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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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外面的动静打断了，“哎呦，我说年纪轻轻的，老婆子把饼都烙好了，你怎么还没溜达过去呢。”韩老头在篱笆前站着，背着手。
周易渊拨开南司的手，南司也无意这时候纠缠，就势放开了他。周易渊整了整领口，忙转身出屋，嫌弃地说了一声：“哎，天都黑了，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万一给崴一下子，可怎么办。”
南司挑挑眉，倒是觉得有趣，也跟了出来。韩老头见屋里头又走出一个小伙子，乐了，“哎呦，今天可热闹了，两个乖崽子，走走，你大娘子肯定高兴，多少年没热闹了。”
第一次被叫乖崽子的南司，看向周易渊。周易渊倒是没注意南司，周易渊无奈地说：“哎，我就不去了。”老头立马扳起了脸。
南司见状，倒是走到韩老头身边，揉揉肚子，“哎呦，我倒是有点饿了。”韩老头倒是高兴了，“好好好，咱们走。”南司然后瞥了一眼周易渊，周易渊有点气闷。
南司走到周易渊身边，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走喽，走喽，去吃饭喽。”韩老头背着手往前走，笑呵呵的。周易渊看着转变如此之快的南司，有点回不过神来。
就南司今天的表现来说，就两个字：乖巧。如果非要在家两个字，那就是嘴甜。不仅哄得韩大娘眉开眼笑，连韩老头都赞赏有加。周易渊脑子犯抽，去他妈的乖巧。他身上哪有半点乖巧的影子，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好嘛！
韩大娘见又多了一人，又赶紧和面，填油，烙饼。他们也没进屋，桌子就摆在在灶火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拍黄瓜，花生米这类的小菜，还有煮好的红薯。
韩大娘让他们赶紧吃，周易渊和韩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不时吃几口菜。倒是南司坐在小板凳上，显得有点憋屈。不过南司也不当回事，倒是和韩大娘聊的开心。
灶里的火光跳动着，天上繁星闪烁，不时传来几声，“谁谁谁，回家吃饭了。”春天有些微寒的夜风，也在灶火和饭菜的温暖里，有了温度。温暖而轻柔，让人觉得眷恋而舒服。
韩大娘将出锅的烙饼拿刀切了切，端上了桌。韩大娘刚坐下，韩老头站起身对周易渊说道：“我给你们拿隔壁村酿的高粱酒，一直没拿出来，就等你了。”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自家老婆子。见韩大娘没阻拦，麻溜地去了，那腿脚，哪像一个七十岁的。
韩大娘解下围腰，低声道：“哎呦，这口酒还能馋死他了，别管他，来赶紧吃，小周，小南，赶紧吃，我在灶火上打了一个汤，正好一会儿喝。”
周易渊看了一眼毫不客气的南司，南司回他一笑，接着咬了一口金黄的烙饼，对韩大娘说道：“恩，真好吃！大娘，你就靠这手艺把大爷拿下的吧。”
韩大娘倒是被逗得开心，忙说：“好吃就多吃点。”周易渊斜了南司一眼，“油嘴滑舌！”南司吃得更开心了。
韩老头拿出酒壶和三个酒碗，很有今晚一醉方休的架势。韩老头倒了两碗，正要倒第三碗的时候，被韩大娘拦住了，责备地说道：“小南这孩子还病着，一会儿让他喝点汤好了。”
南司愣了一下，忙说：“没事，就是发个热，喝点酒逼逼，出出汗就好了。”伸手就要倒酒，韩老头忙拿着酒壶躲了，嫌弃道；“得了，生着病喝啥酒，一会儿喝碗汤，然后到屋里躺一会儿，仗着自己年纪轻就胡来。”
南司也没坚持，咳了两声，然后自己给自己剥了个红薯吃，恩，真甜。一摞烙饼，被他们干了个底朝天。
韩大娘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荠菜鸡蛋汤，喝得南司直给韩大娘竖大拇指。周易渊喝得鼻尖也冒出了亮晶晶的汗珠，很是舒服。
一顿饭，也没有正经说什么，但就是很开心，很舒服。几个人把桌子赶紧收拾了，然后转战到屋里。南司被赶到里屋去睡觉，韩大娘给他铺好了床，让他赶紧躺会儿。
屋外周易渊与韩老头坐在小马扎上，喝着粗茶，韩大娘在灯火下纳着鞋底。南司躺在土炕上，窗外的树枝不断摇动。其实他的脑子有些发沉，但是他想听听周易渊他们都聊些什么。
韩大娘悄悄撩开门帘，然后放下门帘，转身笑着对他们轻声说道：“已经睡着了。”韩大娘拿起鞋底子，继续纳了起来。
韩老头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韩大娘责怪地看了韩老头一眼。韩老头摸摸腰后的烟杆，搓了搓手指，接着说道：“小周，你也别嫌我说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小赵要是知道了，也不愿意让你这么苦着自己。”
