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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祸国宠妃(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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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坦之眼睛一直。
陛下说的是谁?谁?
九尺汉子的八卦之心燃烧了起来。
他心里痒得不行,又不能问,只能自己琢磨,平日只装着砍刀杀人的脑袋转的唰唰响。
这位陛下从来不好男女之事,在他诸多荒奢的行为里,可谓是一股清流。美人不是没有,不但有,还有许多,可萧宝韫只收不纳,尤其是娶了皇后之后,萧宝韫几乎从未踏入过后宫,只跟山阴公主走得亲近。
前几天大概是宫里哪位透了风出去,朝堂上有人看不过莲贵妃独宠,就开始劝谏萧宝韫广纳后宫,绵延子嗣。
谁知道话刚说完,就被皇帝当场赐了二十个娇美的宫女回去,还专门差人跟着回府验收了洞房,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位臣子都称病没上朝。
自此之后,再没人敢劝萧宝韫一句。
既然如此,除了前几天刚被打成冷宫的婧辰宫那位,也没听说陛下有什么新宠的美人啊……
等等,婧辰宫?
安莲儿?
萧坦之浓眉一皱:不会真是吧……
萧宝韫见这位以专横决断的心腹大将一直眼神涣散,沉默不语,神色不由显出几分烦躁,拂袖坐在了宽椅上。
“你到底行不行?”
要不是身边的亲信都是些太监,他也用不着问萧坦之这个大老粗啊。
萧坦之回过神来,精神一震,大步迈到萧宝韫身边,沉声道:“陛下,待臣想想。”
他想了想家里那位娇娇小小的妻子,说话细声细气的,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最高兴的时候好像就是……
被自己扛起来一把按到床上?
萧坦之来了精神:“陛下,臣知道了!”
萧宝韫眉梢一动:“说来听听。”
萧坦之:“既然这样,那陛下不如……”
萧宝韫瞪了一眼,萧坦之立刻改口:“那陛下的朋友不如先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萧宝韫若有所思。
萧坦之:“然后再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萧宝韫迟疑道:“这样能行吗?”
萧坦之拍着自己胸脯信誓旦旦:“绝对可以,陛下相信臣!臣自家内人就是这么哄的。”
萧宝韫勾起唇角,心情大好:“来人,赏!”
他一向手脚大方,赏赐起自己的臣子亲信也毫不手软,萧坦之坦然受之。
宾主尽欢。
待萧坦之走后,萧宝韫坐了半晌,一理衣袖,慢条斯理开口:“来人,替朕更衣。”
***
褚令瑾最后扶了扶鬓边的金凤含珠钗,低头将宫女手中的镂雕食盒接过。
虽然已经接近夏天,但是食盒依旧在外面裹了一层细锦,宫女香兰将裹锦摘下,褚令瑾就用手指探了探食盒的温度。
象牙的沁润中带着一点热度,褚令瑾点点头,就见含德宫殿门中正走出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正往外面走来。
褚令瑾目光一凝,身边的香兰已经俯身拜了下去。
“陛下万安。”
萧宝韫换了一身绛紫色长袍,腰间束了一道金带,上下宽松,偏又肩膀和腰间紧窄收身,透出年轻的力量感和生命力,又被庄重华丽的绛紫色压住,显得流畅而具有压迫感。
他原本心中有事,有些深思不属,被一片问安声喊回神,这才发现殿门前这一行人。
萧宝韫脚下步子一顿,面容恢复淡漠:“皇后,你怎么在这里?”
褚令瑾的目光紧紧跟着他,闻言姣好的面容一滞。
她温和地笑了一下:“陛下,臣妾听闻陛下……”
萧宝韫打断她的话:“朕下令后宫妃嫔无故不得私自觐见,皇后忘了?”
褚令瑾呼吸紧了一下,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含德殿前,宫人人来人往,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然而她依旧感觉自己似乎在被无数双眼睛洞穿,让她不得不挺直胸膛,抬起头颅。
毕竟,自从她嫁给萧宝韫,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褚令瑾面色端庄地笑着:“陛下,统率后宫是臣妾的职责,内务府报给臣妾,陛下已经几日未踏足后宫了,臣妾平日又不得见圣面,所以特意来寻皇上。”
与其说是不得见,不如说是连求见的宫人都被挡了去,她这个皇后,当真是个笑谈。
萧宝韫沉默了半晌,突然道:“太后让你来的?”
