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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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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有问题啊,如果真的是离婚了的话,那好歹会过来一个也好。”
然而,终究是事与愿违,直到了现在,依然没能过来任何一个,
“估计是他们怕暴露在媒体的闪光灯之下吧,你也得知道,像他们那个身份,几乎是一出动就有记者跟在身边。”
黄瓜提了一个可能,
我摇了摇头,
“那些东西,哪里是女儿重要,我问你好了,你会放弃掉自己的女儿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因为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怎么会放弃,对我来说,女儿就是全部的一切吧。”
他含了含首,说得有点深刻,但那是黄瓜的回答,我敏感地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这只是自己的答案,对于他们来说,那就不一定了,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么,一千个人看莎士比亚的书,便也会有一千个的哈姆雷特。..........,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还是不认为会有别的什么事情能超过自己对孩子的那种疼爱?!除非不是自己亲生的。”
“那好,我再问你一个,要是某一天,有一件事情威胁到了你的生命呢,在你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要了自己的生命,但代价是放弃孩子的一切,再要么是牺牲自己,保全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这,这,?”
他一下子回答不上了,或许那原因中有黄瓜还没结婚,更未拥有过孩子这个问题在,然而其实最主要的,依旧是人的自私性,特别是在面临着自己的生命这个大难题上,
“你不用回答了,你的第一个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我现在没资格回答。”
理由是,对方还没有我提出的那些条件,所以问题不能成立,但早就是说过,
“这就是一个假设,你不存在有没资格的问题。”
“存在的,因为无法感同身受,你是不知道,就像我爸妈对我好,甚至能为了我放弃一切,............,我记得在我小时候,大概三四年级的那个时间段吧,自己很皮,经常跑到外面野一整天,我妈不放心,也时不时地出来注意 ,但她不管怎么做,等时间一长后总会有疏漏在。”
“出什么事了?”
自己在问着的同时,也回忆起以前曾看到过黄瓜母亲的模样,可我不管怎么想,都看不出对方有一丝奇怪的地方,以至于这一刻里自己认为,是面前人又要编造故事了,虽然看着他的脸色,完全是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和稍后的回答都一起变得一本正经了,
“我差点掉进水塘里淹死,不对!是真的掉进去了,我妈眼看原来我呆着的地方没了人,她可能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很急地来找我,也幸亏运气好,她找到了那个池塘,不过当时我已经沉下去了,按理来说应该是看不到,但我妈不管不顾地跳了下去,把我给扯上来了,直到事后,也是很多年后,我问过我妈,当时她是怎么发现的我,她没从正面回答我,只是说,那个时候自己路过池塘,突然间感到我很有可能在里面,这是没有理由的感觉,我也就莫名其妙地跳下去了。”
“其实你妈妈从一开始就不放你出去就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是啊,你说的的确没错,这样是最简单了,可当时我一直求我妈,让她放我出去玩,我妈心软啊。”
“心软也是会造成大错的。”
“的确,但我不会去怪她。”
“你怎么能去怪她,她那是为了你好。..........,哎!对了,倒是你妈妈跳进池塘救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到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还是一首古诗里的,奥!我想起来了,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竖了一个大拇指给面前人儿看,却不想对方边撇嘴边是摇了摇头,
“什么乱七八糟,那是母子连心!你到底会不会用诗句啊!”
本想夸夸,反倒是被指责了一句,让自己当着不少人的面赶紧“汗”了一下,
“管我呢!我也只是第一次出错,跟你这个大马虎比起来,自己还算是好的!”
“得得得!我就知道你又要说我!”
黄瓜看起来也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我便赶紧转了另一个话题,
“你说的是没错,父母爱孩子的确很感人,可你的这个,和我说的那个,完全没有关系啊,我提到的条件是,当能威胁到父母自己的人身安全的时候,他们是救自己,还是救孩子?”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妈从来都不会游泳,而且那池塘还不浅,我妈当时明明知道自己是怕水的,但她就是能为了我而不管不顾地下去,我想,大概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个样吧。”
说完他自己的事情,黄瓜回头看了看我,
“你呢,你爸妈呢?我好像很少听你说过。”
“都一样吧,只是我父母的爱是含蓄的,不会像你爸妈那么直白。”
“你就没有被感动过么?”
眼前人一动不动地拿眼睛盯着,似乎非得找出个答案来,可我也有自己为难的一面,或者是另一种的隐私,
“有吧。”
“什么时候。”
“别问了,我要进去了,你再看着点外头吧。”
“哎?你,。哎!算了,你去吧。”
黄瓜又是叹了一口气,显现出他一副很是不满足的样子,我便回答了一半给他,也算是解了对方的秘密,
“你知道么,我为什么要考个心理医生?”
