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如归

9、009

　　“居然这么多人？”来到食堂，宋延很不服气：“他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排队吧。”白麓说。
　　他站在前面，后面杵着一座高山，在整个食堂里应该算是最高挑惹眼的人物。
　　左右扫了一圈，果然看见不少人打量宋延：“你在你们高中是不是也这样？”这么受欢迎。

　　“差不多。”宋延习以为常，压根儿没什么感觉：“毕竟我是高富帅。”
　　“哈哈。”白麓笑了两声。
　　“吃什么？”轮到他们了，宋延早就拿出了卡，递给阿姨刷：“我要南瓜饼，豆浆。”
　　“一式两份，谢谢。”白麓说。
　　心里面微微纠结了下，宋延又替自己付钱了。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宋延和白麓面对面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早餐：“起太早了。”他拉耸着眼皮：“还没习惯上学的日子。”
　　“嗯……”白麓抿着吸管，喝一口豆浆，吃一口南瓜饼，鼓鼓的脸颊跟松鼠一样。
　　“前两天自己一个人？”宋延瞅着他。
　　“对。”白麓说。
　　“寂寞吗？”宋延说。
　　“寂寞。”白麓掀起眼帘：“所以就去找你了。”

　　宋延不信，直勾勾望着他：“跟我还这么客气？”
　　“不是……”白麓低着头，吃东西：“我说了你会笑话我。”
　　“不笑。”宋延举起手：“我笑了我是小狗。”
　　“嗯……”白麓抬眼瞅着他：“其实就是生日礼物。”
　　“哎？”宋延歪头
　　“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白麓单手撑着脸，正视他：“高帅有质量的一夜情对象。”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给你一个美好的初体验。”宋延点头，有点明白了。
　　“对。”白麓拿着豆浆，润润冒白烟的嗓子。

　　高帅有质量还是gay，这种对象不好找。每个小受都想找个这样的小攻，可是能如愿的寥寥无几。
　　宋延给他竖起大拇指：“你运气真好。”
　　白麓笑笑不说话，眼睛水漾漾地，装从容。

　　今天要集合，大一新生一起去附近的军区，进行半个月的军训生活。
　　他俩从宿舍下来，已经带好了东西，每人背上一个背包。吃完早餐直接去集合地点，一去就看到了唐川和苏悦。
　　“你们可算来了。”唐川身上已经穿好了军训服，叉腰在那站着：“怎么样，哥这身帅吗？”
　　“臭美。”苏悦没穿，他看到宋延和白麓也没穿：“你们说，大热天地穿上这身，不是自虐吗？”
　　“挺好看的。”宋延说：“唐川本来就帅。”
　　“嗯。”白麓说：“我们班的颜值担当……”
　　“我们四个咯！”苏悦蹲在地上用手指指了一圈：“这是咱们班女生统计出来的，不信你们问问。”
　　“那必须得信啊。”宋延抱着胳膊：“我可是曾经市一中的校花。”
　　“哈哈哈哈……”

　　听老邱说军区就在附近，真正上了车，各位才知道这个附近很有点水分。他们在车上少说也颠簸了快两个小时。
　　白麓坐在宋延身边，有点晕车的迹象。
　　“没事吧？”宋延拧开矿泉水：“要不喝点儿水？”
　　“喝了可能会吐。”白麓嘴唇苍白，表情比较难受。
　　宋延站起来：“我跟你换个座位，你到这边来，靠着窗口。”
　　“好。”白麓听他的，换了靠窗的位置。

　　宋延在背包里找了找，找了半天，拿出一盒为数不多的薄荷糖，取出一颗塞进白麓嘴里。
　　含着糖果，白麓的睫毛动了动，发凉的手掌抓着宋延大腿。
　　“这爪子冰得。”宋延摸了摸，握在手里。
　　按照白麓这体质，接下来的半个月军训，他熬得住吗？
　　“我就是晕车而已。”白麓说：“你以为我是娇花？”农村出来的娇花，有可能么。

　　到了军区，唐川和苏悦过来慰问：“白麓这是晕车了啊？看这小脸白的。”
　　“要风油精吗？”苏悦摸摸口袋，挺不好意思的：“我奶硬是要塞给我，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噗，那拿来吧。”宋延说：“我给他擦一下。”
　　别的同学都去排队安排宿舍，他们四个人落后在后面，坐在墙根下休息。
　　“靠！这天儿热的。”唐川摘下帽子扇风，终于体会到了穿军装的酸爽。
　　“叫你臭美。”苏悦在喝水，也热得不行。秋老虎就是厉害啊。
　　宋延给白麓擦了一遍太阳穴和背部，问他：“想不想吐？”
　　“现在好多了。”白麓说：“别待着了，我们也去排队。”早点安排好宿舍早点吃饭休息。
　　“嗯。”宋延把神器还给苏悦，然后把白麓扶起来：“我们走吧。”

