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104、茧

　　好歹算是说服了对方，等再进屋子里，自己面对着周雅，终于是能轻松了一些，而她也问了，那是记忆中，周雅第一次朝我开口说话，
　　“我还要回去么？”
　　“嗯，要回去。”
　　“那还能出来么？”
　　“干嘛出不来？不过，你下午想去哪里？”
　　女孩回答道，
　　“我想去学校里看一看。”
　　“好，那去Z大吧，我陪你一起去。”
　　周雅很久没有上学了，她非常想去学校看看，正好自己在Z大也有朋友在，所以这事不是一个难题，以至于如今的答应一下子得变得很快。不过面前的人儿倒是对这一句太快的回应感到了一丝怀疑，她便侧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那样的眼神似乎在询问我这回答里的真实性，郑嫣看出来了，她点了点头，
　　“妈妈刚才听了很多，妈妈以后也不会去逼你了，你想做什么，我就陪着你。”
　　反而是最后大人的妥协，让孩子有点措手不及，至少此时此刻里的周雅已经快要哭了，她本身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再加上现在又被如此的声音给带来了很大的震动。
　　我看着面前的这对母女，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按理说任何一个母亲看到女儿都快要哭了，应该是上去抱抱她也好，可郑嫣却始终都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楞楞地看着，直到周雅真的哭了的时候，她才伸手过去。

　　要不是之前自己了解她，不然让其他莫名其妙的人一看，还真没准会以为郑嫣不是女孩的母亲，毕竟她实在是太慢，又有些太冷了。

　　“别哭。”
　　女孩反倒哭得更厉害了，郑嫣被周雅的举动给搞得一阵莫名其妙，甚至突然间后提了一步，像是怕自己女儿的眼泪弄脏了身上的衣服，这一下我可不能淡定了，
　　“好了，别哭了！这里还有一个比你更小的小女生看着你呢，你得给她做个好榜样。坚强点！”
　　一边安慰着话，一边再是走了上去，顺便轻轻摸了摸周雅的头发，给了她我的肩膀，女孩又抽泣了一会儿，终于是不哭了。她抬头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泪，
　　“真的很谢谢你！”
　　这份感谢是发自内心的，或许是对方知道自己母亲的强硬以及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意见，但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反抗心理，只要我们能够找对办法和诀窍，就一定能让对方接受自己的一些想法。
　　总之说到底，就是你自己说话的方式，别试图去惹毛到对方，
　　“谢什么啊，要谢的话也得去谢谢你的妈妈，是她给了我能够被说服的机会，要不然，我讲再多也是白费力气。”
　　凡事还得一件一件地来，任何事情都急不得，哪怕现如今，我还没有更深入到周雅得病的原因，只是既然她们都不愿意说，自己也只好随她们的了。
　　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自己肯定会知道。

　　我不急后，郑嫣也淡然了，她跟着走过来问了问，
　　“她很信任你啊。”
　　“那是因为我能从你女儿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你总是太过于强硬了，习惯让别人按着你的想法做。但得也幸亏，你女儿的病不是那么严重。”
　　“还不严重啊？她都已经，已经那个好几次了。”
　　女人似乎说不出自杀这两个字的词语，也许是她认为那是不详的东西，可即使是知道，郑嫣都很难表露出那个时候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失职后应该有的愧疚。
　　仅有我在解释着，
　　“她是因为你，你每天不去关注她，她也难受的，她也会孤独，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办法去吸引你的注意力，不过，我还是觉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对了，她都没去上学多久了？”
　　“快四年了吧。”
　　“家里在学习么？”
　　“嗯，有请家庭教师的。”
　　这个我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让周雅回到学校里去？”
　　“没想过，她估计就算是现在去，也很难适应吧，再说了，学校里太嘈杂，人也太多，太乱，我怕她过去后会被人欺负。”
　　“但你女儿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关在家里吧，这样迟早会磨掉她最后的理性。”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要是我有办法的话，我也不会这样了。”
　　郑嫣确实是没有办法，自己唯一地一个女儿不怎么跟她亲近，也不想去靠近她，再加上郑嫣也刚离婚，家庭和事业都受到了冲击，以至于对方开始对任何人都报以冷漠了，那样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继续失望和受到伤害，也同样是一个人最基本，更是最无奈的自我保护措施，说实话，郑嫣一样是个可怜人。
　　“那看我的吧，我能替你把她送回学校里去，当然了，前提是你不能干扰我的做法，另外，我有时候也不能一直都有空，那就需要你自己去解决一些问题了。”
　　“会有什么问题么？”
　　“肯定会有。”
　　自己说得斩钉截铁，只是对方却变得慌乱了，
　　“会很严重么？我会不会处理不过来？”
　　“你处理不过来，那你想让我怎么来处理？”
　　好歹郑嫣是母亲，我才是外人，怎么能够把一些本该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去交给一个外人？明显好奇怪的感觉，不过她仍然是怕，
　　“我没处理过啊，就怕到时候会一个弄不好，。”
　　“到时候再说吧，还有，现在你别光顾着跟我，你得去跟你女儿接触，趁着这个时候你们两都在，赶紧过去吧。”
　　自己便推了面前人儿一下，郑嫣却有点楞，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她换了一个方向，又走了几步，到了周雅的面前。周雅早已是不再哭了，可她脸上还留着两道淡淡的泪痕，看在过去人儿的眼中变得格外醒目，
　　“你想回学校么？”
　　“想。”
　　答案跟我之前说的一样，
　　“家里不好么？不是还有家庭教师么？在家里一个人安静安静地上课，不也挺不错的么？外面学校里经常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是什么校园欺凌，就是食物中毒什么的，以及老师体罚。”
　　那话听得我赶紧插嘴道，
　　“不是每个学校都这样的，你可以选一个好一点的，再加上，要是真的出了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是喔，我都忘了你还是警察。”
　　“哈，”
　　自己一下子闭上了嘴巴，由着对面的女人继续问她女儿，
　　“决定了？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准备了，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做。”
　　“怎么做？做什么？”
　　“自我治疗，或者是发泄自己的情绪。”
　　周雅猛地点了点头，
　　“这个我知道，郑黎哥教我过办法的。”
　　“喔，都什么办法，还有那个哥哥跟你说了什么？教了你什么？”
　　女孩闻言，再抬起脑袋回答了一句，
　　“郑黎哥叫我念，NMB！”
　　“噗~”
　　不知道是谁心里头一阵“噗”的声音，而与此同时，郑嫣顿时冷了脸色，我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解释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让她，让她去发泄，对！就是发泄！”
　　然而谁还会听我，
　　“你，”
　　“别介意！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继续，...........，周雅，别乱说话了啊，刚才那是我在跟你开玩笑。”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