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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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机械翅膀十分精巧，一看就知道是汶水唐家的手艺。
陈长生也慢慢抬头，细细打量空中男子来。
“可惜现在晴空万里，不然劈下一道闪电来，这就好玩了。”江杳杳在他怀里扭个头，继续睡。
闻言后的陈长生不厚道地笑了。
男子稳稳落在地面上，收了翅膀的同时，还从中掉落了一地的银两。
白白的便宜不占的是傻子，一瞬间众人纷纷推搡争抢，场面十分惊人。江杳杳也猛地从陈长生怀里跳出来，加入其中。长尾一扫，大量的银块都进了她的囊中。
其他人见状，连忙向江杳杳围追堵截。
陈长生也不插手，只看着她上蹿下跳不亦乐乎，嘴角笑意明显。
唐棠高傲地看着那群见钱眼开的人，并不想理睬。可眉眼一挑，却唯独看见一清秀男子独立在人群外，目光紧跟着一只白狸，实在有趣。
江杳杳见那些人要出手抓她，挥动长尾，啪啪皆赏了他们每人一个嘴巴子。既是替长生出气，又让她活动了筋骨，一举两得。
唐棠看着他们在那只白狸尾下吃亏，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轻咳几声。“都停手。”那些恨不得巴结唐家的报名者二话不说站在原地，特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他慢慢走近白狸，被它长尾圈钱的模样逗笑了，欲伸手抚摸它。
江杳杳警觉抬头，露出尖牙，怒目而视，小脑袋不由往回缩了缩，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叫声。
陈长生见此忙上前，护在她面前，冲对方点头示意后，俯身将她抱在怀中。没想到江杳杳居然还不乐意，冲着被尾巴圈成圈的银块伸出肉爪子，依依难舍。
“你养的？”唐棠挑眉问他。
陈长生只点头未说话，见杳杳还对钱财舍不得，轻轻拍了拍还想试图顺走银块的肉爪子。
“这些是它抢到的，就是它的了。”唐棠大方说道。
听到这话的江杳杳越发激动了，在陈长生怀里胡乱挣扎，眼巴巴地盯着那些银两，脑子里满是鸡。
“杳杳乖。”陈长生无奈，只得掰过她的脑袋，冲向自己，轻声在她耳朵边言语。
她撒娇地蹭蹭他的脸颊，“陈长生~陈长生~陈长生~鸡啊，那么多的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鸡呢~”长尾也讨好地左右摇晃着，软软糯糯的嗓音撞进了陈长生的心里。
他悠悠叹气，无奈松手。才一落地，就见她马上圈着那些银两，却还充满敌意地瞪着唐棠。
“你的宠物很有趣嘛，还很忠心护主，我喜欢。”
又来一个喜欢杳杳的人。陈长生郁闷了。
“我叫唐三十六，你呢。”唐棠很喜欢面前这个清秀的少年，不提他的宠物有多有趣，就冲他面对金钱而不动心的人品，就很少见了好嘛。而且现在讨好巴结他们唐家的人实在太多，难得有个不以身份背景为相处条件的人。
陈长生怔了怔，“陈长生。”
“额，你的名字寓意蛮好的。”唐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挑了个中肯的回答。
“那你的名字，难道是因为你在家中排行第36？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伯母还真是。。。”陈长生的意思不言而喻。
唐三十六奇怪地看着他。“当然不是了。我叫唐三十六，不是家里排行三十六，而是我去年第一次进青云榜，排名三十六。”他得瑟地双手环胸。
江杳杳努力地尽量把更多的银两拖到陈长生脚边，但听到唐棠得意的话，不由嗤笑一声，倒引得他注意。
“谁？是谁在取笑我啊。”唐三十六环顾一周，却并未发现有异。
陈长生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青云榜就是天机老人专门为妖族和人族的年轻高手设计的排行榜吧。那你在榜里肯定是高手了。”
“跟那凤凰儿是不能比了。所以嘛，我就把名字改成了唐三十六，提醒自己这是耻辱，要努力！”谁都乐意听恭维话，他虽高兴但也忘自己的排名还不如他意。
两人几番交谈下来，竟彼此发现对方与自己兴趣相投，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就改造唐三十六的鹏程飞翅的话题，他们还可以在继续进行下去时，却发现天道院的院门大开，有人从内而来。
一时间哄散的人群又争抢着要排队。
陈长生忙抱起杳杳，以防她被别人误伤。
一番冗长的介绍，让江杳杳眼皮直打架，趴在陈长生肩头想睡觉。
