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110、茧

　　车子一开动，路边的风，一阵一阵地透过车窗被摇下来的缝隙被吹进来，散乱了车厢里两个女人的长发，周雅先抬手卷了卷，然后把脑袋压在座位的靠背上试图躲着风，然而郑嫣却没能那么简单了，她开着车，什么都动不了，一看到自己好像贞子一般的模样，女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发火，似乎自从身侧人儿说了信任我后，我就一直被她骂，如今也仍然一样，
　　“什么妖风，真头疼！.............，哎，你还不把窗户关上，我都看不清前面了！”
　　“喔喔！”
　　关了后，感觉周围空气更热了，郑嫣再是嚷着让我把窗户打开，
　　“你想憋死我们么？快开一点透透风啊！”
　　自己便听了她的意思，赶紧伸出手摇下窗户，果然风又大了，
　　“别开那么大啊！”
　　“哈？”

　　我侧头看了看身旁的窗户，哪里开了很大？
　　“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郑嫣继续不满，却也不看我，
　　“算了！算了！关上吧！真是的~”
　　“你可以开空调。”
　　“这种天气开空调？”
　　她反倒是奇怪了，
　　“为什么不能开？”
　　仍然没了理由，对方丢过来一个白眼，搞得自己莫名其妙地火大，
　　“你也真是的，真够复杂的，直接说不就得了。”
　　看着身侧人儿被窗户边吹进来的风散乱了头发，而开车的人却无暇去打理，只好任由那些被风吹得满眼睛里都是头大的影子，郑嫣脾气突然变得很暴躁，不管是谁的话都会得来她很是愤怒的回敬，不过对于她，我觉得应该得从对付小女生那般的想法中入手，实在是因为，对方太过于脾气化的举动了，
　　“开稳了，我把你头大拢一拢。”
　　说到底，就是身旁的女人头皮筋松了而已，但刚才郑嫣一直像刚刚被人叫起床便格外不满的模样，其实更体现了她本身心态并没有真正长大，成熟的表现，再说得仔细一点，就是郑嫣还不如周雅懂事。
　　自己便顺着她的脾气，慢慢地伸手扎好了对方的头发，看得郑嫣一阵惊讶，
　　“你干什么呢？”
　　“别乱转头，好好开车。”
　　“你别乱弄我头发！”
　　好吧，等喊完这一句话后，她果然看到我松了手，但同时自己的头发也一下子地已是变得不乱了。反倒把女人给看得更加疑惑，
　　“你竟然会绑头发？”
　　“很简单的小魔术而已，只是现在绑得不怎么好看。”
　　说好，再回头看了看周雅，
　　“小雅，要不要我帮你也绑下？”
　　坐在后面的小人儿摇了摇头，我当然也没有坚持，所以随后再坐回到原来的姿势，回应起身旁的人儿来，
　　“绑头发其实并不难。”
　　“话说，你不会是经常给女性尸体绑头发才知道怎么做的吧？”
　　郑嫣顿时瞪大了眼睛，有点像是猜到了真相般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知道，她那是被自己的想法给恶心到了，
　　“怎么可能，我们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给尸体绑头发。”
　　“那你怎么会？”
　　“额？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么？”
　　自己觉得对方一定懂，果真女人继续笑了笑道，
　　“是替你女朋友绑过了吧。”
　　“对。”
　　“大学里么？”
　　“嗯。”
　　“那现在呢？她现在在哪里？”
　　大概，有一些女性都喜欢问别人的隐私，特别是追问男性的恋爱史，不过这次我摇了摇头，
　　“都已经过去了。”
　　“喔，那她是不是你那个孩子的母亲？”
　　“是吧，好了，别说这个了。”
　　“不说这个你想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
　　自己趁着这难得的气氛，便赶紧问了别的事情，那仍然是有关于郑嫣自己的东西，
　　“说说你丈夫吧。”
　　“他，他也已经过去了。”
　　“不对，对你来说并没有。............，郑嫣，我感觉你的心理问题比你女儿还要更严重。”
　　“什么？我哪有那些问题？”
　　她果不其然反对了这句话里的定论，然而我还不急，就慢慢地在随后解释道，
　　“不管你怎么隐藏，或者是躲避，你如今那么拼的原因，一大半是因为着你的丈夫，你不肯服输，就想证明给你丈夫看，当初他的放弃，都是最错误的决定，这样一直都压着自己，你累不累？”
　　“呵，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个男人才去压抑着我自己，更何况，我刚才也已经答应过小雅了，不会再去公司上班，那么既然你认为我是想跟我前夫互相抬杠，既然如此，我就应该不放手才对。”
　　“按理说确实是这样，但你也需要一个台阶下，所以我那个时候的劝慰只是给了你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台阶罢了。你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不愿意那么做。”
　　“理由呢？原因呢？还有我的动机呢？”
　　“那些问题就只有一句话便足够了，毕竟你真的很累，也很可怜，我想你还应该很空虚吧，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好，但你却并没有想过把他给再找回来，我感觉你的好强只是自己的不服输罢了，你不愿意看不起被男人抛下的自己，以至于在之前，或者现在都好强得很。”

