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双方的协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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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已过，下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全然没有清晨的凉爽与温和，像是刚觉醒过来的狂躁的猛兽般不留情面，咆哮着要撕裂一切。
洛菲尔的红发动了动，白色的衬衫灼得人眼生疼。
“现在我们去哪里？”他问道。
黑主优姬笑着指指前面的冰淇淋店：“我们去吃冰淇淋好不好？我很喜欢吃这家店里的冰淇淋呢。”
洛菲尔挑眉：“冰淇淋？”
“切，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去吃面。”没有理会洛菲尔的疑惑，锥生零径自对黑主优姬说。
“零，可是，我想吃冰淇淋啊……那这样好不好？我们投票决定，濑口君，你怎么……”黑主优姬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濑口冬马，却见那人独自站在一个小铺子前，专注的表情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洛菲尔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阳光下，金发的男孩站在一个钥匙扣面前，祖母禄般碧绿的双眸静静望着那个钥匙扣，仿佛是天使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洛菲尔朝他走去——悬挂在店前的钥匙扣呈倒立的银白色十字架状，四方皆镶有赤色纹路，蛇一样的纹路蜿蜒到各处。倒立的十字架中间没有普通十字架所嵌有的耶稣救世主，反而，是一颗火焰般灼眼的红色宝石，血般的颜色弥漫到各处，妖异的夺目。洛菲尔愣愣地看向自己胸前所佩带的宝石，恍惚间竟似又回到了那日。
……“洛菲尔，你果然很适合红色。”银白的眼眸放射出夺目的光华，面前的少年对着自己露出春风般和煦的笑意……
……“是这样吗？我也这样认为呢。”那时的自己同样一脸笑容地回答。……
他忽然苦笑一声：已经过去了千年的往事，为何现在仍然铭记？明明已经在千年前就失去的人，为何现在仍会想起？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把目光移到濑口冬马的身上，男孩依旧一脸淡然地望着眼前的钥匙扣，只有一双翡翠色的眼泄露出那丝想要的光。
洛菲尔伸手拿起钥匙扣：“我想要买这个。”
濑口冬马一怔，回过头来：“洛菲尔先生？”
洛菲尔挑眉：“怎么？看到我很奇怪吗？”
——曾几何时，以为这世上只有那人才具有那样温柔的笑容。曾几何时，以为这世上只有那人才具有那样包罗万象的气质。可是……
“不，只是我以为您和优姬小姐他们在一起。”濑口冬马摇摇头，习惯性勾起的唇角飞逝抹淡然。
“哦？是吗？”洛菲尔笑着接过钥匙扣，递到他手上，“喏，给你。”
——曾几何时，自己想要保护的，其实也只有那一抹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笑，而不是，后来那人被仇恨所污浊了的心。曾几何时，自己想要保护的，其实也只有那一双永远干净淡漠的眼，而不是，后来那人被仇恨所混沌了的眸。
“给我？”濑口冬马显然一愣，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洛菲尔，但却无法自那双澄澈的蓝瞳里看出任何。微微笑了笑，他便接过钥匙扣，和风拂过衣角，金色的发飘荡起耀眼的弧度，仿佛和对面的火红纠缠在一起。
“谢谢您，洛菲尔先生。”
洛菲尔不置可否地挑眉：“不客气，冬马。”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相似的人，只是，偶尔的相遇忽然让自己分不清究竟谁是谁，究竟，谁才是真，谁才是假，谁，才是他……
“洛菲尔先生？”濑口冬马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静静地凝视他，翠色的眸似是洞明一切。
洛菲尔笑着转脸，黑主优姬和锥生零正站在不远处的冰淇淋店前。
“我们去找他们吧。”他说道。
濑口冬马点点头，阳光下，赤发似火的少年如同虚空中的幻影，下一秒就消失无踪。
天穹瓦蓝瓦蓝，万里无云。
“咦？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了他们呐。”洛菲尔忽然顿住脚步，疑惑地开口。
濑口冬马蹙眉，隐约有什么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他环顾四周，周围人烟熙攘，并没有丝毫异常，可是……不愿放过每一个人的表情变化，眼尾处似乎看到一个用斗篷覆盖全身的人影。脑海里闪过那日初来时的吸血鬼，他说：“洛菲尔先生，您说您可以嗅到优姬小姐血的味道对不对？那么，您可以找一找优姬小姐究竟在哪里吗？”
洛菲尔愣了愣，立刻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优姬和那个小鬼一起出事了？”
“是的，很有可能。”濑口冬马点头，“因为，我刚才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和那日攻击我极为相似的影子，而且，您刚才也说过，才看到他们站在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不见呢？所以我想，一定是优姬小姐美味的鲜血吸引了那群吸血鬼。”
