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披露的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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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菲尔百无聊赖地靠在月之寮的沙发里，发若波浪一样徐徐绽开。优美的唇角时不时勾起丝笑，淡淡的笑容不真实宛若虚幻。他握着咖啡杯，又仿佛透过静置的咖啡看到了其他什么。
胸前红宝石闪亮，克里斯汀娜拖着蓝堂英坐在他身边。
忽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洛菲尔微微侧头，一条拓麻带着支葵千里往门口走去。
“啊，你们去干什么？”意识到可能脱逃的蓝堂英站起身，问道。
一条转头微笑：“枢让我们去负责解决一只Level E。”
蓝堂英眼底放光：“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他作势起身。
克里斯汀娜紫眸一闪，手已经先一步拉下站起来的蓝堂。她说：“祝你们狩猎愉快。”
洛菲尔爆出声轻笑。
一条颔首，刚要说什么跟在身后的支葵重重打了个呵欠。温柔的笑变得些许无奈，二人陆续舍弃蓝堂关门离开。蓝堂英郁闷地挪到旁侧，却不料克里斯汀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靠到他肩上。金发流泻满地，与沙发的颜色相对比。她笑得满脸得意，宛如一位女皇。
蓝堂英身体僵直。
克里斯汀娜说：“既然没人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好了。”
洛菲尔点头，终于将拿了许久的咖啡喝下。
“殿下，你把濑口冬马变成了吸血鬼？”克里斯汀娜径自问。
蓝堂英的眼神一闪，脸色微微苍白。显然那一夜发生的事至今仍令他毛骨悚然。
洛菲尔毫无顾忌地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凝视着杯中液体不断翻滚，眸光微亮：“没错。”
克里斯汀娜神情凝重：“殿下，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你的力量是血族中首屈一指的。继承了你血缘的力量，你应该明白濑口冬马将会面临如何的道路。你真的想清楚了让他成为吸血鬼吗？或者说，只是你的一时兴起？”
洛菲尔眯起眼睛，周遭瞬间黑暗，蓝堂英瑟缩一下脖子。
“克里斯汀娜，我不记得你有资格管我的事。还有，我也不记得你有资格对我下任何命令。”洛菲尔说，面上笑意未改，但眼里的神色却明白地在说克里斯汀娜无意踩进他的雷区。
克里斯汀娜面色微白，蓝堂英只觉肩上倏然一轻，就见克里斯汀娜单膝跪倒在地。
“殿下，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提醒您，如果要将一个人类变为血族的一分子您应该考虑的事情而已。并且现在是多事之秋，我想殿下也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才对。”她恭敬地颔首，第一次对面前的血族用上了敬语。
周围有风吹起，洛菲尔目光辽远，身上伤疤隐隐作痛。他没有回答，偌大的客厅一片寂静。钟声滴答。窗外夕阳西下，湛蓝的眼仿佛透过血色残阳看到了其他什么。云霞万千，比不上那眼眸的变幻。
洛菲尔起身：“我当然知道。”
——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把他变为我们的一分子。尽管比不上我所拥有的力量，但至少，能够顺利在无数血族里保护他的生命。
克里斯汀娜微怔，还未反应过来洛菲尔便推门离开。客厅里又只剩下她和蓝堂英。暮色四合，克里斯汀娜低声叹息。蓝堂英却仿佛终于松了口气，姿态愈发随意。
二楼，玖兰枢看着所有的变化，目光深邃无边。
支葵千里和一条拓麻走在大街上。尽管身穿便服，但华丽的外观仍然使二人受到无数注目礼。索性此刻行人渐稀，倒也并未遇到太多如黑主学院日间部一样的花痴。一条拓麻手上握着武士刀。古老的刀刃烙印着年代的久远，同样，体现出在一个地方生存的种族逐渐受到的文化影响。支葵千里时不时打出几个呵欠，银眼惺忪，他走路几乎都在摇晃。
“一条先生，究竟那个Level E躲在哪里？好麻烦，一直不出来……”支葵千里终于出声抱怨，脚步不停。