周易渊端着茶杯，看着里面一圈圈的涟漪，轻声说道：“我其实倒是愿意随他一起去了。太苦了。”
韩大娘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可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不是。人总得往前看吧。”
韩老头灌了口茶，“我知道你坚持这么多年为的是公道，当年京城发生了什么，咱小老百姓不知道。可咱们知道赵家一门祖孙是死在战场的，是为了咱大周战死的。小周，当初那一环将你扣住了，到现在也是该解开了。”
韩大娘看了看里屋，说道：“我看小南这孩子就对你挺好的，我听他说，他这是来找你的。他发着热就来找你，还不是担心你。”
韩老头倒是摇摇头，“你可别拉线了，我倒是觉得小南是个滑头，小周可制不住他。”
韩大娘瞪了他一眼，“看能的你，我看小南人就挺好的。”
周易渊他们又闲聊了会儿，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要去叫醒南司。周易渊撩开门帘，走到床边推了推南司，南司才有些迷糊地醒了过来。南司抓住周易渊的手亲了亲。
周易渊懒得理他，转身往外走，和两位老人道别。南司睡了一觉，起色好了不少。韩大娘又多嘱咐了两句，南司倒是耐心听着，韩大爷倒是说了句什么，韩大娘这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踏着月光道别了两位老人，夜晚分外安静，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两个人也没有多话，倒是南司时不时咳两声。
周易渊瞥了身旁的俊逸男子，“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还不会想不开。”
南司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倒是有些开心，“恩，我知道，等你把我的势力毁了，把我弄死了，你才放心去死。这样一想倒是有些开心，旁人还以为咱们两个相爱至深，你为我殉情呢。没准坊间还会流传你我的话本，赚不少眼泪，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
南司的语气古怪，周易渊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不过也不在意。南司见他毫无反应，更是生气了。他不禁冷笑，“周易渊，你要我势力尽毁，没问题，有能耐放马过来就是。从我开始与其他国家做生意开始，就知道以后的敌人只多不少，每次机会都是用命在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周易渊也冷笑，低声道：“就你当年伙同蛮族倒卖粮食，囤货居奇，你就足够灭族了。”
南司跨了一步，与周易渊齐肩并行。南司虽是在笑着，可眼底没半分笑意。反倒颇有兴致地问道：“所以下一个又是谁呢？”
周易渊看了一眼天上高挂的半月，“这几年，你为了帮我对付他们，势力也折损了不少。不过当时是你们联手发的国难财，所以。”周易渊停顿了一下。
南司倒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补充道：“所以我们不过是狗咬狗而已，你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而对我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国家蛀虫，和他们相比，我不过是个小鱼小虾罢了。”
周易渊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笑笑。周易渊两个人到了小院，南司推开房门，点亮了蜡烛。
周易渊两人坐在了桌子旁，南司看着恬淡的周易渊，心中有些酸有些疼。看到周易渊眼角的眼纹，南司温声道：“原来咱们也纠缠了十来年，不，应该是我纠缠你。”
周易渊淡淡地一笑，“是呀，这么多年了。”南司知道他的这么多年和自己的这么多年不是一个概念，果然周易渊下一句说道：“他们的好日子也是该到头了。”
南司不置可否，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颇为感叹的地说道：“是呀，我很快就无钱无势了，还望到时王爷不要抛弃我呀。”南司的语气有些夸张，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周易渊，眼神沉淀着太多，不安？期待？还是带着幽怨与恨意？太多了，最后都沉寂在深邃的眼神当中。
周易渊起身，“好了，赶紧收拾收拾睡吧。”
南司看了一眼格局，很好，就一间卧房，一张床，同床共枕，跟着周易渊就进了卧房。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