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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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张杰是肯定在家的，果然，我们去他家的时候还真看到了张杰，他倒是很好奇我们这一帮人为什么会过来，
　　“你们怎么到我这里来了，话说，今天不是小栗旬去南京的日子么，你们就不去送送他？”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另一边始终都站着的小栗惠子已是回应了一句，
　　“我哥哥不让我们去送。”
　　“喔，那也难怪他估计怕你到了那儿会哭，所以还是不让你去松松他了。”
　　然后，转头看着我，
　　“你呢，你今天也没事？”
　　“我下周才正式上班，你说我今天有没有事？”
　　“既然没事，你怎么也就不去送送他？”
　　“送他？人家也不需要我去送啊。”
　　“他怕你也会哭？……….，林泽天，你会哭么？我好想从来没有见过你哭过？”
　　张杰的言下之意便是提醒我太心硬了，可是这有什么不好的，所以自己也用了毫不在意的口气回答过去，
　　“那又怎了，我心硬不好么？”
　　“没说你不好，………，你看，你对我还是有意见，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这么疏远过。”
　　一提这些事情来，我就心里不舒服，
　　“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吧，国破家亡，你看看你自己如今做的都叫什么事情，说句好听点就是汉奸。”
　　对方便不满意了，
　　“汉奸又怎么了，能活下去做汉奸也又怎了，你出去看一看，当初东北是被谁丢的，那个少帅不也被中央政府加了一大堆的称呼么，他怎么就不是汉奸了，你怎么不去骂他。”
　　末了，说我是欺软怕硬，
　　“你这人真是欺软怕硬，不敢去骂张学良就只会说我。”
　　“嘿，你歪理一堆又一堆的，做汉奸还在你嘴里成了光荣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光荣了，你这是在断章取义，更是在污蔑我。”
　　张杰毫不示弱，大概因为着惠子在吧，他毕竟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落败的那一幕，所以才拼了命似的反驳我，甚至还警告道，
　　“行了，既然我是汉奸，那你干嘛来见我这个汉奸，你就不怕我像南京举报你的通奸行为么？”
　　“呵，~，搞笑，我还怕你，我巴不得你那么多，然后我就能被调回南京，大不了自己不去政府任职，我回家还不行么。”
　　“得得得，我算是怕了你了。”

　　面前人一脸的不耐烦，
　　“你这次过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惠子把我叫过来的。”
　　反正所谓的办法就是惠子想出来的，正好现在推给她。
　　小栗惠子倒是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她很是平静的开口道，如此的口气和我们刚才争论得火药味十足的样子简直是个反差，
　　“张君，我想请你带我和泽天哥去一些地方。”
　　“什么地方？”
　　“就是，”
　　她套用了我刚才说过的话，
　　“能散心的地方。”
　　“你怎么了？”
　　“我没事。”
　　“那好好的，去散心干嘛。”
　　随即，张杰就猜到了原因，
　　“是不是因为你哥哥离开的事情？”
　　“嗯。”
　　这下都弄懂了，张杰也不再反对，
　　“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去一去原来张大帅待过的地方吧，很漂亮也很宏伟。”
　　对方像是故意让我难受一样，硬是拉着我和惠子往那个地方带，听得自己也有了脾气，
　　“都多大的人了，至于这么坑人么，我把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真想去张大帅府里，那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去散散心吧。”
　　“泽天，那是过去的事情，现在这儿不是奉天了，更没有所谓的张大帅，张少帅的，你难过什么，有种你自己带兵打过来，把我抓起来砍头，如果没有这个本事，那你就受着！”
　　“我会的，总有一天会收回整个东北，顺便把你的脑袋挂在奉天的城墙上，给所有人看看，什么是汉奸应有的下场。”

　　那么一句恶狠狠的话同时也宣告着我和张杰关系的破裂，因此一说完，自己便转身问了惠子一句，
　　“你是要我出去呢，还是继续跟他去大帅府散散心？”
　　“我，我听泽天哥你的。”
　　小栗惠子悄悄地低下了头，几乎不敢去看另一旁早就是一脸失望的张杰，而我也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胜利，那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行，我们出去吧，我陪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外面又落雪了，刚刚才停了几分钟，让此刻里看起来似乎更大了，这样满天飞舞的雪，似乎之前的短暂停留，只不过是在酝酿更大的雪意。
　　我也一样，今天注定是一个不舒服的日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同样的烦躁。
　　惠子感觉到了，她贴上来轻轻碰了碰我的眉头，但由于面前人儿并不高，她只能踮起脚尖，却使得我格外听清那些安慰的声音，
　　“泽天哥，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 ，张君，”
　　“别提他了，我们玩我们自己的。”
　　“好。”
　　对方把手交了过来，可我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
　　惠子高兴了，她一路向我问东问西的，显得很是好奇，

　　“泽天哥，那个是什么？”
　　被声音所指着的方向，其实只是一个卖熟食的棚子，
　　“是卖吃的，你要不要？”
　　身边人儿点了点头，我便上去询问价格，但不想，棚子的主人一看我靠近就想着跑了，
　　“唉，老板，我是来买东西的。”
　　“我这儿不卖日本人东西，你去别的地方买吧，”
　　直接一句带着东北口音的话差点咽死我，
　　“我是国人，不是日本人。”
　　自己强调了一句，可后面仍旧得来了更大更多的讽刺，甚至那些声音里不少都来自于周围也在吃东西的食客，
　　“那你真丢脸，我更不能卖给你了。”
　　“汉奸！滚！”
　　有人朝我吐了口水，也有人很是鄙视地看过来一眼，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都不敢对我做出有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只能通过如此的做法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我说不了什么，也解释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好放任那些话一直都在自己背后响亮着。

　　这些人自说自的，压根就没有什么效果，说是说给我听，可当自己一走到惠子面前时，背后的声音便都不在意了，
　　“惠子，我们走吧。”
　　小栗惠子听不懂东北当地的方言，以至于刚刚我被如此针对的场景她弄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
　　“怎么了？他们也怎么了 ？”
　　“没事，那家不开业了。”
　　聪明的女人往往会在这个时候不去追问，后面两个人也没有再去买过什么。

　　只是，东北现在乱糟糟的一片，不是日本人就是伪军，自己也不敢带着她走得太远，惠子也没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更何况外面的天气仍还在下着大雪。
　　我便提议道，
　　“要不，我们去大帅府吧，离这儿挺近的。”
　　“可是大帅府不是已经被征用了，我们进得去么？”
　　“在外面看一看吧，旁边记得有个饭馆 ，我们可以到那边去看，太远的地方有点危险，东北可是一点都不太平。”
　　自己是为了她考虑，
　　“那好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