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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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老爷和蕙兰夫人的结婚纪念日，自从夫人去了，老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来。”
蕙兰是谢景妈妈的名字。
“用他假深情。人都死了才会怀念。”听到管家说的话，谢景讽刺地说，“他在哪，我倒要去看看，他是怎么‘庆祝’他的结婚纪念日的。”
谢父也就是谢阳荣正在谢景妈妈生前居住的房间里。自从谢母去世后，除了佣人过来，谢景不允许任何人动那间屋子，因此屋内的陈设和谢母没去世之前一样。
谢景一眼就看见站在玻璃花窗前面的谢父，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花窗照在他的脸上。
不得不承认，谢父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帅哥，就算老了，也是个儒雅的帅大叔。
光看他那张脸，完全猜不出眼前这个人已经五十岁了。
不过大概正是因为年少的时候有钱又帅，被无数女人包围着，谢父对感情向来轻轻拿起轻轻放下。
谢景的妈妈当年就是看中他那张脸，拼死拼活也要嫁给他。如愿是如愿了，但是身后平淡的生活和谢阳荣身边切不断的桃花终究让她的爱消磨殆尽，只余下深深的疲惫和懊悔。
可是那时候谢家在谢阳荣的掌管下，蒸蒸日上。谢母想和谢父离婚，谢母的母家却不允许，他们还需要谢阳荣这个女婿带着洛家发展，洛母洛父更是放出话来，谢母如果跟谢父离婚，他们就不认谢母这个女儿。
在爱情和亲情的双重打击之下，在谢景八岁那年，她选择做一只蝴蝶，从高楼上翩跹而下。
谢景不是没有恨她，只是人已经逝去了，他只能将满腔的怨恨和愤怒放在谢父身上。
尤其是在他十岁那年，谢父迎娶新的老婆。
谢景一开始是同情他的继母的，以为这个女人会经历像他妈妈那样遭遇，但是他没想到，就在林初心进门后没多久，谢父就将自己身边的桃花断的干干净净。如果说他以前已经算一心扑在事业上，那么后来他简直全心全意在事业上。
谢家的势力不断扩大，他身边也越来越干净。近十年来，除了继母，谢景没看见过一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看着继母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谢景实在难以接受。
为什么，她就赢了谢母，让这个男人收了心。
听到谢景的脚步声，谢父转过身，眉眼间似乎有几分惊讶：“你回来了？”
谢景走到他身后，看向窗外，冷笑一声：“装什么装，这里正对着大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我回来。”
“抱歉。”谢父低首说，“不过我刚才的确没有注意到外面。我在思索别的事。”
谢景看着他眉眼间的歉意，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一些。不过他还是倔强地讽刺：“你来我妈的房间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给我走。”
谢父没有在意他的恶言恶语，也没有依谢景的话走出房间。
他只是转过身，又看着窗外那棵长势蓬勃的榕树，开口说：“每年这个，我都回到蕙兰的房间，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沉思自己的过错。”
谢景冷笑：“你终于意识到你当初那样对我妈妈是错的？现在人死了才想起她的好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可就算他意识到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他再怎么反省谢母已经不会回来了。
谢父摇摇头：“我的确意识到自己当初做的是错的，但是并不是因为你妈妈，而是因为你。”
谢景愣了，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怎么说？”
“我从来没想过你妈妈的事对你影响这么大。”谢父看向窗外，目光淡淡的，“和你妈妈视爱情如生命不一样，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那时候我父亲刚去世，谢家内部又闹着分家，内忧外患。你妈妈还有我那些红颜知己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很感谢她们，然而除了感谢并没有其他的感情。我甚至心里盘算着这位红颜知己能给我多少帮助，我该给她多少时间和关心。她们中，属你妈妈能给我带来的帮助最多，所以理所当然的，她跟我提结婚的时候，我同意了。”
谢景差点被他的话气笑：“你的意思是，你当初四处留情只是为了利益，为了事业？”
谢父毫无心理负担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比起女人，男人能更容易也更好地利用自己的这张脸。至少最初的时候，在她们的帮助下，谢氏蓬勃发展，才有今天谢氏的规模。”
