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让你欢喜让我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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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单行道”的时候是五点半，李查觉得时间正好，不大的PUB门口还挂着休息中的牌子，他也很心定，推门进去，看见酒保老洪正在擦杯子，笑着打招呼：“老洪！来得好早啊！”
老洪其实并不老，不过三十四五岁，留洋回来的海归，自己有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他是个直人，老婆孩子都有了，到这儿来纯粹是消遣和帮忙。喝过点洋墨水的人对于同性恋都不会太过于反感，老洪尤其不反感，“单行道”的老板跟他是老友，所以才到这里来客串酒保，时间久了，人事上的事也都交给了他，老板反而不太管事了。
归楚也就是通过老洪进的“单行道”。
“还早？不早咯！”老洪笑笑，“快去换衣服吧，今天开的是节日专场，一会儿有得忙！而且，那两个人也会来。”
“啊？真的？”李查眼瞪得大，“那两个也来？”
“真的真的！我知道你小子好奇死了！快换衣服去！”老洪扬着擦酒杯的布赶他，这孩子不是GAY，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不过，以前那些直男在这里打工的没多久，多半都会受不了这里的气氛而离开，只有这孩子，跟着归楚来了许多次，在这里混得风声水起却完全没有陷入其中，他是好奇还是什么？老洪看不透。
李查很兴奋，因为那两个人会来，所谓那两个人，指的是在“单行道”里最难得一见的两个老板，没错，是两个老板，传说是一对同性恋人，这个酒吧他们开了十二年，两个人出现在这个城市这个圈子后，几乎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爱侣，一对同性恋人能这么相爱的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分开，不少见，但也绝对不多见，也因此“单行道”成为这圈子里相当有名的期许“爱情”的地方。
这两个极少出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平时的生活是怎样，这个PUB里最熟悉他们的人就是老洪，但他对这些却从来绝口不提，有人问起只是笑笑说：他们去游历大千世界去了……
李查对这么两个人很好奇，这也是他一直留在“单行道”打工的原因之一。
到后面的更衣室就看见归楚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抽烟，李查皱了皱眉，没去说他，迳自换制服。
烟雾中的归楚看起来很阴郁，张了张嘴，说出来的是：“今天玩得还算开心吧？”
李查看看他，扯了个笑出来：“是啊！胤守那小子居然也是个社团团长，我是意外了。”
归楚也笑，说得平淡：“我知道他，他们社团跟我们抢过生意，那天他故意装不认识我，大概是不想跟我起冲突吧。”
李查有些恍然：“怪不得你看他不顺眼，哈哈！”
归楚说：“他家有点底子，他们社在这半专业的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李查笑说：“你就直接说你妒嫉人家好了。”
归楚哼了一声，没说话。
晚上，从开业开始就一直忙着，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而且年纪都不算轻，都是情侣的样子，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床伴，这让李查觉得很稀奇，同志之间不固定的交往性是他们不被社会认同的一大原因，似乎同性恋间没有什么贞操可言，长相守这种事，大多不敢去尝试，就算真的尝试了的，也少有能真的相伴到老，毕竟社会以及各方面的压力都是非常大的。
李查当初为了研究同人女这档子事，看过各种耽美小说，喜剧、悲剧、虐身虐心虐作者虐读者……少有真实写照的，偶尔有，多半不是圆满结局，但他会感动一下。
所以，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成双成对的长久相伴的同志让他充满好奇，看来今天的PARTY主题也正在于此。
也由于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也没有人骚扰他们这些服务生，李查乐得在各个台子间转，偶尔听到有人说起，原来这些人以前都是在PUB相识相恋的，而且似乎能在这里相识相恋的恋人都会得到真爱……
李查笑笑，原来同志之间也会流传这么浪漫而又不真实的传说啊！他向不大的PUB大厅里张望了一眼，抽空问老洪：“他们怎么还没来？”
老洪笑笑：“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门铃叮咚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米色套装，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牵着手进来。
