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6、镜

　　“天都黑了，回去吧，等，”
　　可还没有说完，外头早已是警笛大作，像是有好几辆的警车停在外面，听得让人格外头疼，
　　“怎么回事？你报警了？”
　　不想黄瓜竟然比我还疑惑，
　　“我？你在问我么？我还以为是你报的呢？”
　　“那怎么回事？外面怎么来警察了？”
　　不知为什么的，突然间我竟有点害怕，毕竟这一趟出来是没有经过上头批准的，更还是被拉壮丁那种，如果最后真出了点事情，恐怕连我也落不到什么好，然而反观我的担心，面前人儿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来了就来了，你担心什么，我们也是警察。”
　　“是，你说的没错，可我们这一趟过来没有经过上头的批准啊，要是出了点事情，我们恐怕都得背处分。”
　　“背就背，只要能破案，就算把我撤了，我也愿意。”
　　对方倒是一脸的大无畏，但我一听就忍不住地翻白眼，
　　“我真TM贱，以前被你坑过也就算了，竟然这一次还接着被你坑，我说真的，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啊，别老是做这种事情，我压根就经不起你那样的折腾。”
　　“你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替你背了。”
　　“我去，你想的也倒好！………………，算了，跟你实在是无话可说。”
　　“我又没做错什么！怪我干嘛？！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案件么，更何况，你不是去找你的大学生“病人”了么，怎么又突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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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看着就快要掐起来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内讧的好时机，再加上，门外已经有人走过来了，那种类似皮鞋的硬脚跟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被放大到了极致，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别追究了，好好想想等会儿怎么去应付吧。”
　　“不用应付，我有办法，……………………，你就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弱智，我这一躺过来，已经做好万全之策了，……………………，你就放心吧。”
　　说不清，黄瓜到底是真的有了办法，还是那仅是在安慰我，但听着他的声音，我却莫名其妙地有点安心了，
　　“行！我再信你一回，那我去开门了。”
　　大概已经木已成舟了，与其被人抓着更难堪，还不如自己先开门告诉给对方理由，这样也好歹有个尊严在。

　　倒是外头似乎被我突然间开门给吓了一跳，
　　“什么人？”

　　“市公安局的，我也是警察，里面还有一个，是市刑侦队的，这是我证件。”
　　说着话的时候，我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对面人接过后，打着手电筒一看，然后把证件还给我了，
　　“法医？现在都什么时候？那你怎么过来这里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儿不能随便进去么？”
　　过来的警察着重强调了后面的半句话，看看对方也知道我并没有获得过上头的批准才偷偷来的，所以接下来我便挠头笑了笑地解释道，
　　“这不，上头给的时间有点紧，我们一直都在探讨，刚刚我想到一点问题，于是就过来看看。”
　　“还要探讨？这不就查看一下周围的监控，然后便可以确定嫌疑人是谁了么？”
　　眼前的同行给了一个办法，只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姑且不说这个地方是快要被拆迁的城中村，四周压根就不装摄像头，但即便是装了，那又如何，每天经过这儿的人没有数百也有数千了，难道得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盘问？明显不太现实，
　　“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现在就不用过来了，你不是不知道啊，这破地方哪里来的监控摄像头，不然我们也不用那么心急了。”
　　我听了话，便忍不住地开始抱怨起来，再说真的吧，这事确实是挺麻烦的，然而更麻烦的还不是这个，却是来自上头的吩咐，某个领导担心这件事情如实告知给社会时，怕会引起老百姓的恐惧，从而让他们感到压力，所以一直到现如今，警方发布的消息里都只是说那户家庭被煤气中毒了，丝毫没走提到过老鼠药之类的毒性东西，以至于我们的走访也从一开始就变得很不顺利，因为毕竟我们在询问周边居民的时候，不能告知对方真相，甚至在有些时间中还得去欺骗，以及敷衍别人，导致了这一整里事情压根就没有进展，只是相对于我们而言，下面也一样，
　　“也是啊，这儿鱼龙混杂的，找个人确实不太容易，但我可以问一下么，这案子到底是怎样个情况么？”
　　可即便是同僚，我也不能都说，
　　“这个，我恐怕不能告诉你，上头有命令，但我稍微可以透露一点，这是一起恶性的投毒事件。”
　　“恶性？”
　　“对，我们在那些死者的胃里食物残渣中检测出了起码三四种毒性物，不仅仅只有□□，更还有灭蟑螂的药物，甚至也有洁厕灵之类的洗涤剂。”
　　“啧！这得多大仇啊。”
　　“是啊，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得多大仇啊，所以我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那户家庭所有人的社会关系了，也包括那两个小孩。”
　　“还没有进度吧？”
　　“没有。”
　　我摇了摇头，接着再继续解释道，
　　“那户家庭是几个月前的才过来的，之前一直住在T省，而现在如果要调查他们社会关系，恐怕必须得分成两波人去两个不同的地方，我想，只怕去T省的那一组调查人员应该还在路上吧。”
　　那进度应该来说也算是挺快了，如今才刚到案发时间的十二个小时，就已经派人去调查被害人身边的社会关系。可即使是这样，时间依旧很急，不然黄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想把我拉过来，
　　“时间仍还是不够啊，我想，这个事情只怕也瞒不了多久，什么煤气中毒的，如果被有心人一看，估计都会露陷。”
　　特别更是像我们那些知情的人，如果在家里一不小心透露了点什么，只怕从自己父母的嘴里也能惹得整个身边人都知道，因此我才那么地感叹了一句，也一样是上头会如此心急的原因，而对方同样深表赞同，
　　“是啊，现在当务之急是破案，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其实这也不是我们担心的事，我们还是关心了案情进展好了。………………，对了，你的朋友呢？那什么，市刑侦队的？”
　　“在里面呢？估计还在找东西吧。”
　　门口已经说了那么久，直到现在都已然是天黑了，我想黄瓜也想回去了吧，
　　“黄瓜，出来吧，没事了。”
　　我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却很久都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自己顿时眉头一皱，但又不死心地继续喊了一次，
　　“黄瓜？！！你TM的还在不在？”
　　照样未有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直到此刻我才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又加上这儿毕竟是死过人的，那不由得我不去乱想，
　　“黄瓜？！”
　　等第三遍后我赶紧转身走了进去，可里头却不见了黄瓜，我看了看另一间屋子里的窗户，方才发觉对方竟然趁着我出去交涉的时候，自己已经是偷偷跑了，把我一个人扔下来做了挡箭牌。
　　一想到如此，我就恨他恨得牙咬咬，
　　“这狗日的竟然跑了！”
　　然而面前那一扇还半开着的窗户正在晚风中微微摇晃，似乎是在嘲笑我刚才的举动，可这样才更让我觉得无比蛋疼，大概一同跟进来的同僚一样觉得黄瓜做得不太道德，所以他也没有再多为难过我，
　　“好了，既然都已经弄清楚了，那就没事了，等下把门窗都关一下，你也出去吧。”
　　“好！”
　　我回答得压根就没有底气，脸色也是悻悻然的，毕竟现在可是给对方热了那么大的麻烦，着实感觉对不起得很，
　　“抱歉了啊。”
　　“没事，都是为了破案。”
　　面前人丝毫不怀疑我有别的什么企图在，他是如此的信任我，相比较黄瓜，我心里一下子地又心塞了起来，
　　“对了，刚忘了问了，大哥你是区公安局的，还是派出所的？”
　　“派出所的。”
　　不过看对方的级别应该也是个官吧，并且年纪比我大了好多。
　　“那是谁报的警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过有人看到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