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127、缝合线

　　对方不知道那具体的真相，我也不想说，但必须的解释还是得有的，
　　“也不是那样，我说不清楚，反正很复杂。”
　　“那孩子的爷爷奶奶呢？外公外婆呢。”
　　“都不合适，林怡的爷爷奶奶早就没了，至于外公外婆，他们家里太穷了，多来一个孩子这个家庭就会散了，.......，林怡的爸爸林峰，就是因为家里太穷，所以才会带着自己的亲弟弟出来打工，后面在打工的过程中认识到了林怡的妈妈，那个时候林怡的妈妈已经四十多了，和林峰差了差不多十多岁，有一轮吧，你也可以想一想，一个有一个五十岁多的女儿，那么她的父母应该也就七八十了吧，这样的年纪按理说应当是安度晚年，若是我把孩子送过去，那个家也要塌了。”
　　“难道就除了爷爷奶奶那儿，外公外婆那儿在，其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么？”
　　“她太大了，被收养明显不现实，......，但也说真的，你之前曾讨厌过得那个警察，就是我的朋友，他曾经打算让自己的父母去收养林怡，还有林晓，她也想收养，可显然不可能。”
　　“你呢？”
　　我说了他们，对方问了我，
　　“我也一样，都不现实，所以最后想来想去，”
　　“你想到了我？”
　　“没有，一开始是打算送福利院，你也知道我不是你那边的人，更没有想过要定居下来，我现在住的地方还是单位里的宿舍，若是要养她也没有地方可以让她生活。”
　　不仅仅收养条件达不到，连物质基础也没有，我没有房子，完全不能提供给林怡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话说，你不会后悔了吧？”
　　“没有，她也是个可怜人，在我家那么几天也挺听话的，小雅也很喜欢她。”
　　末了，似乎怕我的担心还没消除干净，郑嫣再补了一句解释，然而对于我来说，自己考虑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丢下她的。”
　　“我知道，不过你最好不要去责怪她，或者是刺激她。”
　　“我干嘛去责怪她？至于刺激？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筒那头的人儿似乎误解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她误以为是我在怀疑她带孩子的能力，也以为我是怀疑郑嫣带不了林怡，其实都不是，后面自己也做了解释，
　　“你想多了，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你应该清楚，林怡遇到这样的事情后，她的心理受到的伤害一点都不比周雅来得小，正是因为如此，我和黄华，以及林晓，在前几天里都格外关注她，现在也一样，林怡还是个小孩子，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问我她爸爸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就怕伤到了她。”
　　“你觉得，我有经验，因为周雅，因为这样，你才把她托付给了我？”
　　“我信任你，并非为了周雅，你人不坏，虽然看起来很冷，但本质不坏。”
　　“哈哈哈，”
　　对方已是忍不住地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我，可我也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你这样的夸人，倒是挺有趣的。”
　　“不是夸人，是我在实话实说，你确实给我一种性子很冷，人更硬的感觉，不过我如今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其实是错了，剥去你最外层硬性的伪装，你其实很孤独，也很寂寞。”
　　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想起刚才彼此之间的聊天，郑嫣确实太需要倾诉了，甚至我还认为，她的心里问题远比周雅要来的严重，因为往往接触到最黑暗面的，都是渴望保护子女的父母们，他们的一切作为，时常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比如此刻里的郑嫣，以及不久前陈晓的父母，虽说做法不一样，但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我无法评论，也无力去辩解，最后就只好如此说。
　　然而郑嫣却突然对林怡父母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你能和我说说林怡父母的事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林怡父亲去投毒呢？”
　　“原因？很复杂啊，他并不是因为看不惯就那么做了，他说真的吧，有点太不值了。”
　　投毒的不是他，只是这样的真相，恐怕是再也见不到阳光了，我唯有敷衍着说了林怡的家事，特别是她母亲的那段不论过去，自己本以为郑嫣会感觉一两句，没想到最后反而扯到了男女平等上，她又开始了之前的话题，

　　“林怡的父亲也算不算是在践踏我们女性的尊严，他杀了他老婆，却没有任何理由。”
　　“哪里没有理由，我都说了，这个案子很复杂，复杂到我不能跟你说清楚真相。”
　　“怎么就不能说了，你就算是不说，我也一样能够明白，当初破了案子后，你们警察不是贴了一份公告出来，那公告里面就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好像是因为和老婆之间的矛盾导致了这么一起案子的发生，特别是经过你们调查还发现，林怡的父亲甚至经常家暴，打孩子和欺负老婆，对不对？”
　　“我，”
　　话里反问过来的对不对，一时间让自己格外无奈，她提出来的对不对，也使得那个真相，又开始在我心里头浮现出真正的答案来，这样的答案，才是我们所有警察，一切的人都欠林峰的，可如今反倒是关于他最不利的小道消息在流传着，而那样的消息来源却是来自于代表着公平正义的警察内部，我实在有种鄙视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