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醒来与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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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黎明的月之寮，吸血鬼都感到了疲惫。大厅上首，玖兰枢坐在专用的位子上。在他的脚下，蓝堂英狼狈的半跪在那里。他的头深深地垂下去，连抬起来也不敢抬。与他相熟的那几个吸血鬼也在，他们看上去显得十分担心。有几个张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求情的话语，就这样又咽了回去。玖兰枢用一只手撑着脑袋，悠闲的开了口：
“你什么时候有权利决定我应当吃些什么食物了？蓝堂。竟敢因此迷昏风纪委员，还真是拥有令人敬佩的才思与勇气呢。”
“真…真是非常抱歉，玖兰大人。擅自的作了决定，这件事我应当承担全部责任。无论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刚刚才被狠狠的修理一顿，蓝堂英全身仍在发抖，更因为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增添了他心中的恐惧。架院晓担心的站在蓝堂旁边，准备万一玖兰枢下了什么重手的时候，来得及帮他挡住一些。架院晓试探性的问道：
“玖兰宿舍长，那……青月夜怎么样了呢？”
“我咬了他，但是还让他活着。”
玖兰枢的表情没有改变，还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样子。架院晓的表情很难说是担心还是高兴，他问了这句话便沉寂，没有再说什么。玖兰枢顿了顿，眼睛因为思考露出尖锐的光，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是重大的违反校规事件，整件事我会详细的报告给黑主理事长知道，听候他的处理。但是这件事我也有一半责任，情绪过分激动才没有控制住。因此我也会让理事长处罚我的。”
此话一出，大厅当中立即传出了喧哗声，对于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接受。喜欢着玖兰枢的夜间部女生：早园留佳更忍不住阻止道：
“您不用这样的，枢大人！这件事完全是蓝堂的责任，和您没有一点关系啊。在那种状况下，无论是谁也会忍不住吸血的！而且能够被枢大人吸血是一种荣耀，那个青月夜有幸被枢大人吸血根本就是非常幸运才对。”
玖兰枢没有对她的话作出回应，而是继续询问蓝堂英：
“你给青月夜吃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才会醒？”
“只不过是副作用很小的麻醉剂而已，如果是正常人类通常2、3天后就会醒来了。”
会让人一下睡上那么久还说“就会醒来”这种觉得时间很短的话？这家伙真的拥有贵族该有的智商吗？玖兰枢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于是转而质问那个蓝堂的保姆：架院晓道：
“为什么不阻止蓝堂，你应该不像他那么笨吧？”
“啊…不……我只是以为在那以前理事长那边就会注意到他失踪了的。所以……”
架院晓一额冷汗的顾左右而言他。不过这句话倒是的确提醒了玖兰枢，他这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记得青月夜还是刚刚入学的时候，便已经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并且也提醒过理事长要注意他。可是现在为什么仍旧有常常被那边遗忘了的感觉呢？他道：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深思的问题，架院，对那个男孩你发现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我是指能力方面的。”
“嗯…除了能感受到他拥有和我们不一样的力量，也没有什么了。”
“但是人类那边好像会常常把他忘记呢。看起来像是因为很忙不经意的忽略，但也许并不是普通的忘记了。我怀疑他有让人类在一定程度上忘记他的力量，而那种力量只对普通人起作用。因为光是从相貌上来说，无论他走到哪儿，也会紧紧吸引着别人的目光。想要把他的存在无视掉根本不可能。”
“原来如此！这下便说得通了。可是黑主理事长那边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个异常吧？我不认为黑主理事长是会忽略这一点的人。”