谢景想起如今谢氏拥有在帝都都能排上前十的财富，不由一阵气闷：“既然这样，你刚才为什么说你后悔了，还说是为了我？”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没想到你妈妈的去世对你影响这么大。”谢父的目光如潭水般深沉，仿佛透过现在的谢景看到八岁那年的小谢景，“那时候你整天哭，也不闹，只是一个关在房间里默默地哭。你不让我碰你，也不想我看你，我夜晚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想给你盖被子，结果被子上沾满了泪水。你闭着眼，月光下都能看清眼角的泪痕。我猜你大概是哭累才睡着的，可就算这样你睡得也并不安稳，嘴里还在一直喊妈妈。”
“后来经过一年半载，你终于好点了，再也不哭了，身上恢复了朝气，可是整个人却也不再复从前的乖巧听话。”谢父继续说，眼里浮出怀念，“你开始故意和我对着干，故意不学好，不去学校上学反而和那些我以前禁止你交往的帝都富二代们开始玩耍。你怕是不知道，当我第一次听到你在学校和人打架的惊愕。那天，在商务案上，我做了好几个错误的决策，为此公司损失了一大笔。”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你的那些钱啊？”听到这里，谢景嘲讽说。
谢父点点头：“自从我掌管谢家后，那是我第一次合作却赔钱的投资，自然印象深刻。但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谢景回忆，后来他的确做了很多比打架还要荒唐的事。只不过一直恪守本分，没有出过，做出“黄”“赌”“毒”这类的事。没有跟他某些富二代朋友一样，进了局子。后来，高中毕业，他选择出过留学。在国外，没有谢父，他自然也消停下来。每天除了读书以及和朋友出去喝喝酒，不做其他的。
不过每学期期末测评，他还是不忘在考卷上胡填乱写，回去把他那满门D的成绩单拿给谢父看，然后趾高气扬地离开。
“有时候我会像，如果我当年没选择依靠我那些红颜知己带来的便利，而是好好地陪你，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谢父转身看着谢景，眸光沉沉，半是遗憾半是怀念，“如果我好好地承担起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我们家谢景怕是会和现在有很大的不一样吧。”
谢景听着他的话，不可置信：“所以说，你现在后悔，想回到当初做一个好丈夫，只是因为我。”
谢父轻轻点头。
谢景咬着唇，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半晌，他闷闷地问：“你这样说，将我妈妈置于何地？”
“我不想骗你，也不打算骗你。”谢父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空荡的房间里还是很清晰，“对我来说，蕙兰除了是你妈妈的这个身份，其他的身份在我心里，都不值得一提。或许，曾经她洛家女儿的身份让我高看一眼，让我愿意娶她。但是这，在谢家超过洛家后，一切都变得不值得一提了。”
谢景心中闷了一口气，他为谢母不值，又觉得谢父也并没有错。
他们俩，只是一个把爱情看得太重，一个把事业看得太重。谢母当初也许不是不知道谢父对她没有情，可是她还是嫁给了他。
她原本可能以为，在岁月的长河里，谢父终有一日会爱上她。
但是她没有猜到，先被消磨掉爱意和耐心的，是她。
谢父一直在向前赶，连她死亡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到发现她和他的儿子的异样，才想起来这个替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
“你是真渣。”沉默好一会，谢景只能这样评价。
“是吧，我这一辈子，只想过当个好父亲，从来没有想过当个好丈夫。”
“那西山的那位怎么说？”
谢父新买的别墅就在西山，谢景的继母还有他那个继弟都住在那。
谢景可没忘，自动继母进门后，谢父可就是断了身边的桃花，还时不时地回家陪继母还有谢修杰。
“你说初心啊？”谢父淡淡地说，“当初愿意娶她不过是因为你和她的侄子玩的好，我当时想着，如果把她娶回家，你和她侄子成了表兄弟，或许会让你开心一点。可是没想到，自从她进门后，你对那个孩子也开始抗拒。生了一场病后，更是把人家全忘了。人家到你面前站着，你也不跟人家说话，还拿鼻孔看着人家。”
“……我把人家全忘了？”谢景突然福至心灵，“那女人的侄子叫什么？”
谢父思考了一会：“叫什么我倒是真不记得了，那时候都是你妈妈领着你跟他还有他妈妈一起玩。后来初心到我面前提起我才想起来，你的确和她侄子玩的挺好的。你妈妈好像还说过，你小时候一直吵着闹着要嫁给他。”
吵着闹着要嫁给他？
谢景一头黑线，结合卓承说的话，他有理由怀疑，卓承就是当年那个和自己一起玩的小孩，也就是他继母林初心的侄子。
靠，突然不想和卓承再有任何接触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卓承是林初心的侄子谢景就恶心，更别说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