洛菲尔轻笑：“好，我明白了。”他凝神，片刻后就朝后走去，“这里。”
濑口冬马颔首跟上，他们逐渐朝无人地带走去。
同一时间，黑主家的书房。
玖兰枢静静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而对首，则坐着此刻主动邀约的黑主灰阎。
“你好，枢君。”黑主灰阎将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微笑。
玖兰枢慵懒地勾唇：“你有什么事吗？黑主先生。”
“有。”黑主灰阎毫不忌讳地坦言道，“我希望建造一所能够让吸血鬼和人类共同学习的学校，进一步实现我让吸血鬼和人类和平共存的理想，所以，这一次找你来主要是希望可以得到这里的亲王，身为纯血种的Elder的你的首肯。”
“哦？”玖兰枢喝下一口咖啡，“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带领我手下的吸血鬼一起加入到你的学校中，同人类和平共处？”
“没错。”黑主灰阎颔首，杯中，咖啡溅起一圈淡淡的涟漪。
“没有问题。我也希望，人类可以和吸血鬼和平共存。”玖兰枢将咖啡杯轻轻放到桌面，身后的长崎葵却蹙紧了眉：“枢大人，这不可以的，我想大家应该都不愿意同意，况且，”她嫌恶地看一眼黑主灰阎，“我们为什么要跟这种低等生物妥协？”
玖兰枢摇头：“错了，并不是妥协，而是共存。”
长崎葵一愣：“可是……我们完全有能力……”
“千年圣战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的太多，人类，有的时候的确是不能够小窥的。我并不是害怕人类这种存在，而是，不希望再有任何吸血鬼牺牲。”玖兰枢看向她，红棕色的眼底有悲哀的光芒一闪即逝，淡淡地望过去，白皙的面容似乎能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长崎葵怔在原地，半晌，才讷讷道：“是，是的，我明白了，枢大人，一切都会遵照枢大人的决议而进行。”
“嗯。”玖兰枢微微点头便又看向对面的黑主灰阎，“不过，那位洛菲尔是怎么一回事？他并不是普通的纯血种。”
黑主灰阎愣了愣，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周围的气氛，僵滞片刻。
“勒森巴。”黑主灰阎眯起眼，淡淡道。
“勒森巴？”玖兰枢睁了睁眼，只是一瞬间就再次恢复平静，一旁的长崎葵却怎么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震惊：“什么意思？勒森巴？还是，勒森巴的纯血种？”
“勒森巴。”黑主灰阎一字一顿地重复道，“Antediluvian，十三血宿之一从上古醒转过来的最强的吸血鬼。该隐的孙子。”
长崎葵的脸色煞白，玖兰枢维持着表面上的波澜不惊：“果然是这样。”
“您……您早就猜到了？”长崎葵呆呆地回头，迎向玖兰枢高深莫测的面。
玖兰枢点头：“并不是全部，但大致上还是猜到一点，毕竟，可以给我以压迫感的吸血鬼可以说从来都没有。”
长崎葵愣住：连枢大人都感到有压迫感……那么……她竟然和那样的家伙战斗过……
“可是，Antediluvian不是在千年圣战后都进入休眠了吗？照理来说，他并不应该苏醒。”玖兰枢继续说道。
黑主灰阎双手拖住下巴：“关于这个我也不是那么的清楚，估计应该和那个男孩子有关系。听说是因为那个男孩子的缘故他才醒过来。”
“因为那个男孩？”玖兰枢垂下眼帘，“Antediluvian因为一个人类而醒来，这……”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玖兰枢霍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喃喃道：“这股感觉是……Level E？优姬……”玖兰枢下意识地推开门，树被风吹得狂乱舞动着身躯，阳光被一层浅浅的灰色笼罩，身后跟出来的长崎葵不自禁地瑟缩一下身体，面色苍白如纸。
玖兰枢立在原地，忽然飘忽一笑：“看来，不应该会出什么问题……不过……”眼眸转为艳丽的火红，他再次闭了闭眼，看来，又不受控制的抵抗那股压迫了呢。呵……
“准备离开了呢，葵。”玖兰枢对着硬着头皮跟出的属下微微一笑，转身走入屋里。
——Antediluvian，十三血宿吗？果然名不虚传。
“那么，黑主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他站在门边，淡淡扫黑主灰阎一眼。
黑主灰阎笑得灿烂：“好的，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枢君。”
玖兰枢勾唇：“不过，你还是应该小心他，Antediluvian，和普通的吸血鬼完全不相同。”
“我知道。”黑主灰阎赞同。
“必要的时候，或许会造成极大的后患，他们的想法，甚至是思考的方式都和现在的我们有极大的区别。特别，是属于魔党的吸血鬼，勒森巴，他们被称为‘优雅的堕落者’。”玖兰枢继续自己的观点。
黑主灰阎站起身：“可是，我觉得洛菲尔先生并不是坏人，我倡导着人类与吸血鬼和平共存，自然，也希望洛菲尔先生能够支持我们的观点。况且，若连洛菲尔先生都愿意接受的话，我相信大部分的吸血鬼都不会表示反对。”
“哦？是吗？”玖兰枢挑了挑眉，转过身，“我明白了，既然你觉得这样好的话，那就这样好吧。先告辞了。黑主先生。”说罢，径自转身离去。
原地，只剩下黑主灰阎一人。他看着已经冷却的咖啡杯，叹息：“‘优雅的……堕落者’吗？”
屋外，狂风大作，树被挤压得几乎破碎。
这……就是Antediluvian的力量？这里都已经受到这样的波及……呵……不知道这次猎人协会是否会派猎人过来呢？黑主灰阎苦笑。
真是麻烦……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五章：双方的协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