架院晓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玖兰枢叹道：
“正因为那种力量的作用并不明显，事情也总是合情合理的发生才让人觉得这是偶然的吧？但是从今天开始就不会了，经过这件事，相信即使我什么也不说，理事长也会注意到不合常理的部分。好了，时间不早。大家可以散去了。蓝堂，你一会儿跟我去理事长那边。”
下达了命令，玖兰枢返回自己的屋子准备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自从傍晚跟着优姬出去，与E等级战斗以后，还没来得及稍稍整理一下。从浴室出来，玖兰枢随意系着浴袍。这时东方已露出了熹微的晨光，玖兰枢拉起厚厚的帘子，把那刺眼的光芒阻挡在屋子外面。
这时他才稍有余裕注意青月夜这个少年：那躺在床上的人犹在麻醉剂的控制下睡得香甜，完全不知自己的命运发生了变化。玖兰枢作为纯血种自然看过不少优秀的人类，有的是父母带回来作为家中的食粮，有的是因为血液甜美、相貌姣好被当作礼物送来。为了避免这些人变成吸血鬼，他总是食用一段时间便杀掉——自然他和优姬的父母也是这样做的。他当然从来没有对食品有过什么特殊感受。可是这个少年不同，他甚至拥有比小孩子更纯粹的目光。那天被吸血鬼的力量强行入侵、被弄得痛苦万分的时候，也没见他面对吸血鬼的态度有任何改变。眼神永远是那样一望见底。
玖兰枢对他感到了愧疚与痛苦。想象到拥有这样清澈目光的一个少年渐渐被嗜血的欲望所侵蚀，理性逐渐消磨、直到堕入E等级完全陷入疯狂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更不用说他还得知了他15年来究竟经过了怎样非人对待的生活，如果是用自己的手让他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简直是对内心的一种煎熬——实在不行，把自己的鲜血给他也可以吧？
穿好了衣服，玖兰枢给青月夜掖了掖被子踏出房间。房间的外面，作为手下的星炼正等候他的命令，自然忐忑不安的蓝堂英也在。
“星炼，你守着这个房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万一青月夜醒了，就给他准备一些全素的饭菜——不要加任何含有动物蛋白的配料。但是不要让他走出这个屋子，明白吗？正因为他的特殊，被我咬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不知道。”
“是！”
星炼领命守在了门口，玖兰枢这才放心的拎着蓝堂英到理事长那里领罚去了。讨论这件事情的过程只在黑主灰阎和玖兰枢两人之间进行，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决议，黑主灰阎并没有把这件事报告给猎人协会，也不打算追究。使用的理由便是：青月夜并不是人类，因此不受猎人协会保护。而玖兰枢也不再坚持将吸血鬼化的锥生零转到夜间部来，同意黑主灰阎让优姬使用“驯养吸血鬼”的方法控制他就完事。
不过，作为一颗未知的定时炸弹，青月夜目前的命运却也早早的被决定好了。他并没有睡足3天，而是当夜晚再次来临的时候便醒了过来。还没完全褪去的麻药让他的四肢都无法自如的活动。听见他醒来的动静，几个一直守在附近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模糊的视野映入那几个居高临下围在床边的几个人的身影时，刻在基因中的记忆顿时苏醒——那是属于母体样本3岁男孩临死前的最后记忆。当时便是这样：他孤零零的一个躺在窄小而无法运动的透明盒子里，高大的人全部围在他的身边，然后用狂喜的声音宣布了他死亡的命运。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记忆，仅仅是刻在本能当中的一个片断而已。所以闪现只在一瞬，就在青月夜本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间内，记忆当中便又什么都没有了。但至少这让他迅速的恢复了清醒，虽然手脚还无法自如活动，却也可以清楚辨别自己所在的地方了。
“这里是……理事长宿舍。我刚才不明原因的失去了意识……”
然后试图坐起来，可是完全不能成功。黑主灰阎温和的微笑，用柔和的力量把他按回去说：
“你的身体还没复原，勉强运动是不行的。来，还是先躺好。关于你的事……有些事情只怕必须跟你说……”
他苦笑着看了看悲恸的优姬、对吸血鬼恨得牙齿痒痒而又自责的锥生零还有沉默的玖兰枢，开始对青月夜讲他即将面临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23章 醒来与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