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是种病》懒小五

65、华府设宴

　　华府位于京都城西，为正二品京畿黑骑营总统领华威的府邸。
　　华氏为世家大族，三代皆为文职京官，唯有华威自幼嗜武，钟爱阵法兵法，其父见他万分沉迷便允了他弃笔投戎。

　　九年前，华威因对当今圣上有拥护之功，故命他掌京畿重兵，赐了城西大半街区建造可容纳诺大练武场与跑马场的华府。

　　“这华府可真够气派，单是这跑马场已胜过我家整座府邸了。”
　　卫衡领着苏应礼在马场附近参观，心中暗自唏嘘，城西虽偏，可毕竟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难怪连文职京官的子弟们都上赶着来巴结。

　　“华家大公子不是与你不睦吗？你怎会愿意来赴宴？”
　　苏应礼清了清喉咙散去些许咳意，近日院里人杂，不便私下煎药，随着寒冬的到来，病气似乎又回复了些。

　　当然，即便今日卫衡不来家中央求他随行，他也会递帖子设法前来。今日虽是华大公子设宴邀请京都各家少爷，可背后意义谁都清楚，与华公子交好代表与华家亲近，更代表向圣上表了忠心。

　　他苏家不过是白身，若没卫衡哪里进得来？恐怕连卫衡都只是华大公子带着消遣目的而邀请的。

　　“华潋定是平日文章不如我嫉妒在心，今日特地叫我来与我武比，我若不来岂不是直接认输？况且我们平日定期较量的那几个都会来，我便是来给他们助威也应当。”卫衡说起此时一脸的愤恨，他自诩是个文武双全的美少年，但与华家人比武——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传言华潋曾有幸目睹过唐家嫡长小姐音容，本欲与唐家结亲，哪知晚了一步，卫唐两家早已过了明路，便对他怀恨在心。
　　今日若认怂不来，他如何在妻子跟前挺直背脊？

　　就凭华潋这莽夫之容也想同他比？他家娇妻可不是只看家世的肤浅之辈。

　　“文比我或许能帮你一二，武比……你也觉得我可行？”苏应礼见表兄一副懊恼模样有些好笑，若想有个助力，他卫大少爷今日可真带错了人。

　　“我知你体弱才带你来见识，这几月你都忙些什么？叫你也不出来，今日顺便引见几位新交好友给你。阿礼，你老一副病秧子模样可不行，不若，今日过后跟我一道练练骑射吧？我若输得惨了，我娘定会舍得下血本请个骑射好的师傅来府中，到时再让她跟舅舅去提此事。”卫衡长长地呼了口气，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紧张踌躇。

　　也不知为何，这表弟虽素来赢弱体虚，但他就是觉得有之陪伴便能安心不少。

　　“卫大哥，你怎么躲这儿来了？”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跑来三四人，为首的蓝衣少年十岁上下，晒得黝黑，身量却不低，熟稔地与卫衡打过招呼便兴致勃勃地上前说道：“你可有见到安西侯虞将军家的小子？那是我义弟，不知是否受邀前来，我可是有大半年未曾与他过招了，手脚都痒得很，也不知今日是否有机会赢他一场。”

　　来人却是一回京便满心想见虞睿的沈凌，因与卫家有姻亲关系幼时算与卫衡相识。

　　“你是小凌子？”
　　卫衡将沈凌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里满是嫌弃：“怎么几年不见成了块炭？倒是长高不少，不是才入京吗？怎么也赶来凑热闹？今日你来难道不是比武而是找人？这么急着找什么义弟作甚？”他正说着说着脑中炸出了个人，“义弟？”

　　莫不是他让阿礼去见的那珍宝阁里的别扭小子？

　　一旁的苏应礼也因此微微一怔，随即又了然在心。
　　安西侯目前有四子，嫡长子年十六已是举子，比他年长几岁，是他关注的目标之一；嫡次子不过五六岁，更不该是沈凌口中能与之过招的侯爷之子；两个庶子没离开过京都，可以排除在外。

　　他曾以为虞家小姐当日在街上是随口胡邹的身份，也以为沈将军义子另有其人。
　　此时看来，与这沈凌关系亲厚的“义弟”便是珍宝阁的小东家，而他表兄显然不知实情，还云里雾里以为那是个真小子。

　　“若不是我爹说小睿也会来我才懒得见这些个公子哥。虞将军不在家，我爹不许我上门叨扰，我还没想到法子约他呢，你们既没见过我便上别处找去了。”沈凌顾不上与卫衡多说，一个转身带着几人匆匆离去。

　　这半年可把他没劲透了，故而，越发地惦念沈睿。

　　在沈凌兴冲冲地跑去询问卫衡时，虞睿已发现他的存在。
　　她的视线里自然也少不了风流倜傥的卫大少爷，与抢了她梨花簪的富少苏应礼，这两人一个衣着华丽惹眼，一个惊世容貌醒目，想忽略都难。

　　“眼下若要避开可不容易，要与华家相交，你只能过了明路，小厮身份可入不了他们的眼。”白渝泽淡漠的眸光闪过一丝疑惑，并不理解虞睿突如其来的躲避。

　　自三年前侯爷带着女扮男装的嫡女上门求见时，他便看出这孩子的早慧，即使全程不曾开过口，但那沉着冷静的小脸难掩成竹在胸的自信。再则，那时他身在西北处境堪忧，自是做过寻主的打算，也对安西侯有过不浅的了解。

　　忠厚耿直的虞将军一心扑在战事，只一个交情至深的副将沈青可商讨机要，根本不曾招募过才子能人。当时他无法猜透是谁人给了他指引，如今却有些怀疑他身旁这位小小少女。

　　这念头不是第一次浮上心头，虽常一笑而过地否决，下次却又情不自禁地有了相同猜测。

　　“先生有所不知，我能北上入军营皆是因那紫衣少年。因他在家中处境不佳，而父亲性子又太过耿直，我担心鲁莽找上门去道谢反倒会累及他，所以并未告知父亲详情。今日突然在此偶遇，倒是不知该不该上前道谢，先生以为如何？”虞睿收回目光，掩下不慎泄露的情绪，将话题带到苏应礼身上。

　　其实她想避的不只是卫衡，卫衡这表弟她也极不想见，但内里的原因不可随意与人说明，难不成她还能告知先生，那是她前世的负心汉与他那心性扭曲的短命表弟？便是说了，又有谁信？

　　于是，只能将苏六少今生的施恩之举拿来挡挡各路疑惑。

　　“小睿既已有主意便随心所欲，你如今年幼，自是该有年幼的样子。”白渝泽若有所思地盯了虞睿一眼，脸上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有些时候，说多了他人未必明白，不说，他人也未必不明白。
　　此女聪慧过人，思虑成熟，性情稳重，哪里需要他来点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