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旅途》小琪

24、第 24 章

　　Part 35

　　虞帅做了什么，叶芷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于她而言，虞帅再怎么样，那都是她嫂子，是护着她长大的大姐姐，再无其他。
　　只如今的她沉睡在槽中接受调养，恍若睡美人，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自是不清楚张家的所作所为已惹恼了那个好脾性的大姐姐。
　　黑子缚沉默看着。
　　旁边，曲婷婷满目不忍。
　　她是知道的不如卿语多，也没叶芷那么懂，对那些数据也不敏感，可看那一叠报告，她也觉得揪心。那一排排的图样和解析，哪个不严重了呢？
　　“小七会好的。”
　　她像是在劝自己一般说。
　　“肯定的。”
　　张家的帐，他会一笔笔算下来，一项不遗漏。
　　黑子缚安慰道。
　　“哥，那手……”
　　曲婷婷早注意到叶芷不正常的手，只不好问，犹豫再三，她终究忍不住问。她相信卿语，叶芷会没事的，同样她不想她变成残疾。
　　黑子缚摇头。
　　按住她肩膀，让她别再提了。
　　曲婷婷会意，只觉得梗得慌。
　　怎么会……
　　“哥，我也去吧。”
　　“好。”
　　黑子缚同意了。
　　“小七，等我。”
　　隔着透明的玻璃，曲婷婷向叶芷保证，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会给她一个交代。时代不同，很多事都没那么多限制，做什么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借着力，做些什么并不是难事，只要有心即可。
　　只要人还安好。

　　Part 36

　　外面发生的事，叶芷是不知道，李云鸢这未必不清楚。他心惊胆颤的看叶芷再次进入了梦境，瞧着那梦中迷宫说不出的恐惧。
　　虽不是同一个，谁又能保证这没关联？
　　他是没胆子的。
　　冰蓝迷宫层层叠叠如山峦，比之土黄迷宫也没好多少，流水的声音多少妨碍到行动，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她走走停停，心几乎提在嗓子眼那下不来，就担心一个不好再来一次。爱丽丝梦游记是挺有意思的，可真来就不好玩了。
　　上回才把手给折腾成这样，这回呢？
　　别要了命就成！
　　这是最低底线！
　　多的危险，他再不能接受。
　　但幸好……
　　叶芷并未走出去。
　　通关口，她找到了却没下去。
　　那是个水潭。
　　那些年带来的阴影还是太深，望着那深蓝色，叶芷就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胸闷得很，只得退让开，这才感觉好些。
　　李云鸢跟着松了口气。
　　随即，被警报声惊动。

　　外面

　　正和虞帅通话的卿语被警报声吸引来，连忙跑上楼，上前操作控制台，看急剧变化和波动的数值心惊不已，为何那么突然？本得到控制的异化细胞在极短的时间内以爆发式速度增长，毫无预兆，令他无从下手，刺激点在哪？
　　是什么刺激到了叶芷？
　　卿语想不通。
　　屏幕上的数值监控在发出警报，红色边框的大写字母章闪动，格外显眼。卿语看着几乎喘不上气来，发出警报的数值太多。
　　腔内压
　　颅内压
　　血氧
　　血压
　　肾上腺素
　　……
　　多个数值在短时间内浮动变化，卿语只得随机调整药物输送量并大声喊张超，让他联系黑子缚。这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但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他不能放弃。
　　小七……
　　卿语盯着屏幕的眼睛几乎充满血丝，愤怒而无力的想着该如何解决，后头，被喊来的张超看着一大片红的屏幕几乎站不稳。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转身，下楼拨通电话。
　　卿语没看到的角落，他面上落了泪。
　　咬着拳头，不知该怎么说。
　　“怎么了？”
　　知道他们轻易不会联系他的黑子缚肃然，心里砰砰直跳，就担心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张超带来的也确实不是好消息。
　　“黑子……”
　　“出什么事了？”
　　“算我求你，快点动手好不好？”
　　张家那边是真不能留了。
　　再留下去，他真不知道小七什么时候会咽气。
　　“小七怎么了？”
　　黑子缚的心一下提起来了。
　　“…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卿语呢？”
　　“…他在抢救。”
　　张超吸着鼻子，决定了，若是黑子缚还不出手，他就出手，小七这回若是能抢救回来还好，若是抢救不回来那该怎么办？
　　黑子缚沉默。
　　能让张超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卿语在抢救，那事态已经很严重了。一般情况下，能力范围内能处理好的事都不会电话联系。
　　真的……
　　真的那么严重了？
　　黑子缚不免茫然。
　　他看着周围，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平生自负自己能干却也有做不到的。
　　曲婷婷亦是无力。
　　她该怎么办？

