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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沙·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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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水……”干裂的嘴唇动了两下,却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唤。无神的双眼逐渐适应了身边的黑暗,无力的挣扎着动了两下,却无法动弹。
“唰”封得严实的门帐突然被掀了开来,刺眼的光芒照了进来,刺得她的双眼隐隐发疼。
逐渐适应了阳光的眼睛再次睁开,只看到一个幼小的男孩站在羊毡铺的地床旁边边温暖的笑着,手里举着一个小碗,碗里装满了清水:“你醒了?要喝水么??”
她点点头,挣扎着凑到碗边,在男孩的帮助下一口气饮下清水,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一般。
“姐姐你叫什么?”男孩好奇的问。
“白箩。”
“姐姐是从东方来的么?”
东方?中国么??
看看男孩古铜色的皮肤和赤红的双眼,白箩骤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正在国外旅行,于是点了点头。
“啊~”男孩很高兴的凑上来:“你们的国家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的……”白箩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美丽,富饶,充满生机吧。”其实和大多数稍微富饶点的国家差不多吧……
半遮着的门帐在一次被掀了开来,一个大约12,3岁的男孩走了进来。
小男孩笑着扑了过去:“哥哥~~这个姐姐是从新国过来的呢~~~”
大男孩微笑着接住小男孩,把他放到一边走了过来:“身体还好吧?沙漠旅行是危险的,以后记得准备好清水和马匹,你怎么敢一个人什么都不带就在沙漠里行走啊?”
沙漠?白箩楞住了,又看看这两兄弟的容貌。
古铜色的皮肤……她记得自己好象是在法国旅行吧?什么时候到了中东……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男孩把提进来的草篮搁置在一旁,掀开表面搭着的布,露出一篮子的圆面包,掰下一大块递了过来:“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估计也饿了,尝尝看。”
“这里……”忽略掉男孩硬塞进来的面包,“这里到底是哪里?”
“克塞尔克塞斯遗迹。”又递过来一杯清水。
白箩迷茫的看着手里的面包,思考着这个地名:“克塞尔克塞斯……克塞尔克塞斯……遗迹???!”不可思议的望了一眼两个男孩的装束,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男孩们的装束很普通,统一的穿着白色的无袖背心,下身着着深色的长裤,如果硬要形容,那就只能说是过时,简直比乡下人穿得衣物还过时。而房间,粗看之下会以为是简朴大方,细看之下,才发现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摸了摸自己身下的羊毛质地的地床,虽然简单,却非常保暖,可以想象对这样的家庭来说是多么珍贵的物品。
没由来的,她觉得一阵悲伤,但是转眼即逝,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明白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又是沙漠,又是什么遗迹,加上这两兄弟显眼的古铜色肌肤,血红色的双眼,只要不是笨蛋,自然都会觉得有问题,白箩很显然不是笨蛋。
“你们在沙漠里发现我的?”
“恩。”
“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沙漠?”
“恩。”两兄弟继续点头。
“……”白箩沉默了。
“……我…能...出去走走看么?”
大男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昏迷了很长时间,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
看着白箩坚定的眼神,他模仿大人的语气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今天外面风大,披件衣服比较好。卡卡,你把那个箱子打开,把那件白色的长袍取出来。”
他指指墙角的箱子,叫卡卡的小男孩连忙跑过去打开箱子,几乎用的拖的取出了那件比他的个子长了不知道多少的袍子,递给了白箩。
白箩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笑容,但是转瞬即逝:“谢谢。”
白箩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昏迷太久,初时难免觉得脚步虚软,有些站不稳,只好扶着墙让腿逐渐恢复知觉。终于感觉到身体能够自由行走,于是接过长袍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屋外到处弥漫着沙尘,残败的古墙层层堆积着。不远的角落里有一个小池溢满了泉水,家畜围在四周汲取着水份,三三两两的人则从旁边的水井中提出干净的泉水用于生活,让这个沙漠中残破的遗迹看上去多了那么一丝生机。
白箩仔细的看这片遗迹,大脑一片混乱:“我怎么到的这里?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白箩不自觉的进入了遗迹的深处。罗马式的柱子一根根矗立着,虽然已经残败得没有了屋顶,可是从柱子的数量,以及剩余墙壁上的浮雕可以看出这屋子以前的巨大和美丽。
更让她吃惊的,是正面那块墙壁上刻制的图案。两头龙在中间,五个太阳,被五边型串联,围绕着这些的是三重圆,圆与圆之间刻着完全陌生的古老文字,不是象形文字,也不是楔形文。
说吃惊,是因为这是白箩记忆中最后的印象,不过地点不是这里,而是她旅行时的法国古堡。
那么,中间发生了什么?和这个图案有关么?
因为不放心而跟来的卡卡见她半天不说话,便告诉她:“这里是神殿~”
“神殿?”太阳的符号,双头龙,代表包容的圆,这些代表什么?白箩更加迷茫。
说到神殿,她本来以为这是供奉太阳神阿波罗的神殿,可是却有马上打消这个想法,先不说这是什么地方,首先她在法国古堡的地下室也曾看到过相同的图案,两者之间应该不会仅仅是信仰这么简单的关系。
“那么……我还能回去么……”望着逆光中的石壁,看着经久不衰的图案,少女喃喃细语。
这里没有她和蔼的父母,也没有她熟悉的朋友,有的只是毫不熟悉的世界,毫不理解的文字和风俗,毫不熟悉的陌生人群。她想回去,想回到亲人的身边,想在母亲温柔的话语下,静静的享受每天空闲的时光,然后聆听父亲的教诲进入沉睡。
她很迷茫。
一切都在莫名其妙中发生了,一切都在莫名其妙中消失了,一切都莫名其妙的被改变了……
看着墙壁上陌生的古文和图案,想到以前痴迷过很久的符号学。图案其实就是另类的符号,只要是符号就有它特定的意义,只要找出它的意义,那么,一切就在眼前。
风猛烈的吹着,沙尘将一切都弄得浑浊不堪。在灼热的阳光和风沙的侵袭下,白箩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不堪。
忽然,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握了握拳,平静的拉起长袍上的帽子遮住风沙,一步缩进了阴影之处:“我会回去的,既然我能来,那么,我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