“哈?你记得当时你曾说过,你考那个,是为了什么了解嫌疑人作案时的各种心理想法,以及作案动力,还为了能够更好的去破案。”
话里说了一大堆,都是之前我解释过的理由,可惜,那也同样是骗人的,
“我没那么伟大,也更没有这么多精力去拯救每一个嫌疑人。”
“这,那你是为什么要去考?”
“我自己也有问题,心理的,我想自救,就这样。”
说完,便抬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然后一个侧身进了那间屋子,只留下外头黄瓜一个人不知道是愣了有多久,但自己终究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没事吧,我以为我出去那么久,你会心急了。”
女孩依旧睁着眼睛看我,只不过对方的眼睛里似乎除了黑白两色,就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和颜色了,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不会为难你的,但你听我说两句,就权当是我在胡说八道吧。”
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又是走了过去,我靠着女孩坐下,
“刚才我出去,是去调查了一下你父母。”
她微微变了些脸色,
“这样吧,你跟我说一些话,我就把你带出那个家,你可以不回去,好么?”
自己等着,我知道对方会答应,果然,在沉默了几秒后,女孩终于点了点头,
“你问吧。”
也许只有另类的声音,依旧沙哑着无比,不过好在终于能让眼前的人儿开了口,
“那好,我就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有那么一个群的?或者是,他加的你?还是你先加的他?”
“我,我记不起来了。”
听着这一句好像是快要哭泣般的声音,自己终究忍不下心来再要求道,便只好稍微松了一口气,我安慰了起来,
“没事,不重要的,他已经被我们给抓到了。”
“喔。”
回答着的,还是那一个平舌音的喔,看不到里面多余的口气,我却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至少现在能让女孩开了口,那么下一步,也同样就不远了,
“以后你别这么做了,不管是谁先加的你,那都是在害你,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害了好多人了。”
“他是好人。”
这意思就是我们才是坏人了,然而说出话的时候,面前人是看了看我的衣服,然后很肯定地说道,只是她的眼睛,仍然没有一丝光彩存在,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莫大的罪人,至少女孩愿意去信任那个嫌疑人,而不是我们警察,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好人还是坏人,我不跟你争,但他现在能被我们警察抓,也便意味着他犯了法,或者是做错了事,你应该知道,他如今是错了的。”
“不!他是对的。”
“那好吧,说说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对的?你总有一个理由在吧。”
我交叉起手,微微笑着看过去,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变得如此僵硬,
“他是我的同类,他懂我。”
“懂你?然后把你推下深渊?”
“没有,那不是深渊。”
“不是深渊是什么?难道还能是天堂?”
“对。”
自己差不多是楞了,看来疯子的疯性也是会被遗传的,一个疯子,找到了所谓的同类,然后把对方调教成另一个的疯子,只不过,我现在认为女孩是所谓的疯子,难不成就能保证,对方也不会被认为我就是她眼里的疯子么?毕竟对于双方来说,这个世界的各种价值观,以及自己人生的态度,都已经是被扭曲了的。
“你有多难受?到底是因为了什么?是你父母,还是其他的?”
“不!不!”
“不什么?!你得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好难受!”
她突然间抬手扣了自己的胸口,另一只则使劲拍了拍脑袋,身子更是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得我赶紧上去扶住了她,
“给我药!我要吃药!我好头疼!”
“冷静!先冷静!”
这里哪有什么药,谁也救不了一个开始头疼的人,但我知道,对方还是一个孩子,安慰应该会有用吧,
“躺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别去想,千万别去想,............,慢点,再慢点,........,很好,再稳一点呼吸,别太快!............,”
对方都照做了,最后终于是安稳了下来,只是,女孩闭着眼睛,似乎没了自己能够看到的视野后,她一下子地开始不怕了,
“你知道么?有一话说过的。”
面对突兀出声的某个人儿,自己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反而“啊”地一句后,方才恍然大悟般地再去问道,
“什么话?”
“生不如死。”
“但我也听过另一句,好死不如烂活着。”
“是吧,可能吧。”
眼睛不睁开,倒是话一瞬间地多了,或许是我刚才的安慰打消了对方心底里的戒意?还是其他自己并不知道的原因?
我懒得去猜,
“我明白不应该这么说,毕竟自己也没体会过你的痛苦,可我还是知道的,因为能把一个逼到自杀的地步,同样也说明了那个人对这个世界和自己最无力以及最绝望和悲观的心态,谁也救不了,只能自己去救自己。”
“那你为什么,刚才还要说你能救我呢?”
“我虽救不了你,但我能让开口说话,你说出来后,心里就会好多了,........,别,别睁开眼睛,就这样吧。”
女孩似乎想躺起身来,却被我给制止住了,
“好吧,这样的确很好,我不会很累,很怕,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