一条拓麻温柔地安抚道：“呵呵，支葵，应该马上就可以找到了，我已经快要感觉到那家伙的气息了。再忍耐一下吧。”
支葵千里晃了晃头，突然“啊”了一声。
小小的巷子中，黑主优姬没有发现危险的临近。旁边有无人要的竹竿木棍。似乎是不小心，又仿佛是冥冥中的注定。黑主优姬的手被猛地挂出一道小口子。小小的口子里边有血流出，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但也足以让不远处的吸血鬼沸腾。
他从高处直接跳下，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
黑主优姬一呆，狩猎女神迅速拿出，却因承受力量太大而被弹开。Level E穿着大衣，血红的眼睛代表着已经失去了任何理性。他开合着嘴，喃喃吐出几个音节：“你的血，好香，把它献给我吧！”
黑主优姬怔住，身后锥生零猛地出现，一个英雄救美拾起狩猎女神便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他狠狠瞪着对面的Level E，眼神略微复杂。他并没有下杀手。双方只是这样对峙着，紫红的眼中蓦地闪过丝光。
对吸血鬼的厌恶，同样也对自身厌恶。
Level E再度往前冲来，锥生零一愣，没有给他思考另一柄刀凭空插入。Level E被断为两节。夕阳西下，朝这里走来的一条拓麻面上净是温柔的笑。他平静地收起刀刃，原地只剩下Level E的衣衫。支葵千里闷声道：“交给你一个人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让我也跟着来……”
黑主优姬的身体瘫软，她坐在地上：“一条……一条前辈……他们，不也是吸血鬼吗？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条拓麻笑得依旧和煦若三月春风：“优姬，晚上来月之寮，到时候我就会告诉你。”
说罢，径自和支葵千里离开。
锥生零凝视消失的Level E，眼神愈发复杂。
黑主学院的钟声晃荡着响起，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夜晚的来临。
夜，血族们活跃的时间。
洛菲尔站在教室前。濑口冬马正在整理一天下来的书籍。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比白日多出分撕心裂肺。他像被迫来到尘世的仙人，因脱不出红尘的镣铐而多出分悲哀。
“好了吗？”洛菲尔问，教室回荡他的声音，周围一片静谧。放学时，人总是走得特别快。
濑口冬马回头一笑：“好了，洛菲尔先生，谢谢您特地来这里。”他朝洛菲尔走去。
洛菲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呵，不用谢，我们走吧。”
濑口冬马颔首：“好的，洛菲尔先生。”
今天月之寮的大门没有如期打开，因为今天是一条拓麻的生日。所有日间部的崇拜者都失望离开，背负着黑暗，更添一丝苍凉萧条。理事长不在，在收到通知不久后，他已然前往猎人协会。洛菲尔和濑口冬马走在校园里，哥特风格的建筑颓废地挤压人心。
濑口冬马忽然说：“洛菲尔先生，请问如果我变成吸血鬼的话，需要转到夜间部去吗？”
本来是开玩笑，洛菲尔却回答得异常认真：“这随便你，毕竟日间部转到夜间部从来没有过先例。况且，我和黑主灰阎商讨的时候他也更加支持你留在日间部。毕竟，你本来是人类，或许人类的生活，更加适合你。”
余晖不见，夜月惨淡。惨淡的光映照洛菲尔的侧脸。明明带着微笑，却无奈到令人喟叹。
濑口冬马没有回答，随后也笑出声：“呵呵，洛菲尔先生，我开玩笑而已。”
说罢，一致无言。
风拂过周围树叶沙沙作响，步履清晰，不远处是属于宴会的灯火与欢畅。他们的身后同样有两抹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锥生零危险地握紧手中枪，却掩不住早已停止的心跳胸口中的慌乱。
黑主优姬愤恚地瞪他：“零，你在想什么？一条前辈又不会伤害我们，你带这个东西去做什么？这样太不礼貌了！”
锥生零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们是吸血鬼，如果像上次那样伏击，你觉得我们可能随便他们宰割么？优姬，你太天真了！”
黑主优姬蹙起眉，一手夺过锥生零的枪，刚动了动嘴旁边已有另外的声音响起。架院晓出现在他们面前，锥生零刚要拔枪他先一步开口：“别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拿出来。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心里却在诅咒某个本来答应一起却中途违约的表亲。