褚令瑾不卑不亢回道:“母后担忧陛下,臣妾也担心陛下劳苦。”
萧宝韫嘴角扬起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不劳皇后操心。回去禀告太后,若是宫里待腻烦了,朕不介意将她送出宫去,找个清净地方。”
“至于你……”他漠然扫过这抹站得笔直的身影,这是他的青梅竹马,却也是他的无动于衷。
褚令瑾是名门闺秀,其父在尚医院官至太常,母亲是宋文帝之女庐江公主,出身高贵,端庄大方,出落得也是极好,朝内朝外再暗地里骂透了他这个皇帝,也没人说过她一句坏话。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开始就不喜欢,最后也会不喜欢。
只有一个人,你看到她的时候,就想到了很久以后。世上所有人,只分为是她和不是她,所有的柔情给她,所有的耐心给她,所有的不安和安定都来自于她。
萧宝韫垂了垂眼睫,昨夜的辗转难眠冲上脑海,让他心中那一点灼烧的热火越发难熬,也让他越发不耐,恨不得立刻见到那个人。
“后宫的所有事都归皇后管——只除了莲贵妃,她归朕管。还有,别再出现在朕面前。”
他最后看了一眼褚令瑾,目光带有深意。
只要别犯到他面前……这是他给她最大的宽容了。
……
绛紫色的身影身后逶迤着一列人,渐渐远去,逐渐看不清了。
褚令瑾握紧了手中提盒的象牙柄,指节泛出白色。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但是她不能问。她是皇后,不能问,也问不出口。
褚令瑾松了手,将提盒交到宫女手里,紧了紧衣襟,淡声道:“回宫。”
“给我母亲写信,说女儿思念母亲了。”
***
到了太阳欲落的时候,就有点凉风,静琳翻了件薄披风出来,给安夏披上,细心将串了珠的绳子系在脖子前。
润白的珠子一撞一撞,中间穿着红绳,墨绿色的软缎披风柔顺地披在身上,入眼一张如花美面,美人尖俏生生的在羊脂般晶莹的额头上,懒懒扬着的眼角几乎要勾了人的魂儿去。
萧宝韫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他抬手阻止了宦官的通报,就在殿门的偏角处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静琳弯腰给安夏系颈带。
方才那股急切的像毛头小子一样的小火苗瞬间蹿成怒火,烧得他心脏酸疼。
挨得这么近,挨这么近干什么!
他都没挨过!
什么柔情,什么耐心,什么安定,都是狗屁!每次见到这个女人,他都只剩下暴躁的份!
安夏原本没注意殿门口杵着这么大个人,反倒是王宝林,极轻地咳了一声。
微阖着眼出神的安夏这才回过神来,似有所觉,目光一瞥看见萧宝韫的身影,绛紫长袍上的金带明晃晃的,几乎闪了眼。
她眯起眼睛,眉梢蹙起,有些猝不及防。
还以为小皇帝自己能玩上两天,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她心中冷哼一声:嘚瑟啊,你不是硬气吗?
想是这样想,她仍旧露出笑意,只是朱唇似扬非扬的,带着两分挑衅:“真是稀客啊……陛下,您怎么有空跑臣妾这儿来了?”
萧宝韫猛一甩袖,也不答话,直接走进殿内坐在安夏对面,语气阴森森地:“上茶。”
这话明显不是对安夏说,准确地说,他连余光都没分给安夏。
静琳早退到一边,闻言拿出玉盏,顶着萧宝韫黑沉沉的脸色,将方才刚沏好的茶给他添上。
萧宝韫抿了一口,猛然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茶?”
静琳忙道:“陛下,这是贡茶院里新进的顾渚紫笋。”
萧宝韫冷笑一声,将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狗奴才,敢拿这个糊弄朕。味道沉了,叫贡茶院重新换过。”
不等静琳答是,他又捏起玉盏,指着一条不显眼的暗缝,声音暗藏火气:“你们婧辰宫穷成这样?朕赏的那些东西呢?不拿出来用,是准备放在库里落灰吗?”
静琳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被萧宝韫粗暴打断,指着宫殿的墙壁道:“这壁上的绘刻都褪色了!这里原先不是有颗蓝宝石吗,怎么空了,是不是哪个不要脑袋的给磕了碰了?”
静琳闭了嘴,看着新鲜的茶叶,完好的玉盏和金碧辉煌的绘刻,决定保持沉默。
什么蓝宝石空了什么的,陛下说是就是吧。
就见凌厉的目光扫过静琳,又挨个看过垂首的宫人,声音阴沉:“怎么,朕几天不来,就有不长眼的偷奸耍滑吗?”
宫人刷啦啦又跪下了。
安夏被一片“陛下恕罪”声喊得头疼。
正主面前,宫人还没正儿八经跪过几次呢,你倒好,一次两次三次的,全给你跪了。
心里又想笑。这是谁又惹了他,逮着谁都要撒撒火。
陛下你几岁了啊?今年刚满三岁吗?
就听萧三岁问道:“王宝林,你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萧宝韫:朕生气了!吃醋了!朕要发脾气!
静琳:……陛下说什么是什么。
萧宝韫(炸毛):说的就是你!朕记住你了!
有几个小魔鬼拍桌子砸板凳烧我头发地要加更。
几根头发而已,我会屈服吗?
我告诉你,我会!
……谁让我磨不过几个小妖精呢……沧桑点烟。
立个flag,营养液破三百加更(隐形术,大家假装都没有看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