　　这么多新生，在太阳底下等着进屋。虽然前面的速度很快，可是架不住人太多，还是把有些同学晒得两颊通红，汗水淋漓。
　　女生们都戴帽子，一背包都是防晒霜，估计。
　　宋延也带了防晒霜，这是宋妈妈准备的，她不喜欢黑皮肤。
　　终于进了屋，是十六人的大宿舍，全是上下铺。
　　他们四个被分到了一起，刚知道还挺高兴的。可是宿舍里还有604的另外两个舍友，略尴尬。

　　“白麓。”唐川说：“我占的下铺给你吧，省得你爬来爬去。”他和苏悦先进来，俩人都占了下铺。
　　“那倒不用。”白麓摆摆手：“我就是晕车，缓缓就好了。”刚进来洗了一把脸，他现在脸上湿湿地。
　　唐川上铺是宋延：“不要给我，让白麓来我这边。”
　　“行啊。”唐川收拾东西：“那我去苏悦上面。”

　　宋延铺好床铺，向白麓招招手：“来这儿躺着，你的床不着急铺。”
　　“我现在没事。”白麓走过去，看见他床上的俩背包，一个宋延的，一个是自己的：“帮你整理东西行吗？”先问问再动手。
　　“行，你随意。”宋延的声音在上面传来。
　　一个人在上面铺床，一个在下面整理背包。
　　看到宋延居然带着手机和充电宝等，白麓想说他两句，可是宿舍里面人多。等他下来才小声说：“宿舍没有柜子，你手机又不能随身带，放这里不安全。”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带来有什么用。
　　“恩？”宋延说：“我让教官帮我放。”

　　到了时间，教官会来收手机等数码产品。那些带着手机和游戏机过来解闷儿的大能们，一个个都失算了。
　　“你没带手机吗？”宋延说。
　　“没带，放学校了。”白麓说。
　　“走走走！”苏悦招呼大家：“去吃午饭，咱们来到军区的第一顿饭，不知道是什么呢。”
　　宋延笑得十分鸡贼：“肯定是好东西。”

　　到了食堂一看，好家伙，就跟难民营似的。桌上放着一大盆一大盆的菜，每盆都是一样的内容，水煮白菜，连个蒜瓣儿都没有。
　　十个人吃一盆，不多也不少，手快有手慢无。
　　因为才第一天吧，很多同学都没放开，觉得这菜还不如不吃，连个肉沫都没有。
　　特别是女生那边，吃三两口就不要了。

　　“这菜真难吃。”苏悦皱着眉头：“不会是以后每天都吃这个吧？”
　　“有可能。”宋延说：“虽然难吃，可是尽量吃饱点。”
　　“附近没有卖吃的吗？”唐川吐出一块菜梗：“我还带了现金准备自力更生呢。”
　　“等会儿去问问。”苏悦放下碗筷：“我真吃不下去。”
　　宋延侧头看着安静吃饭的白麓，给他捞一筷子菜：“不难吃吗？”
　　“你说呢？”白麓立刻皱着脸：“比我们家的猪食好不了多少。”
　　“哈哈哈哈，一会儿带你买零食去。”宋延说。

　　吃完午饭，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他们去到小卖部，那边早就人满为患，大部分是女生，也有不少男同学。
　　排队排了快十分钟，才买到能吃的东西。
　　“这儿东西太贵了。”唐川说：“同样的东西比外面多卖三分之一的价钱。”
　　“没二分之一就算不错了。”宋延说。
　　把买到的东西分给白麓：“吃着，别饿肚子。”
　　白麓看着塞在手里的夹心饼干：“给我来瓶奶，和着吃。”
　　“给。”宋延拧开盖子递过去：“我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这个啊。”白麓嘴里叼着饼干，口齿不清：“长线投资，等我出任ceo……”
　　“迎娶我啊？”宋延摸摸下巴：“可行。”
　　“真的吗？”白麓说：“那我当真了。”

　　宋延看看四周，又看看他：“你还是当玩笑吧。”
　　白麓就笑起来，点点头：“行。”他说玩笑就玩笑，当真就当真，没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