　　内心世界

　　唯一能知晓外界情况的李云鸢闭了闭眼，手握成拳，犹豫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强行打破壁垒，冲进梦境，抱着叶芷沉入水潭。
　　叶芷惊惶，忍不住的挣扎。
　　外面动作亦跟着挣扎。
　　她忍不住扒着脖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
　　直到从水潭最深处，来到另一处地点的时候她依旧喘不上气，恐惧给她带来的身体影响太大了，本身躯干也跟着在挣扎。
　　卿语越看越是心惊。
　　叶芷的反应太大了。
　　体温也在急速降低。
　　心跳…
　　心电图…
　　卿语看着看着，只能险中求险，将叶芷先从容器中带出来，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叶芷呛咳着醒来，人还在挣扎。
　　卿语压她不住。
　　喊张超。
　　张超正往楼上跑的间隙，叶芷眼前浮现的仍是梦境的景象，她还没从新的火红洞窟迷宫中脱离出来，体温迅速升高。
　　烫得卿语手心通红一片。
　　恍若自燃。
　　卿语心惊的将溶液漏出来浇在她身上。
　　“水，水……”
　　仅一瞬的清醒让叶芷爬向门口，她要水，再没有水，她会被那些火焰蒸干的。体表温度攀升中，狰狞的青黑纹路再次浮现，顾不得多少，张超扯过窗帘，将人一裹，半抱半抗就跑，被烫伤的卿语紧随，连忙去开水龙头。
　　水淋到身上就是一阵水蒸气，看得两人心惊。
　　淋得透湿，叶芷仍在挣扎中。
　　梦境的火焰洞窟迷宫，浴火重生的麟，之前埋在体内的药，无一不让她备受折磨，作为引子的张家人的血同时作祟，更是给她的境地雪上加霜，使得她几乎无力反击。但就这么认输…绝不可能。体内的血性和外界冰凉的水引来的一丝清明都使得叶芷不愿放弃，她挣扎着，挣扎着，在麟的身形几乎显现在外界时，出手了。
　　只那一瞬，带有花苞的荷花枝干瞬间穿透麟的头颅，麟顿住的片刻，根根荷叶枝干缠绕上来，麟挣扎，火焰烧掉多少，还有更多上来，根根绿杆被血染得焦黑，叶芷努力的利用水生木，来克麟，只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云鸢没有伸手。
　　她的能力打了何止一半折扣。
　　“动手！！”
　　叶芷低吼。
　　李云鸢仍没有动。
　　他看得到，麟掉了多少鳞片，受了多少伤，叶芷身上跟着出了多少，但他不动手，不意味叶芷不会动，她眼中杀意头回那般清晰。
　　“就凭你个畜生也想制住我？”
　　叶芷半直起身瞪着现形的麟。
　　露出嗜血的笑。
　　手无寸铁的对上有尖齿利爪的麟，碰上那坚固的鳞甲啊，指甲片片碎裂，看得卿语心惊，他和张超同样看到了那麟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伤不到，只能是看着，看着叶芷对上那头麟，看着叶芷身上的纹路随之变化……
　　那呼之欲出的麒麟？
　　还有，那活生生的？
　　卿语头回觉得这个世界有问题。
　　他的三观都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