架院晓转身引路，也不理会身后人是否跟上。
于是，长夜漫漫，如水月光照亮前路，勾勒一地银色波光粼粼。
总算愈发接近宴会举办场所。
四周张灯结彩，七层蛋糕置于铺满白色桌布的桌面。人影无数，皆端着透明酒杯，血红的液体缓缓入肚。时不时，有血族不小心割破手腕，身侧的同伴便秉着不能随意浪费重要食物的信念点点喝下。锥生零满脸嫌恶，黑主优姬有些胆颤。
玖兰枢坐在上位，但他的旁边还有另外的位置。
另外的位置没有坐人。洛菲尔拉着濑口冬马走在下面。宴会的喧嚣与他无关，甚至周围。他只静静地给濑口冬马讲述着关于成为血族后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认真讲述。濑口冬马也听得极为认真。他们的周围是真空地带，没有吸血鬼愿意接近这位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强大王者，他们惧怕着，所以他们不愿以身体来靠近。
宴会热闹异常，正在黑主优姬疑惑的时候一条拓麻已经微笑着走近：“优姬，今天是我的生日Party，欢迎你们的参加！呵呵！请尽情的吃吧！”说着，举杯示意。
暗夜的血族从来是优雅的存在，投足之间，皆如此。
黑主优姬刚有此感想，身体已突然被人抱住。冰凉的触感，并不是人类。
她有些呆滞地侧头，锥生零面目全黑。整个人也嘶嘶散发着黑气。高座上的玖兰枢微微蹙眉，俊美的容颜露出丝不爽。
克里斯汀娜蹭在黑主优姬身上：“可爱的小猫咪，你就是黑主优姬？哈，那天没有好好看，果然长得好可爱呀！再介绍一次，我叫克里斯汀娜哦！别忘了！”
黑主优姬愣住，意识到姿势的奇特，她尽量保持着声调的平稳，奈何周围血族都施以奇怪的表情。玖兰枢忽然开口：“优姬，到我身边来。”
克里斯汀娜挑眉，识相的放开黑主优姬，嘴里嬉笑道：“小猫咪，没办法，再不放开你玖兰小弟弟就生气了，啊，不对不对，甜心也要生气了，所以呢，下一次再请你出来好了！”
黑主优姬还是没有回过神，直到克里斯汀娜离开吊上蓝堂英的脖子导致整个蛋糕掉落的瞬间才反应过来。她面色有些尴尬，玖兰枢又说了句：“优姬，到我身边来。”
所有吸血鬼都意识到纯血之君的愠怒，蛋糕掉在地上，克里斯汀娜没有诚意地对一条拓麻道歉。一条倒也不在意什么，只是微笑着说不用介意。支葵千里站在他身边，忽然发现他的手被刀划了道小口子。
蓝堂英沾了满身蛋糕。
黑主优姬坐到沙发上，和玖兰枢隔一帽子远。
锥生零也跟着上台。
洛菲尔轻笑，静寂中的笑声突兀的不自然。玖兰枢目光深邃地凝视优姬，忽然伸手将她揽到自己的身边。锥生零直接转过头。克里斯汀娜目光带着隐约的嘲讽。
玖兰枢注意到她手上的纱巾，眉微蹙，唇便凑了过去，黑主优姬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脸来，偏又无法挣脱那人的束缚。底下寂静一片，克里斯汀娜眯起眼，垂睫的瞬间遮挡住里面的莫测与无奈。
洛菲尔看着月亮，濑口冬马的手和他的手紧紧相牵。
玖兰枢叹息一声，一条拓麻示意大家将气氛活跃起来。支葵千里突然躬身，一条拓麻一愣，已经感觉自己体内有鲜血在流失。他无奈地笑：“千里，我可没有兴趣做你的食物啊……”
于是，宴会继续进行，锥生零的脚像灌了铅。
他忽然转身跑走，黑主优姬也紧跟着追去。
高台上的沙发，立刻空落。如同玖兰枢此刻的心境。他轻轻紧了紧手，面上表情未改变分毫：优姬是我最珍爱的女孩，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她。同样的，为了保护她，我也可以不择手段。
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地下的克里斯汀娜。
克里斯汀娜和蓝堂英打成一片。
猎人协会总部。
黑主灰阎目眦欲裂，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万年不变的轻松瞬间崩盘。
对面穿着中国服装的妖媚男人吸了口烟，语气平静依然：
“猎人协会派去看守‘阿波罗’的猎人失去消息，现在协会派了最强者前去侦察。最坏的情况，可能是，‘阿波罗’的觉醒。”
窗外，月色惨淡。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十九章：披露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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