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36、36

　　“有空么，我能和你聊一聊么？”
　　都已经被如此地问了，谁还敢拒绝，特别也还是戴笠的问话，所以林泽天只好点了点头，而汤仁也无可奈何，
　　“戴主任，小林刚从美国回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您，”
　　“我都还没问呢，你就给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你妻子关系，你就非得帮他了？”
　　戴笠冷冷一笑，话里已是讲出了一半的隐晦，却是听得屋子里唯一一个没有说过话的人儿有点愣住了，原来汤仁是看在他妻子的份上来会帮自己的，可汤仁的妻子到底是谁，和林泽天又有什么关系在，这些被所有人刻意埋藏起来的真相，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着此刻里戴笠突然说出了一些，不然林泽天还真以为汤仁是作为一个东北老乡的关系才会对自己那么的好，但现在明显不是一个能够开口询问的好时机，因此他只好再继续抿嘴不说话，等着汤仁出去后，戴笠又对他的质问，
　　“好了，就我们两个人了，这儿也没有什么窃听东西之类的，你也可以随便说。”
　　“说？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或者你想知道些什么事情？”
　　“还装傻，刚才你出去了吧，是去找谁啊？还和一个张学良的堂弟说了那么多的话，都什么些东西，你可以跟我好好交代一下么？不然我能把你通敌罪处理。”
　　感情自己刚才出去做过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被戴笠给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不得不让林泽天感到了害怕，毕竟这儿也算是一个沦陷区，还被日本人给控制了起来，可面前人却能在第一时间里得到那些确切无比的消息，着实令人吃惊得很，正好也同时的让林泽天看到了特务机关的恐怖，以及那种无孔不入的感觉，现在自己终于是可以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南京时，林父会在家里也告诫他，“隔墙有耳”，然而对于这个时候的询问，他又不能不正面回答，
　　“我就只是出去找一下我自己老家而已，就当缅怀以前曾经待过的地方了，至于找人什么的，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顶多就那个，已经投靠了日本的张学良堂弟，可我早就是和他断了以往的情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信息来源，我相信戴主任不会冤枉我的，对吧！”
　　他大概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或许也想通过自己的加重了口气，从而不让对方怀疑自己说过话里的真假，但是对于面前这个识人无数的戴笠来说，他那么一点的小伎俩，真的算不了什么，
　　“是么？虽说如今的这个房间里没有窃听之类的东西，但我可没有说过你带过来的东西里没有，要不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刚才你和汤仁说过的那些话？”
　　那句子里似真似假，听得林泽天一时间接不上话来，只是，就当自己仍还在怀疑着的时候，对面的戴笠马上又说了，
　　“我无意针对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做错事情？或者我更确切点地说，你是不是一个共产党？”
　　他盯着林泽天，嘴里再是一字一句地问，仿佛对于那一个的答案，戴笠很是期待，然而接下去的回答，依旧还是那于以往一成不变的答案没有任何区别，林泽天听完后就说，
　　“不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共产党，我在大学里也没有见过某一个的共产党人员，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我的经历。”
　　自己讲得一脸正色，让对方看不出林泽天脸上试图隐藏起来的某一点虚伪，可才刚一说完后，戴笠马上就笑了，倒使得林泽天看着眼前人如此的笑容，也已是心里头猛地一震，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笑容，似乎就要去吃人的意思，只不过，相对于随后的话而言，这还不算什么呢，
　　“可你要找的人，似乎和那些共产党有关系啊。”
　　戴笠早就是知道了，而刚刚所问的那些只是为了诓林泽天罢了，所以被如此一骗后的人儿反倒是什么话都不说了，就那么直盯盯得看着对方，一个字也不往外蹦了，
　　“我说错了么？你找的是个女人吧，姓程。”
　　这一整个句子里，没有一丁点的疑惑口气，听得林泽天眉头一皱，但也同时又像是得到了某个新的希望一样，他咬了咬唇，先回应了起来，
　　“对，戴主任，你难道是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么？”
　　“你先回答我问题，我再告诉你答案。”
　　这就像是一场交易一般，一个还一个的，怪不得别人有时候也叫戴笠是戴老板，不怪对方太精明了，可林泽天还是有些心急，他早早地就答应了下来，或许也可能，是自己认为相对于刚才问话里的答案，他自己的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吧，
　　“我找的人确实一个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吧，她的父亲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张大帅麾下的高级军官，不过后来好像因为某些事情，她父亲和我父亲闹翻了，但也没有影响过我和她之间的友谊，至于她们是不是共产党的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在国外那么多年，压根就没有注意过国内的事情，况且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去找他们了吧。”
　　“那既然如此，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你还会去找么。”
　　戴笠有点逼迫的意思在，找出林泽天每一句话里的漏洞，又立马反驳起来，只不过，这些声音里的追问对于面前被问到的人儿来说，却是不怎么地怕了，
　　“我还会找，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她会是共产党的人，可你知道么，她的母亲和我们的蒋总统有点亲戚的关系在。”
　　“那又怎么了，蒋总统的亲戚多了去了，出了一两个败类也算正常。”
　　他嗤之以鼻，口气中格外不善，还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然而林泽天却不在意那些了，
　　“我刚回答你了，你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问完就抬起眼睛拼命盯着，很想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无比的答案，只是最后他也得到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