　　话传了过去，是一段很长得解释，里面一句一句的道理，差不多是剖开了另一个人人儿被尘封多年的秘密，而她愿意告诉给我，我反是看不懂了，

　　“只不过我很奇怪，你明明很讨厌男人，可为什么会在刚才医院里的时候，跟我说了你好多的事情？这不应该啊？！”
　　郑嫣的答案依旧简单得很，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多想了，
　　“跟你当时差不多，你也说了你的一些心事，其实就是彼此想要发泄一点罢了，另外，我当你还是一个心理医生，并没有什么性别上的针对。”
　　“你那是把我当树洞了吧。”
　　“也是吧。”
　　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可辩驳的，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其实你有的时候也可以跟你女儿互相说说，............，以前有一句话说的好，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即便是作为男孩的我，我母亲也是会跟我说一些她的烦恼，甚至是她自己的隐秘事。”
　　“那真好啊。”
　　“是啊，有一个树洞能够去倾诉的确很不错，最后会感觉压力也少了，活着的动力也大了，生活中的一些破事更淡了。”
　　自己并不介意被人当树洞，因为在更早之前，我也经常听黄瓜跟我吐槽，他当初说的东西，可是比如今的女人还要更加复杂得多。但郑嫣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你应该跟我收费的，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为什么？”
　　“毕竟我跟你说的，都是自己的负面，那些太过于负面的东西，我怕你有点难以消化。”
　　“哈？这个别担心，你难道忘了我的职业麽？”
　　“警察啊？”
　　“奥！是副业。”
　　女人听完就笑了，
　　“是是是，心理医生。”
　　淡淡又含着笑的口气，跟风儿一样被吹过来，围绕着耳朵更加浓重了那一层的笑意，似乎没有什么其他地东西，可以跟这个时候相比较了。
　　郑嫣读懂了我的意思，不过，她反而再是多了疑惑，
　　“对了，你们男人到底是对女人怎么想的，或者是想要一种什么样的女人？温柔漂亮的？还是泼辣野蛮的？”
　　“这个没有特定的标准，每个男性都有各自不同的看法和标准，我无法告诉你全部男人对女人的要求。”
　　“不用全部男人，就你好了，你喜欢哪一种的？”
　　“我？”
　　口中有点惊讶地指了指我自己，对方紧接着点了点头，
　　“是啊，你呢，说说吧。”
　　“我没喜欢的人，更没有什么标准。”
　　“撒谎，是个男人都有吧，就算是同性恋，也是有择偶的标准，话说，我经常看到你和那个警察走在一起，你不会？！”
　　她话里提到了同性恋，那个有点陌生，却格外熟悉的词语，让我一瞬间联想到了L，如今欺凌案早就是完结了，并且另一个在网络上一直煽动别人的极端分子也被我们抓到了，自己更有点时间没去联系他了，不知道现在L还好不好，特别是他的那个室友。可想法才刚刚起来，却很快再是被郑嫣的怀疑给打断了念头，我闻言便立刻急了，
　　“哪里啊，我除了办案子时会跟黄华在一起行动外，其他时间都是各管各的，再说了，我性取向还正常。”
　　“不对啊，今天不是你休息么？怎么他也来了？”
　　“他和我错开的，他是来看那个林怡，也就是刚才的小女孩，不是过来看我的。”
　　自己很是认真地解释道，大概很久没有这么认真过了，便使得如今的某些感觉突然变得格外陌生，
　　“他怎么也认识那个女孩，小女孩就不怕他麽？”
　　“林怡那个案子，是我和黄华一起经手的，后面因为各种问题，就都和小女孩混熟了，................，我再跟你解释一遍吧，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坏。”
　　大抵对于一个人是好人，或是坏人，每个人也一样有自己的标准，不管彼此之间有没有共同之处，仍还是有一些举动是同样的，比如像是身旁人儿的第一印象，以及第一感觉，郑嫣讨厌黄华，多半是由于黄华曾经刺激到过她，当然了，我也无法扭转对方对自己朋友的那般看法，
　　“喔，我还以为和他关系不正常呢，不然怎么老是黏在一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