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78、茧

　　“你能治得好她么？”
　　“不能，她的病没法用药物去治疗，我只能尽量去压制她另一个人格出现的时间，以及出来的几率。”
　　“能看得出来，那个孩子也不能受到刺激，可这个病，恐怕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是啊，主任，您能不能替我瞒着，我答应过林怡的父亲，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问题。”
　　“好，反正我也不是个爱乱嚼舌头的人。.........，只不过，恐怕林护士也已经知道了吧。”
　　“她，我会跟她说的。”
　　“那好吧，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
　　其实，自己这个时候里最想提出来的，还是那个小人儿的住处问题，我压根就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毕竟总不能把孩子真的扔到福利院把。但我现在却更开不了口，自己也没有想过让面前的老人家去收养，只是想着听听对方的意见，作为一个比我大好多岁老人的意见，仅此而已，
　　“也没有吧，就是那个。”
　　“怎么了？”
　　“没怎么，没事。”
　　自己终究压住了某个念头，反倒是眼前的老主任率先给提了起来，
　　“我好像听小林说过，那个孩子似乎并没有找到可以去的地方，她的父母和亲人也都不在了么？”
　　“父亲被判刑了，死刑，也就这几天里了吧，至于妈妈和二伯，都死在那场案件里了，除了他们之外，小女孩仅有她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很早就去世了。”
　　“那，外公外婆那儿也去不了？”
　　“去是能去，但她去了后，这个家也要塌了。”
　　“奥，是么？现在已经没有了办法，是吧？”
　　“哎，我想过几个，送孩子去福利院，或者找户人家领养，再不行，我就自己养，可我条件完全达不到。”
　　“你是对的，你人也不错。”
　　算不清了，这到底是第几张被别人送过来的好人卡，或许自己真的算是不错吧，然而即便是那样的不错，却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的把她扔在福利院不管吧，更何况，那个小人儿还有这样的病，如果一个弄不好，真的会出大问题。”
　　“想过求助政府么？”
　　“政府也只不过是给你一个意见，要么送孩子父母，或者亲人那儿，再要么就是福利院了。”
　　“其实，办法总会是有的，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想出来而已。”
　　“嗯，没错，可时间很急，那孩子很快就要出院了。..........，主任，您能不能再宽限，”
　　“不行，这个已经是延长了好几天了，我真的没办法再给你宽限。”
　　“我懂，但如今我也没有办法，实在是想不出送到哪里去好。”
　　“你是警察，并不是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啊？”
　　总感觉对方不像是在怪我多管闲事，然而这说过来的口气里却有那种意思在，
　　“毕竟我是答应过孩子的父亲，她也更是一条人命，我实在不放心去扔着不管。”
　　“好吧，我也会替你想想办法的，..........，你先回去吧。”
　　“嗯，谢谢主任了。”
　　无论最后一句是不是在敷衍，光是面前人能听我那么久的声音，自己便得好好感谢一番。

　　等道谢完后，我也没做停留地出了门，再是到了那间屋子里，自己刚一进去，就先看到林晓抱着林怡的模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她累了，我抱着她休息一会儿。”
　　“睡了么？”
　　我一问，林晓怀中的人儿却猛地睁开眼睛回答道，
　　“没有，哥哥，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了？还好么？”
　　“还好，我有点想睡觉。”
　　“那就睡一会儿吧。”
　　“哥哥，你别走好么？我有点害怕。”
　　“好，我不走。”
　　答应轻易下了，不过最终事与愿违，倒是另外一些意料之外的转折很快又来了。
　　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屋子外已是猛地响起一阵声音来。
　　大概事情是这样的，另一个护士跑了过来，就在门口大声地说，
　　“主任，315病房有人在哭。”
　　“啊？怎么回事？”
　　自己一听就炸了，我赶紧先回应着道，
　　“等等，我也去！”
　　对方口中提到的315，正好是当初那个试图自杀的女孩房间，自己猛地一想着事情，感觉又不对劲了，会不会是黄瓜趁着我不在问了女孩一些戳心的问题？没准真有可能。以至于自己一下子地急了。
　　我正想要动，可被我刚刚安抚好的小人儿却扑了上来，她一直环抱着我不肯让我走，口中更是无比紧张道，
　　“别扔下我！别扔下我！........，”
　　如此急切又分外恐慌的声音，听得自己不得不慢下来再安抚道，
　　“不会！不会的！哥哥就是只想过去看看，怎么会丢下你呢？千万别怕啊！”
　　然而林怡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始终都在重复了那一段声音，
　　“别丢下我！我会好好听话的！真的！...........”
　　“好！好！好！”
　　这一下的，已经是没了任何办法，我抬头看了看身侧的林晓，她也同样回望了过来，继而再摇了摇头，表示她自己也无可奈何。
　　相对于身旁以及这个屋子里一瞬间的安静，门外面仍是热闹得很，
　　“主任！她哭得好厉害，屋子里还有一个警察在不停地训斥她。”
　　“那你们怎么不进去啊！”
　　“不是我们不进去，是那个警察在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你们让他开门了没？”
　　“喊了啊！他让我们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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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瓜让医生和护士们别去管，那是要出事的样子啊，我一听也是更急了，
　　“林怡乖，哥哥要去小便一下，你先放开哥哥好么！”
　　“我也去！我不要放开你！”
　　“可是我是男孩，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去男厕所呢？”
　　“我不听！我就是要去！”
　　好吧，沟通又失败，然而外头更急了，弄得我的心好像被反复扔在油锅里煎一样。但下一秒自己蓦然地记起可以先打电话过去，于是我又赶紧掏出手机，按了黄瓜的电话，可整段铃声都播放完后，对方就是不肯接，气得我差点把手机给捏碎在掌心里，最后只能不管了，把孩子也一起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