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吗》景潜

4、与校霸的日常札记（四）

　　傅临江头一次吃完饭还觉得意犹未尽，他上了个洗手间，回来时桌上的碗碟都被撤了下去，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江铭在洗碗。
　　走到厨房外，他静静地看着在里面忙活着的人，隐约看到有水珠溅到了江铭的身上。
　　看了一阵，他又走回了客厅，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摸了阵手机屏，思索了一阵后在沃尔玛买了一堆东西选了送货到家，其他都是随便买的，他真正要买的只有一件粉色的围裙。

　　等到洗完碗筷，江铭将手擦干净，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但是离傅临江有些远。
　　他时不时偷瞄正在低头玩游戏的人，还以为对方不知道，但他拙劣的偷窥早已经被人家察觉。
　　傅临江抬起头，正正地望着他，嘴角扬起：“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啊？”江铭立刻低下头，装作一副害羞的模样，小声地说，“对不起。”
　　傅临江皱起了眉头：“怎么老是说对不起？我很可怕吗？”
　　“没有的，我……”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说，垂下头绞着双手，小声又坚定地说，“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所以总是……想看你。”

　　一句话被自己说得结结巴巴的，江铭说完后侧过头看了下傅临江的反应。他心中揣摩，害羞与大胆结合，或许是最撩人的。
　　傅临江自己也没想到江铭会直接这么说，他看上去很害羞，可是有时候却又显得那么大胆，譬如给他写情书，譬如方才说出那一段话。
　　傅临江见手机放下，突然伸了伸手：“你过来。”
　　江铭心中咦了一声，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看着傅临江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江铭心道：“这是做什么？”
　　他正准备将手放上去，傅临江却伸向了他的腰。
　　江铭身体僵硬，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做什么？”
　　下一秒，两只宽大的手掌卡在了他的腰上。傅临江的手指很热，贴在他露出半截腰线的地方有些痒。
　　这是在做什么？江铭浑身不自在，但是敬业地没有再动，傅临江的手很大，直接能将他的腰箍住。

　　双手合拢，刚刚好能闭合。
　　傅临江将手收回，笑道：“你的腰真细。”
　　这种似是非是的调戏让少年立刻又红了脸，嘴巴紧紧地抿着，抿出了两个小酒窝。
　　傅临江觉得好玩，伸出手戳了戳他左脸上的凹槽：“我觉得你做饭不错，要不你每天放学来给我做一顿，怎么样？每天会付给你钱。”
　　江铭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半分钟后，他低着头小声地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行还是不行啊？”傅临江不满地说道。
　　“我答应的……”

　　傅临江嗯了一声，看了他一眼，视线下移，又落到了他的腰侧。
　　他想了想，觉得那个围裙的尺寸应该买得挺合适的。

　　*
　　半个小时后，江铭回到了家。此时唐则易还没有回来，一般要到原主临睡前男人才会醉醺醺地敲门，所以在唐则易没回来之前唐澜是不会睡的，往往会再做几道题之类的。
　　江铭进门后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跟系统打了会儿纸牌。
　　系统：“宿主，你这样真的好吗？”
　　江铭：“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攻略角色还没出现，我不能休息一下啊？”
　　系统：“……可以的。”它也很无聊，但江铭的打牌技术很烂让它更无聊了而已。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江铭借助系统的透视功能看到站在门口的唐则易，他不意外地喝醉了，嘴里说着脏话，还在砸门。
　　江铭定了定神，走过去打开门。
　　唐则易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江铭又将门关好，没有直接走开，而是将喝醉酒的男人扶到沙发上，让他平躺着，再走进厨房时醒酒汤刚刚煮好。
　　江铭回到客厅里时，唐则易已经醉得睡了过去，他从他房间里拿了个毯子扔到他身上，然后将装醒酒汤的碗扔在地上，啪啦一声，碗碎了，里面的汤溅了一地。唐则易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便动了动嘴巴继续睡了过去。

　　江铭没再管他，直接进了房间睡了。他在门口下了禁制，唐则易可进不来，哪怕在外面大声。
　　他打了个哈欠，卷着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唐则易从客厅中醒来。因为宿醉，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时也有些摇晃。
　　他使劲地摇了摇脑袋，慢慢地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脸上立刻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他又打了唐澜，这次下手很重，最后唐澜离开时眼睛都红了。他不知道这是江铭营造出来的幻象，而这些触目惊心的幻象则在他的心上划下重重的一道。
　　唐则易低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毛毯，这是唐澜昨晚上帮他盖在身上的，可那时候自己才用拳头伤害了他，而唐澜却选择了以德报怨。
　　看到脚边破碎的碗，唐则易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愧疚。他想到了唐澜很小的时候，自己牵着他的手去坐旋转木马，那时候唐澜笑得很开心。
　　可那些回忆却被他遗忘了，不知道唐澜有没有忘，但也应该不再想承认他这个父亲了吧。

