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55、羔羊

　　等我到了的时候，黄瓜还没来呢，不过面前已经拷着那个昨天捅人的孩子了，他听到声响就抬起头看了看我，眼神中帮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似乎真的开始回归到了自己本身的那种胆小性格，我便朝他笑了笑，
　　“那个带你过来的警察呢？”
　　面前人说，
　　“出去了？”
　　“去哪了？”
　　他摇了摇头，但是并没有回答过一声，我还想问，不料黄瓜来了，
　　“哎，这么快？！呐，给你。”
　　黄瓜拿了三杯水，递给我一杯，又把另一杯放在小张面前，然后开始问话了，
　　“我长话短说，这一次还是为了帮你，你看到这个警官没有，他一直都想帮你推脱罪名。”
　　不想，对方反倒是更加低下了脑袋，直到好一阵子后，他才轻轻道了一声谢，
　　“谢谢。”
　　“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等会儿会问你一些事情，你有什么知道的，就直接说，千万别瞒着！”
　　“好！”
　　黄瓜清了清了口，之后再张嘴审问道，
　　“你认识那个叫添哥的么？也就是收你们钱的老大？”
　　“知道一点，我听小王经常说起过。”
　　“怎么说的？他说添哥是他大哥，罩着他，还有，添哥是道上混得，以前在东北那边砍过人，也蹲过监狱，现在就回来了。”
　　“哈，”
　　我没忍住先“哈”了一声，感觉这事情应该不会太难，毕竟一个已经进过监狱的人，我们要查的也就容易多了，只不过，自己现在想想都感觉那可能是假的，也当然了，接下去要问的此刻里还得继续问，
　　“还有么？接着说，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好，..........，在学校里的时候，小王很多次在收我们的钱够，就直接当着我们的面说，如果告诉了家长，或者报警了，后果会怎么样怎么样的，他也经常用自己的大哥名号来吓唬我们，说那个人如何如何的厉害，就算是警察也不敢惹他。”
　　“那你见过这个所谓的添哥照片么？或是小王给你们看过？”
　　然而最后的事实仍然证明，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多了，面前人听完又已是摇了摇头，
　　“没有，他好像给谁都没有看过，我听其他的人说，添哥似乎很隐秘，不会刻意出来见人的。”
　　“是么？看样子的确有做犯罪分子的潜质啊！”
　　黄瓜被我逗笑了，
　　“你别损了，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话赶紧问吧，等下还要问另外一个呢。”
　　“喔！也对，那这样吧，你说说除了那个所谓的添哥外，小王还提起过哪些人？”
　　小张很认真地想了想，直到好一会儿后才回答过来，
　　“挺多的，我们学校里也有好几个，剩下的都是其他学校的，不过我也听说，除了添哥外，还有其他的老大，添哥也只是收钱的那一个，他从下面收来的钱还要留出一份给别人。”
　　“他上头是谁？”
　　“这个？这个嘛？！”
　　不知道为什么的，他一下子地开始变得支支吾吾了，我感觉小张是清楚原因的，但好像不能跟我们说而已，或者是他在害怕着什么，
　　“说吧，没事。”
　　“其实，有人说，添哥是给你们警察来收钱的，警察罩着他们，所以我们报警了也没用。”
　　“哎~”
　　听完，自己和黄瓜倒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吃惊在，因为之前我们也听另一个人说起过同样的回答，可是，现在又听了一遍，自己仍旧会有点蛋疼的意思，
　　“那些警察你认识么？”
　　我身侧的人儿突然间开口问了，但自己又立马制止住了他，
　　“你别说了。”
　　随即再是一个回头，向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儿告诫道，
　　“以后无论谁问你，你都别说这个事情，最多扯到那个添哥身上，不然对你没好处，你记住了么？”
　　“啊？喔？！”
　　对方一瞬间地没能反应过来，以至于回答过来的仅是两个疑问词语，可不单单只是小张一个人的问题，连黄瓜都紧跟着疑惑了，
　　“怎么了？”
　　“没怎么，出去一下吧。”
　　“哎？！”
　　不管他的心里边还是猜不透我的意思，然而最后黄瓜仍然跟着我走了出来。

　　两个人几乎是刚一出门，对方便直接问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我啊？该我问你，你问那些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报上去呗，对了！要不要我们一起去跟督察处汇报一下？”
　　黄瓜又建议道，实在是因为那事情已经脱离了我们可以决定的范围，可是，我已经连想都没想地直接拒绝掉了，
　　“不用了，我们要是说出去，自己反倒更难做了，还会被那些人给记恨上。”
　　“那怎么办？”
　　似乎已经到了说也不对，不说更不对的地步，彼此间只好僵持着不敢乱动，不过，那个办法依旧需要想出来，
　　“算了，我们调查范围只能定在那个所谓添哥的身上，再上面的，千万不能再查下去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黄瓜也点了点头，
　　“可是要不要跟队长说一下？”
　　“不用，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了！”
　　“好！”
　　又一件难题最终被彼此确定了下来。
　　等压住身旁人儿的一些想法，我再多解释了一句，

　　“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和我，还有屋子里的那个人好，你要知道，这添哥的上头，或许还有其他的更上头，我们查不起，也惹不了，所以，这样才是最好的。”
　　那就是自己的全部心里话了，我都一字不漏得说给黄瓜听，讲完后，不管面前人是如何的态度，自己还是回头进了房间里，我看着小张，沉默了几秒后，
　　“你想你父母么？”
　　他诧异地抬头看着我，之后又狠命地点了点头，然而他的那个样子，反倒是先吓坏了黄瓜，
　　“你要做什么？别做错事啊？！”
　　“没有，我只是想做对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已。”
　　紧接着，伸手进裤兜里掏出了手机，但正好是这个时候，黄瓜立马转身替我关了门，口中更是很生气道，
　　“我真的是败给你了！”
　　不过，我并没有选择去理睬，还继续忙着自己面前的事情，
　　“号码多少？”
　　“*************”
　　对方报了一个，说完满是期待地看了过来，而我也并没有让他失望，自己一接通后，直接说了身份，
　　“你好，你是小张的父母么？我是市公安局的。”
　　话筒那头应了一个是，接着又没了声音，只好我自己去说清楚了，
　　“事情是这样的，你儿子很想你们，现在借我的电话跟你们说两句，不过最好快一点，另外，今天打过电话的事情也千万别跟任何人说。”
　　然后再是一个好，但如今的这个好，已经是比起上一个的语气强烈了太多，我便把电话递了过去，让面前人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接过，随即就是一个孩子压抑了好几天的哭声，
　　“妈！”
　　声音紧跟着眼泪几乎是同时下来，我也一样相信，另一头的人儿应该是一起哭了吧，
　　“妈！对不起！对不起！”
　　小张一个劲地道歉，还把自己的脑袋磕在面前的桌子上，差点震得水杯倾倒，也听得我和黄瓜心里不是个滋味，
　　然而人性就是这么的简单，和那么的脆弱，甚至脆弱到，只需要一句哭泣的声音，我理解父母之间对孩子的爱，以及孩子在做错了事情后的那种后悔，但可惜了，万事不能再重来，自己只好在面前人挂了电话后又安慰道，
　　“好了，你别哭了。”
　　却不想，我这么一开口后，对方反而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