突然，远处传来重重马蹄声。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架豪华马车缓缓而来。唐三十六不屑撇嘴。
马车停下，有一华服男子高傲下车，天道院便有人迎了上去，直接让他进了天道院门，连队都用排。
唐三十六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能钻进天海牙儿的耳朵里。“有背景就是好，何止不用排队，六大院都巴巴地求他入学还来不及呢。”他偏头一看，见是唐三十六动了动嘴，并未言语。但是谁也没看见，他视线不经意地落在陈长生的肩膀上，却径直上前不曾停留。
江杳杳阖眼轻声言语。“是当今圣后的亲侄子。”
陈长生恍然大悟。
院门石阶之前，放有感应石。内有神念之力，能够测出真元大小。石头越亮，就代表真元越充沛。
江杳杳抓抓陈长生的发带，小声问他。“你没有洗髓怎么办。”
他抬手揉搓着她的脑袋，让她安心。“没事，你放心。”
“长生，你碎碎念什么呢，到你了。”唐三十六已经测试完毕，不免让众人吃惊。天道院的人不禁感叹，竟是坐照境的天才。
接下来便是陈长生，他先将杳杳小心放下，伸出右手迟疑了一下，遂放置在感应石上。
不出所料，那感应石毫无反应。
“你未曾修行。”一位师长冷冷瞧他。
陈长生点头应道：“我是没有修行过。”
“那还不走？”
他却笑笑，继续说来。“这位师长，依据天道院院规第十七章第四律第八条备注项，即使感应真元失败，单独通过文试也可以录取。”
陈长生随意地将天道院的院规信手拈来，简直看傻了唐三十六，也让那位师长大吃一惊。
“十一年前，清吏司曾有过判例。”陈长生继续补充。
那师长半信半疑去和其他人商量。
唐三十六凑到他身边，一脸惊奇瞧着他。“真的有这条院规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陈长生只笑笑，并未说话。
他们几人讨论下来，终于是让陈长生参加文试了，只是出言好心地规劝了他一番，希望他量力而为。
“杳杳，我进去考试就不能带着你了。”他把文帖放在她手里，就要走。
江杳杳扯住他的衣摆，一脸不高兴。“说好的去哪儿都要带着我的。”十分委屈。
“杳杳乖，我从这个院门进，也会从这个院门出来的。这毕竟是天道院的文试，不好带着你。”陈长生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做下誓言。
她勉强松了一点点爪子，“唔，好吧。不过，”她精明地转着眼珠子，用力拽着他的衣摆，让他弯下身。
陈长生依她心意，才俯身凑近，就被她的肉爪子捧住脸庞，一个暖暖的吻落在颊边，突然的袭击让他羞红了耳朵，眼里泛起了笑意。
“还有呢，”江杳杳撤开爪子，嘴巴里念念有词，爪心相对，蓝光渐亮。片刻过后，一颗乳白色半透明，还泛着淡淡蓝色晕彩的晶石出现在她的掌中。“这个你带在身上，能给你带来好运的。”
陈长生觉得没有比那个吻再好运的了，但他还是听话地将晶石好好收起来，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便跟着唐三十六进入天道院。
江杳杳趴在银块前，摇头晃脑，无趣极了。早知道就应该偷偷溜进去才是，也不用现在对着这钱堆发呆了。
突然，她猛地转头耸动鼻尖，烤鸡！？
好吧，她对鸡根本没有抵抗力，长尾一抚，银块眨眼消失。循着香味来到一条深巷，香喷喷的油腻腻的鸡就在不远处。她撒开腿狂奔过去，才扑住油鸡就被一个麻袋罩住，陷入黑暗。
江杳杳并不惊慌，坐在麻袋里捧着油鸡，眼睛里冒着光。
三下五除二，就剩下一只鸡腿了。她虽意犹未尽，却还是将鸡腿好好保存下来。满足地打着嗝，慢慢伸出肉爪，在麻袋上画了个足够自己逃出去的圈。
肉爪才落了地，便从下而上变幻成人形。今日是一件月白色衣裙，腰际一圈白绒点缀，叮呤作响的珠串一圈又一圈地绕在脚腕上。此时额间的蓝色淡了点，眉眼里带着狡黠，嘴角勾着坏笑。
江杳杳双手环胸上下打量正背着麻袋慢慢走远的男人，清脆的嗓音叫他。“喂，你的麻袋破了一个洞。”
那人警觉地回身看她，又狐疑地拿起麻袋一看，果不其然，里边只留下一堆鸡骨头，他抓的东西连影子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男人料想应该还没跑多远，便皱眉瞪她。
江杳杳微微一笑。“我一直就站在那儿。”
男人一惊，怎么可能，他可是从那里走过来的，刚才根本什么都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见她欺瞒，男人露出凶狠嘴脸。
江杳杳嘴一撇，直道无趣。手冲他扬起，粉末扑了他一脸。男人欲要动手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说说吧，是谁让你来抓我的。”江杳杳十分心疼地把瓷瓶收回，漫不经心问道。
“是天海少爷。”
天海牙儿？“抓我干什么。”
