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第五个季节》雨飒

5、时光雕刻的你和我

　　原来时光真的可以雕琢一个人。
　　记忆中的小女孩儿喜欢穿着休闲装，平底鞋，扎着马尾，眼角永远藏着狡黠的笑意。
　　和眼前人的装扮大相径庭。
　　黑色的OL风职业一步裙，白色修身衬衣下摆束在腰裙里，尖细的高跟鞋足足有6公分左右高，将身材比例线条不断拉长，硬是造就了过1米7的视觉感受。
　　不变的是那头乌黑的长发，并没有经过人工色素的浸染，扎了一个极低的马尾。整个人显得轻熟又干练。
　　顾慕辰微眯着眼，看着那抹背影，即便清瘦，该有的女性线条依然清晰可见。幽深的眸更显沉静，收回视线，不再做打量。
　　萧笑唱完歌，包厢里响起了热烈地掌声，程旭夸张地吹了声口哨
　　“你专业的吧，这珠玉在前的，我们谁还敢班门弄斧啊。”
　　“谢谢，你的中文学的真好。”萧笑礼尚往来地夸奖道。
　　程旭觉得萧笑这小丫头真是上道，人长得漂亮不说，更重要的是性子真是招人喜欢。
　　最后程旭也没觉得有压力，颇为自信的站到表演台上演唱了一首粤语版的《K歌之王》。
　　夏正凯最终没有来，编辑了一条微信给萧笑，解释如果没有危险的话他就不上去了，家里还有个怀孕的老婆，他不能在外面玩儿太晚，还要给孩子做胎教，就先撤了。
　　其实，在包厢的这段时间里，真正算的上热络的也不过是程旭和两个女孩儿，聊天和唱歌的一直都是他们。而另外的三人，谈话可以从军事扯到股票，又从股票扯到汽车。话题范围很广，多是女性不太擅长的领域。
　　几人在11点左右散场，分别前，程旭和李薇、萧笑互留了电话。
　　初夏的夜，和风已经裹挟着温热的气息，拂在人身上很是舒服。
　　钱柜所在的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依旧行人不断，霓虹弥漫。停车位上的私家车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多少。
　　萧笑接过李薇递过来的车钥匙，李薇晚上喝了几杯红酒，虽没有大醉，但隐隐有些眩晕。
　　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萧笑还有些小紧张。虽说考到驾照了，但实际自驾的机会并不多。貌似考完证之后，就再没碰过方向盘。
　　尤其晚上视线受阻，车子还夹在前后两辆车辆中，多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有些心虚的。
　　所以当“砰——”的一声撞击声响起的时候，萧笑还沉浸在云里雾里。
　　紧跟着后面那辆白色越野车的警报器就响了起来，在这深夜的大街上格外清晰刺耳，足足持续了半分钟。
　　“靠——这倒车技术。”
　　程旭忍不住啧啧称奇，他们一行人已经行至钱柜旋转门前的石阶上了，有幸赶上这一幕。
　　李薇原本是打算眯一小会儿的，这会儿倒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慌忙扭头往后看，透过后座的玻璃，能看到一辆白色的大型越野车头，正在亲吻她这辆红色的小甲壳虫屁股。
　　李薇忍不住在内心哀嚎了一声，幽怨地看着一脸抱歉的萧笑
　　“笑笑，我的车虽不值几个钱，但真没必要拿它去撞人越野啊，这好比蚍蜉撼大树，鸡蛋碰石头，一点胜算都没有，这是不理智的自杀行为啊。”
　　萧笑理亏地吐了吐舌头“失误，好久没碰了。先下去看看，警报器在响。”
　　两人推门下车，萧笑快步走过去，透过暗黄的路灯，看到小甲壳虫的屁股一块凹陷了下去，而那辆SUV车头大致没怎么受伤害。
　　“怎么样，严重吗？”紧跟着而来的李薇也弯着腰查看，将散落下来的长发别在耳侧。
　　萧笑手指将SUV的车头细致地摸了一遍，车头有指甲块大小形状的不平整，好像漆被蹭掉了。
　　“不严重，蹭掉了点儿漆皮。”
　　李薇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这车看着挺高档的，真要撞出个好歹，再遇上个难缠的车主，怕是要大赔一笔。
　　“你们搞什么，严重吗，要不要帮忙？”程旭的声音已经在几米开外响起。
　　四个男人陆续地前来，反正原本也是要到停车位开车子的，顺道绕过来问候一下。
　　两个女人已经直起身，同时扭头向声源处望去。