　　唐则易在家中忏悔着，江铭则已经站在学校的领奖台上。
　　月考成绩刚刚颁布，他和以往一样得到了年级第一，校长已经认识这个乖巧的孩子了，笑眯眯地将奖状递给他，然后将奖励的笔记本也递了过去，说：“唐澜同学要继续努力啊。”
　　捧着奖状的少年笑得很开心，脸红红地郑重点头。
　　校长转过身，拿着话筒，挺着啤酒肚对下面的同学说道：“你们也要像唐澜同学学习啊，高三一年过得很快，这段时间好好努力也可以获得很大的提升……”
　　冯浩站得腿都酸了，他搭着旁边董宜阳的肩膀，说：“校长大叔啥时候能讲完啊，怎么屁话那么多？”
　　董宜阳将他的手扯了扯，撇嘴说：“听着呗，每周表扬一次小傻逼，你看他站在台上那傻样。”
　　他们在背后叽叽咕咕了半天，傅临江不悦地转头说：“你们能不能闭嘴？”
　　他犀利的眼神让后面的人立刻噤了声。

　　重新转过头，望着站在台上的人，傅临江眸光轻闪。他今天早上拿到月考卷子以后便塞进了书包里，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分数，但傅临江也知道大概的情况。在这所贵族学校里，学习氛围很淡薄，像唐澜这样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来混日子的。在这里，谁家的权势最大，钱财最多，得到的关注和尊重便越多。
　　傅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傅临江的爸爸现在是国内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手握很多城市的经济命脉，因此冯浩和董宜阳他们才对他马首是瞻。但傅临江知道，一旦他失去倚靠，这些人或许就会离他远远的，就像他们从来不屑和唐澜为伍一样。
　　他看着江铭抱着奖状一路小跑到台下，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太急了，脚看上去是崴了一下，少年雪白的脸皱在了一起。傅临江微微皱了下眉，然后收回视线，低着头用脚蹭了蹭地面。

　　升旗仪式结束以后，大家纷纷回到教室，准备着十五分钟后的第一节课。
　　傅临江刚刚将被自己揉成一团的试卷从抽屉里拿出来，袖子突然被拽了以下。他抬起头，先看到的是坐在前方看好戏的卫宏和董宜阳，视线才慢慢移动到唐澜的脸上。
　　方才江铭收到了系统通知，现在傅临江的好感度停留在30%，他还需要再加把劲。
　　现代社会里有一首歌叫《同桌的你》，有一个电影也叫这个。江铭暗自琢磨了一阵，在学生时代最容易产生纯粹而热烈的情愫，最近水楼台的关系就是同桌了，江铭觉得尽快和傅临江成为同桌会更加方便攻略。

　　因此他在将奖状塞进书桌里后就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走到傅临江的身边。江铭用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不好意思地开口：“等会儿应该能换座位了，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吗？”
　　他说完以后掀起眼帘偷偷看了一眼傅临江，和人家对视上了又飞快地垂了下去。
　　傅临江看他紧张得一直在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身体向后仰着，靠在了座椅后背上，然后勾了勾嘴角：“好啊。”
　　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容，喜不自禁地说：“嗯，我等会儿跟老师说。”
　　傅临江嗯了一声，在他打算走回自己的座位时喂了一声，江铭转过头，傅临江看着他：“下午别忘了。”
　　江铭愣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出来他是在说去傅临江那里给他辅导的事情，声音绵绵地嗯了一声，说“好”。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打了，他匆匆地对傅临江说：“我先回座位了。”
　　然后便一路小跑到了自己的位置。
　　傅临江视线垂了一点，就看到他露出的一截脚腕，白生生的，袜子还是卡通图案的。
　　他忍不住低头，无声地笑了一瞬，而这笑被不远处的几个人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明明前几天，傅临江对那小傻逼根本没有兴趣的啊！

　　班主任走进了教室，环视了一圈，喊了起立。
　　“老——师——好！”同学们拖长了音调喊着。
　　“同学们好，坐下吧。”
　　稀稀拉拉的一阵声响之后，班主任扶了扶眼镜，声音温和地道：“这次我们班考得还可以，按照之前的规定，月考以后，我们会根据成绩排座位，当然，成绩好的同学还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同桌的。”
　　班主任刚说完，江铭就举起了手，腼腆又认真地说：“老师，我想和傅临江坐在一起。”
　　他说完之后，旁边的男生女生都发出了哄笑声。他们都知道唐澜曾经将给傅临江写过情书的事情，但是人家根本就不鸟他，现在提出要当同桌不是自取其辱嘛。

　　班主任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傅临江的成绩很差，所以她一直都有考虑让好学生带一带他，但是傅临江一向不怎么服管教，所以这件事便搁置下来了。现在唐澜提出的话，倒是一个好时机。
　　她问：“傅临江，你要和唐澜坐在一起吗？”
　　全班的视线都击中在傅临江的身上，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好啊。”
　　班主任满意地道：“好，咱们班前三的还有谁想其他人做同桌的，下课后来找我，现在我们先上课，大家先将这次月考的试卷拿出来，这节课讲卷子。”

　　傅临江难得听了话，准备低头看卷子时就看到江铭从前面转过头来，他挑了挑眉回看过去，江铭的耳朵就变成了绯红色，然后朝他浅浅地笑了笑，脸上神情期待又满足，然后默默地转过身低头听讲了。
　　江铭：“好累啊，要操纵这具身体脸红太不容易了。”
　　系统：“辛苦宿主了。”
　　“……”江铭心道，那你倒是将好感度的上限降低一点呗。
　　系统捕捉到了他的心理活动：“抱歉，上限只能提高，宿主再接再厉！”
　　哎，江铭叹了口气，埋头看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