一进门，黑色衬衫的男人便朝老洪招手：“小洪洪——”
老洪抽了抽脸皮，笑骂：“你这老不死的！这么恶心的话也叫得出口！”
米色套装的男人一手勾了黑衣男人的腰，说：“你好不好不要这么习惯性招蜂引蝶？”
男人哼了一声，手指点点吧台：“二锅头……”
老洪嘴角一撇，正要说话，就见边上那男人伸手给他头上扣了个爆栗：“你到洋酒PUB里点二锅头？！脑抽啊？小洪，给他一杯苏打水。”
“方郁言！你别嚣张！”黑衣男挑着眉叫起来。
老洪看着他们一来一去的斗嘴，笑着摇摇头，习以为常。
看着老洪跟这两人说话的态度，李查多少有些明白他们的身份，可是……他打量着这两人，叫方郁言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长得一张憨厚温和的脸，当然眼睛里透出来的精明神采又是另一回事了；与他相伴的那个黑衣男人被他们叫“焰”，看起来比方郁言小个两三岁的样子，李查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的样子，说他女相，可是却没有丝毫柔媚的感觉，说他男相，又觉得太过美艳；李查觉得宗胤守长得很中性，很漂亮，可是跟这个男人一比，就是仙凡之别……
忽然，他知道自己一直觉得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这两个看起来都不如老洪大的男人居然都管他叫“小洪”！而且，如果他们是老板，这家店已经开了十二年了啊……
想不通，他更好奇，眼睛不停的在那两人身上溜来溜去，一走神撞到人，一托盘的酒水打翻，引来一阵骚乱……
“哎呀！对不起！”李查心里大叫不好，这一盘酒水少说价值三百块，而且那客人身上洒了一身的酒……啊！坏了坏了！
被撞到的男人皱着眉，没有发做，但是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李查边一个劲道歉，边拿过扫帚和拖把来收拾地上的杯盘破片……不敢看那客人的脸色。
“雷！你没事吧？”另一个男人拉着男人不停的问，同时愤愤的瞪了李查一眼，“你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李查继续道歉，心里也是自责，太不小心了！
“雷sir，不好意思，这小子是我学弟，新人，还不太习惯，您别跟他计较……这衣服，我替您送洗了，其他费用我赔……”归楚抢过来，赔着笑说。
雷看了看归楚，撇撇嘴：“小林，你知道在这里犯错的规矩的。”
归楚皱了皱眉，又赔笑：“那……我替他吧……”
李查瞪着眼，规矩？！什么规矩？SM？群暴？！天——头皮顿时炸了起来，麻到发根。
雷的伴侣撇了一眼李查，似乎笑了一下：“今天是开PARTY，大家不见怪，但规矩就是规矩，谁犯的谁吃进，难得老方和焰焰都在，来做个见证吧！”
“什么什么？这么好玩的事？好呀好呀！”黑衣男人乐呵呵的过来，看了一眼李查，眉眼一闪勾了他的下巴，幽幽一叹，“可怜的小家伙，认命吧。”
李查觉得眼前掠过一抹艳丽至极的风景，有一瞬间他不禁想，这男人真的是人类么？
所谓规矩放在李查眼前时，把李查吓了一跳，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长长的吧台上从头到尾放排满啤酒杯，盛着满满的啤酒；雷笑着说：“老规矩，喝完过关。”
整整三十杯，看得李查都犯晕，一旁已经围满了起哄的人，笑嘻嘻的直叫他喝。
李查认命的点点头，开始一杯杯喝，他酒量不算太差，可是，眼下不是酒量的问题而是水量的问题啊……三十杯，他喝了十六杯的时候开始撑得不行了，再喝了两杯，开始翻白眼，脑袋还狂清醒，他算是知道啤酒肚是怎么来的了，那根本就是撑出来的！
归楚皱眉看他在一群起哄声中一杯杯的灌，脸色越来越差，这时忍不住了，插进来说：“剩下的我替他喝吧……”伸手要拿酒杯，边上的客人们直叫不行，不准，他不管硬要替李查喝，忽然后面伸过来一只手，捏了他的肩。
一个优雅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小子，别强出头。”
归楚回头，看着二老板那张脸，叹气，刚想说什么，就听后面又有人插话：“焰，行了。”
焰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烂好人！”放开了手，“随便你吧！不过，小子，他可没那么容易被你打动，小心得不偿失。”
“寒焰！”后面的人又加了句，皱眉。
寒焰笑笑，退出人群依进那人怀里：“紧张什么？不该说的我自然不会说，你怎么变得跟我师父一样循规蹈矩起来了？”
方郁言叹了口气，没跟他抬杠。
最后，归楚替李查喝完剩下的十二杯，这件事算了结，接下来李查也没办法干活了，归楚把他放在PUB的角落里让他休息着，直到歇业扶着他回学校……
两个人慢慢的在寂静的路上走着，归楚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查，忽然说：“其实……今天，我想跟你说……”
他还没说完，李查忽然把他一推，冲到路边一顿狂吐，归楚看他这样，无奈，摇摇头，给他顺顺气，带着他继续走，也不说什么了。
李查偷偷斜眼看他，心里明白得很，暗地里吁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让你欢喜让我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