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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公交 ...


  •   除此之外,在任老师抽屉里看到的那个发绳,好眼熟。

      众所周知,女生的发绳常常不见踪影,基本上是一次性的物品,除去一些格外喜欢小饰品的女生,大多数醉心高考、全心学习的女生的发绳,都是格外简单的。
      而刚才沈缈看到的粉色发绳,看上去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沈缈才刚刚恢复没多久,她自己觉着眼熟的发绳……肯定是她见过的人用过的。
      那么范围就很小很小了。

      走廊的地面被踩得湿漉漉的。
      沈缈抬眸看向天空落下的大雨,心底闪过了一丝阴霾。

      -

      “意遂书店”。
      从店里面,向着玻璃门外看去,只觉着像是将天上的雨完全泼了下来。雨格外密集,打得行人消失了踪迹,打得店里毫无人烟。
      尹珊经营的这家书店,在如今电子阅读盛行的时候,本就入不敷出,沈缈也不知道为什么尹珊这么坚持。
      今晚上一个客人都没有,沈缈不自觉地为老板心疼了。

      看了一会儿书,沈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
      她想起来今天在教室中预知到的画面。
      恢复记忆的时间太短,沈缈对于自己的预知能力了解的不多,过往两次的预知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
      沈缈一头的雾水,这个梦到的,究竟是普通的梦,还是源自她的预知?

      如果假设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么这个哭泣着的女人,是与自己很是接近,还是在华夏国的任意一个角落呢?
      假如说是在华夏的任意一个角落,那么哪怕她有心想要扶起来她,问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也做不到吧。

      沈缈回过神来,惊觉自己想的太多了。
      她拿起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就看到屏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消息:
      ——“今天天气不好,早点回去吧,给你下班了。By 尹珊”

      沈缈不自觉地微微一笑,然后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书包。

      将“意遂书店”的门锁好,沈缈站在店门口撑开了黑色的伞。
      撑起的伞顿时笼罩出一片格外心安的世界,沈缈迈步,走进了雨幕中。

      有调皮的雨丝抓着风飞舞,落在了沈缈的校服上,轻轻地沾湿了一片。
      沈缈绕过积水,一分钟后,走到了车站牌前。

      暴雨将公交车的灯光晕染地模糊不堪。
      沈缈抬眼看了一会儿,艰难地辨认出来了“156”路公交车,然后收伞、投币、坐下。
      也许是因为已经夜晚的十点多了,加上暴雨的缘故,坐公交车的人并不多。
      大约只有三四个人的样子,沈缈可以随意坐在哪个位置上。她坐在偏后方的窗边,侧脸看着窗外的雨景。

      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雨落下的反应格外地迅速,让人觉着愈发的寒冷。
      沈缈不自觉地拢紧了衣服,然后公交车慢慢地停了下来。下一站到了。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公交车外面,一个穿着褐色毛呢外套的中年女人抱着一个大约一岁的婴儿在等车。
      婴儿的眼睛大大的,与沈缈隔着一层玻璃对视着,他的眼睛,格外地清澈。沈缈对着婴儿微微一笑,婴儿的大眼睛眨了眨,嘴里咿咿呀呀地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待公交车停了下来,中年女人抱着小孩上了车,她投币之后,坐在了公交车的前排。
      沈缈与她距离甚远,于是也并不在意,侧脸继续看窗外的雨。

      灯光被雨水渲染,公交车里的场景也被反射到了车窗玻璃上。
      沈缈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然眼神微眯。

      前面的中年女人抱紧着小孩子,手胡乱地拍打着小孩的后背。小孩子似乎有些焦躁,在乱蹬着腿。
      后面又上来的老奶奶看了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立刻抱怨起来,“我家这孩子天天不省心,除了闹腾就是闹腾!”
      老奶奶深以为然,安慰说,“慢慢就好啦,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中年女人笑着说,“是个男孩,精力旺盛得很!”
      “呦,这小子真不错!你给他断奶了吗?还是喂的奶粉?”老奶奶笑起来,像是一朵皱成一块的菊花。

      一问一答,熟练地交谈,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不对劲儿……
      她的视线落在小孩子乱蹬的腿上,是棉质的小裤子。
      沈缈的视线往上移动,小孩子穿着的是一件小小的蓝色薄毛衣。

      她愣了一下。
      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儿了:
      ——连沈缈自己都知道在下雨的冷秋要穿秋衣秋裤,再给自己穿上外套,那么当妈的人,会给自己的孩子穿这么薄的单衣吗?

      她快速地思量了起来,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万一……真的是一个粗心的妈妈呢?

      耳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传过那个预知中的声音:“辰辰!辰辰!你在哪里?”“辰辰!辰辰!你在哪里?”“辰辰!辰辰!你在哪里?”
      一声声、一声声、震得沈缈的耳朵疼。这个梦境,到底在预警着什么?

      沈缈沉下心来,拿着自己的伞站起身来,往前面走了走,然后坐在了中年女人的身后。
      她硬着头皮加入了老奶奶与中年女人的聊天组合,开始尬聊:
      “呵呵……他怎么这么可爱,是男孩还是女孩?”
      老奶奶与中年女人同时扭头,沈缈微微眯眼,捕捉到了中年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与慌乱。

      老奶奶已经格外热情地接了上来,“是个男孩,有点皮,这会儿看上去是想吃奶了吧,一直吭吭哧哧想哭。”

      沈缈干笑着说,“是嘛……”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尬了。
      前面的两个人继续聊天,小孩子与从中年女人怀里钻出来,扭过来看着沈缈。
      沈缈此刻与小男孩面对着面,然后,沈缈轻轻地唤了一声,“辰辰?”

      下一秒,一只肉肉的小手向着沈缈伸了过来。
      沈缈下意识地抓住了格外有力的小手。
      那个一直哭丧着脸的小婴儿,咿咿呀呀想要说什么,露出了一个格外天真的笑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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