞：“……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西佑仍保持着那浅淡却让人很舒适的微笑，“独立游戏开发我一直都很有兴趣，但我是美术设计师，技术上有短板，我没法完全自己做一个项目。”

　　陈西佑这么一说，李成瑞就瞬间理解了。

　　其实李成瑞在美术设计上也有短板，他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放弃这一块，主要靠剧情和玩法取胜。

　　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为什么开发一个3A大作要动用到几千人的团队，是有原因的。

　　不过，他和陈西佑面临的问题又不一样。技术是基础，一款游戏，哪怕是毫无美术设计的粗糙像素风，玩法足够有意思，也能畅销。

　　技术不到位，就等于地基没打好，美术设计再出彩也没有意义。

　　但是，在技术过关的前提下，高水平的美术设计绝对是加分项。尤其某些特定类型的游戏，比如恋爱类、养成类。

　　李成瑞仍在震惊，愣愣地看了陈西佑好一会儿，“你意思是……”

　　李成瑞：“想跟我合作？”

　　他原本想说“加入我的团队”，仔细一想，他有个屁的团队，他就是一根光棍。

　　即便陈西佑真要加入，也是与他平等的合伙人，绝不是来给他打下手的。

　　陈西佑：“合作说早了。”

　　陈西佑：“就是难得碰到有同样想法的同行，我觉得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

　　陈西佑：“你的能力很优秀，这点我绝不怀疑。”

　　毕竟，李成瑞已经用现成的作品证明了自己。

　　陈西佑：“但我们最好还是先试试能不能互相适应吧？”

　　陈西佑说着，又浅浅笑开，“你正好也顺便考察考察我的能力。”

　　这话说得李成瑞汗颜。同在一家公司共事一年了，每个同事什么水平和性格，他都清清楚楚。陈西佑不是肝帝，却也并非拈轻怕重的人，她的专业水平李成瑞是很认可的。

　　陈西佑这番话说得很让人舒服，先是给李成瑞吃了定心丸，表明她不会把这秘密外传，又给双方都全方位地留足了余地，做独立项目，前景如何没人敢保证，两人尝试过后，如果性格不合、难以共事，又或者项目前景不理想等等，有今天这通预防针在前，之后即便散伙，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谁都喜欢与稳重靠谱之人打交道。

　　因此，李成瑞很佩服陈西佑，明明年龄这么小，还这么漂亮，性情却如此大方得体，完全没有娇宠之气。

　　这番密谈后，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私底下一起搞他们的第一款独立小游戏。两人已经极力避嫌，能用手机交流就用手机交流，但时常还是免不了要面谈，逐渐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和议论。

　　于是陈西佑提出，平时尽量微信交流，有问题攒下来，休息日碰头一次过解决。

　　问题来了——在哪碰头？

　　李成瑞很自然地想到找一家咖啡吧之类的地方，陈西佑却直接提议去李成瑞家。

　　把李成瑞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不太合适吧？

　　陈西佑给他分析：M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找咖啡吧这样的公开场合，一次两次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们这是长期项目，要搞多久还不知道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就是哪一次被同事碰到了呢？

　　再者，他们做这个项目需要良好的办公环境，公开场合他们干扰别人，别人也干扰他们。

　　陈西佑说，如果李成瑞介意自己去他家，她倒不介意李成瑞来自己家。只不过她跟父母一起住……

　　李成瑞立刻妥协：去他家，就去他家。

　　他对自己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偶尔也有贼心，行动上却势必遵纪守法。

　　于是就有了李瑜今天回家看到的这一幕。

　　李成瑞强行拉上李瑜，三人出门吃火锅。席间，李成瑞和陈西佑就游戏开发的事讨论得停不下来。

　　时不时也拉李瑜聊两句。

　　李瑜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很为这两个大人的情商着急。

　　因为李成瑞跟他聊塔尔塔洛斯，聊平常吃什么，聊衣服够不够穿，就是不问他的学习。

　　李成瑞不问，陈西佑也不问。

　　人家都带高中生弟弟来一起吃饭了，现在又刚放假，居然不问一句“期末考考得怎么样啊”？

　　有这样当成年人的吗！

　　魔王大人内心很气愤。

　　李成瑞不是不关心李瑜，他关心过。刚来M市不久，期中考过后，他问了李瑜考试情况。情况不是很理想。

　　李成瑞当时就明白了——或者说觉得自己明白了。他高中时成绩也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辍学。这个东西，看人，他当年就是死活学不进去。

　　李瑜比他好很多了。李瑜至少很主动地勤奋学习。都这么努力了，还考不好，不能怪他。

　　李成瑞就决定不再给李瑜压力。李瑜现在这成绩，好歹能考个普通本科，也够了。

　　难得吃一顿火锅，李瑜的心思却不在吃饭上。好不容易吃完回家，李成瑞和陈西佑继续干活，李瑜从房间抽屉里找出期中考的成绩条，和期末考的成绩条一起，假装不经意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