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共闯（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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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想到。”
陆小凤一副很狼狈的样子，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
“可是你们大概更没有想到吧？”
“什么？”
陆小凤突然迅速地蹲了下去，按下了关门的机关。
在这之后，他一反手，将花满楼用力推了出去。
铁门很快就落了下来。
“陆小凤！！”
花满楼几乎是无意识地喊了出来。他焦急地在这一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傻子！”
他猛地将拳头砸向铁门，却感觉手被紧紧地握住了。
“花公子说谁是傻子？”
“陆小凤……”
花满楼忙去检查陆小凤，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可是陆小凤却向旁边一躲，躲开了花满楼检查的手。
“我没事的。妙容真的在帮我们，她留下了一个开门的机关，还留下了一个关门的机关。不过那帮老狐狸……应该很快就会找到那个机关的位置了。”
“所以快点走，花满楼。带着伯父快走。”
“我们三个一起走。”花满楼很固执。
“你……”陆小凤还欲劝花满楼，却突然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如深冬的梅，带着凛冽的寒气。
一剑出，万物静。
“西门，你每次都来得那么及时。”
“求你把花伯父带走，一定要把他安全地带回江南花家。不……还是带回你的万梅山庄……我怕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花家的位置，还会去找麻烦的……”
“可是你……”西门吹雪看一眼陆小凤，眼神里略过一丝担忧。
他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几乎是毫无血色。
“我没事，不是好好的吗？”陆小凤挤出一个笑来，“别担心，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花满楼，你和西门一起走。你也受了伤……带着我，走不了的。”
“你说什么胡话。”花满楼紧紧握住了陆小凤的手。“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楼儿……”久久没有说话的花如令突然发出一声呼唤。
“爹，你快走吧……我和陆小凤，会安然无恙地回去的。”他握着陆小凤的手握得更加坚定了。
“你们两个……”花如令楞楞地看了一会他们，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长叹了口气。“罢了……”
“等你们安全回来……带着陆小凤一起回家来吧……”
说罢，他便和西门吹雪走了。
西门吹雪轻功即便再怎么好，再怎么举世无双，也只能带走他一个。
儿子已经长大了。
他有什么样的决定，也都由得他自己。
他爱谁，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也只能祈祷他们两个平平安安。
而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给他们两个添什么麻烦。
所以他再怎么担心，放不下，也都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走了。
看花如令和西门吹雪已经远去，陆小凤和花满楼都长长舒出一口气。
就算是付出了代价，也还算是把人救了出来。
而陆小凤和花满楼紧紧握着的手却渐渐地松了。
他缓缓地倒了下去。
“陆小凤！”花满楼一惊，连忙伸手接住他。
“你感觉怎么样？”
他向陆小凤身上摸去，鲜血染红了双手。他的手不禁颤了起来。
陆小凤苍白的脸上却绽放出一抹微笑。
“我还以为花伯父会想打死我……”他笑着附在花满楼耳边吐出一句气音。
“我拐走了他的儿子……”他重又握住了花满楼的手，尽管无力，也握得紧紧的。
“但是却没有保护好他。”
“你别再说了，陆小凤，不要说了。”花满楼突然倾身抱住了陆小凤，将他搂得很紧很紧。
仿佛他稍微松一松，陆小凤就会化为凤凰飞走了。
他不舍得。
花好似就是为了凤凰而开；凤凰走了，花也就没了盛放的必要，到了该落的时候。
陆小凤突然觉得心很痛。
如果绝情玉碎的毒真的无法可解……那他真的不放心花满楼一个人在这世上。
留下来的人，总是承受着生离死别的痛苦。
他也不忍心。
不如把我忘了吧，花满楼……
你这个样子，我走都走得不安心。
“别这样，花满楼……”他真的想将面前人揉进骨血，可还是狠心地将他推离自己。
“我只是受了点伤，可能只是累了……”陆小凤喘了几口气，安抚地拍了拍花满楼的背。
“你快点走吧……那扇门挡不了那帮老妖怪多久的……”
“那你怎么办？陆小凤，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你自己留在这里，我还怎么能一个人离开？”
“可是我，我真的……”
陆小凤感到心内一阵剧痛，仿佛有刀在向下剜肉，而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花满楼的脸，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而那个轮廓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我真的……”
后面的话，他再说不出口。
陆小凤用尽最后的气力，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在他的眼睛里，那天上的光，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花满楼，太阳落了。”
“天渐渐黑了……”
“你看不见，我讲给你听……现在外面的彩霞很美，映照得整片天空都是彩色的。”
“花满楼，我想念百花楼的酒……”
陆小凤断断续续地说着，而花满楼也由他就这样说着。
“花满楼……”
“嗯？”仅仅出了这一声，花满楼就发现自己有点哽咽了。
可是他得不到回音。
没有声音了，再没陆小凤的声音。
他这才发现，和自己的手，紧紧交握的另一只手，早已经松了下来。
指间仅存一片冰冷。
“陆小凤！”他终于紧紧揽住陆小凤，难以自持地喊了出来。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打在了陆小凤的脸上，发出声响；天好像真的渐渐黑了下去；大概心死就是如此吧？
即便是双目失明的时候，心里也没有这样绝望。
此刻他的呼吸，也一并被带走了。
就好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是啊，他是自己的生命，又怎么是区区一双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共闯（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