“少爷说一个穷道士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珍贵的灵兽，应该他来养才对，所以。。。”
江杳杳眼睛胡乱转着，也不知在想什么，留下那个男人自顾自离开了。等她回到天道院门前时，刚想变回原形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施法都无动于衷。
她掌心相对，轻启薄唇，又意外惊觉法术虽在，却无故减半，太奇怪了。
还没等她找出根源，陈长生和唐三十六已从天道院内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十分轻松。看来试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陈长生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杳杳又缩在哪里睡觉，却看到她化成人形可怜巴巴地站在角落里。
“杳杳，你？”陈长生急急赶了过去，满脸疑惑。
唐三十六愣了愣，顶顶他的肩膀，揶揄他。“没想到啊，陈长生你还挺深藏不漏的。”上下打量江杳杳，倒觉得有些熟悉。
江杳杳凑近他，无辜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不回去了。”她揪着他的衣袖装可怜。
“你们俩打情骂俏够了啊，我插句话。”唐三十六有些恶寒，“你那宠物跑哪儿去了，我还想逗逗它呢。”他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白狸的影子，十分遗憾。
陈长生尴尬应他，“应该，应该不知去哪儿偷吃了吧。”江杳杳在一旁花式翻白眼，只抓着他的袖子东摆弄西晃荡。
“哈哈，有个性。哎，陈长生，作为难得被我欣赏的对象，得有点表示吧。”唐三十六倒一点也不客气。
“表示？”陈长生没回过神，奇怪地看着他。
唐三十六拍着他的肩膀，不要脸地蹭饭吃。“当然是请我吃饭啦。记得把你家宠物带上，不要这个家伙啊。”他指指江杳杳，嫌弃地紧。
陈长生勉强绷住笑脸，只点头却不作答。江杳杳在一边表情丰富，张牙舞爪，就差气得没咬他了。
气氛热烈轻松的情况下，天道院贴出了此次入院的学子名单。
自然不用想，唐三十六赫然在名单之上，只是陈长生却并未在上，让他有些诧异。
陈长生却了然一笑，但说不失望当然是假的。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江杳杳摸着耳垂，只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安慰着。
唐三十六想替他理论，却无奈陈长生也不争论。
“算了，唐兄，我知晓原因。先在这里恭喜你进入天道院了。我还要在去下一个学院。”陈长生就此拜别。
“哎，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唐三十六不擅长宽慰人，只轻拍着他的肩膀，算作鼓励。
他点头应着，带着杳杳转身便走。
去往摘星学院的路上，陈长生询问杳杳。“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变不回去？”
“我的法术还在，但是减半了，我也变不回原形了。”江杳杳扯着他的袖子满大街乱跑，还吵着吃鸡。
陈长生一脸苦恼，犹豫半天才说，“那，你，你就只能这样了？那回去客栈得让掌柜再开一间房了。”
“哎呀，干嘛浪费钱啊。就和以前一样好啦，我变成人了也不会把你挤下床哒，你放心好啦。要留着那些钱买鸡吃呀。”江杳杳一点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抓着他的袖子路过几家教坊时，那些楼阁上的姑娘摇着帕子，冲他们喊着。
“小哥，上来喝杯茶呀~”
“小哥，别走呀~”
莺莺燕语不绝于耳。陈长生却唯恐避之不及。起先他还不懂，只以为是那些姑娘们客气，直到客栈掌柜向他介绍了神都有名儿的地方后，才知道这教坊和喝茶的意味。
江杳杳却不依，冲着她们问道：“怎么只叫小哥喝茶，不能请我喝茶吗。”有好吃的居然只叫陈长生，凭什么，就因为他长得比自己漂亮？
此话一出，让楼阁姑娘们捧腹大笑，“哎哟，我的姐们儿，你也要上来和小哥一道喝茶啊。可这茶只能小哥喝，姐们儿就不要管你的小情郎那么严苛啦。”
小情郎这称呼炸得陈长生满脸涨红，情急之下抓过杳杳纤细小巧的手掌，疾步远离那些教坊。
江杳杳还奇怪，伸出手指点点陈长生的脸颊，歪头看他。“陈长生，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还有还有，小情郎是什么，可以吃吗？是它好吃还是鸡好吃啊。”
陈长生想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