　　“没事，就蹭了一下，等车主来，商量一下赔偿问题。”萧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出糗的是自己。
　　顾慕辰在她的身旁站定，视线在两辆车子相撞处稍作停留。平静无波的眼眸在暗夜里更显得幽深清冷。
　　萧笑嗅到空气中隐约的清冽木檀香和淡淡的烟草味道，充斥在她的鼻尖，不断挤压身边的氧气。
　　捏着钥匙的左手不自觉地收紧，身体站的笔直，视线也不敢随便的乱瞟，紧紧地定格在对面程旭的身上
　　“还等什么车主，就这破车，也不过30来万，蹭掉它芝麻大点儿漆。自己百十来块就补了，用得着你们两个姑娘家夜黑风高的在这儿等人？”
　　程旭颇不以为意，压根儿就没觉得这是个事。这辆SUV也不过三十多万，到4S店补块儿漆撑死也就个小几百。不过车看上去挺新的，像是刚买不久，车主大概会小心疼会儿吧。
　　“要我说你们还是开车赶紧走吧，人家车主也是倒霉，新买的车还没磨合透呢，就被你们给蹭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心情的问题。放谁身上谁也憋屈啊。”
　　程旭有点儿幸灾乐祸，打趣说道。
　　“这，这样不太好吧。”萧笑敛眸，轻咬下唇，有些纠结，眉心轻轻皱起。
　　“拿来。”耳旁响起那道清冽沉稳的嗓音。
　　萧笑看着面前伸出的宽大手掌，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臂，麦色肌肤在微黄的光晕下泛出淡淡色泽。掌心纹路清晰可见，条条分明深长，智慧线横穿整个手掌。
　　“什么？”萧笑一脸不解，下意识地抬头望过去，撞进两孔幽深清冽的漩涡里。
　　顾慕辰定定地注视着，看着她眼中的疑惑与空灵，开口解释“车钥匙。”
　　“哦。”萧笑慌忙把手心的钥匙递到他手中。
　　顾慕辰接过钥匙，提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的手心干燥温暖，那把钥匙有着微微的潮湿 。转身，走向那辆小甲壳虫。
　　几个人都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坐进狭小的空间里，然后是汽车发动机的声响，一个漂亮的转弯，小甲壳虫像是条灵活游动的鱼，已经从拥挤的位置移到了空旷的空间上。
　　顾慕辰停好车，走过来，并没有把钥匙还给她们，而是冷静地开口
　　“你考到驾照了吗？”
　　“考到了。”萧笑有些羞赧，也不看他，小声地回复。
　　“嗯，有多久没开车了？”
　　萧笑不说话，沉默了小会儿，小声地嘟囔道“也没多久，就是2年前考完后没怎么碰车。”
　　顾慕辰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情严肃，看着女孩儿乖巧地站立，视线盯着地面，眼睛滴溜溜地转，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好不活泼。
　　也不再多言，看着李薇建议道“你今晚喝了酒，不宜驾驶。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还是不要把钥匙交给一个没有实际上路经验的菜鸟。”
　　萧笑抬起头，眸光中隐隐有不满。那只是一个失误，她当年考驾照可是每科都一次性通过，教练都夸她学习能力强。
　　李薇面露难色，那怎们办，没车她们怎么回家。10点半全市公交车都停运了，也可以叫滴滴打车，问题是她的小甲壳虫难道要在这里独自过一夜。
　　顾慕辰看出了她的小犹豫，向其保证“放心，车，我会让人给你开回去。你有两个选择，等开车的人过来载你回去，或者，我们当中的一人送你回家。”
　　他们四个人都是各自开着车过来的。
　　李薇看着萧笑，两人眼神做着无声的交流，萧笑对其挤眉弄眼，在心里呐喊：选择第一个，选第一个，只不过是多等一会儿。
　　李薇皱眉，眨了眨眼皮，出声“我选第二种。”
　　顾慕辰将手心的钥匙抛给严浩，让其处理。又对着程旭道“送她回家。”
　　程旭耸了耸肩，很乐意为女士服务。
　　萧笑自觉地跟着程旭，要搭一路顺风车。
　　“我送你。”顾慕辰叫停她的脚步“你们两个应该不住一块儿，程旭没必要绕远再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