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是种病》懒小五

3、霉变馒头

　　榆林东街。
　　苏家六少的马车停靠在大街口斜对角，今日施粥已快结束，队伍却仍如长龙，排在后端的大部分灾民捧着舔净的旧碗期望着能再次领取。

　　虽已止雪，这酷寒依然难以抵挡。

　　“贱民皆是如此不知足！怀里揣着馒头喝过暖粥还妄想他人的一再施舍，这行善怕是要助长了他们的惰性贪婪！”

　　一道情绪高涨的声音令苏应礼移动视线，淡淡地瞥了眼马车旁骑在马上的孙安，没有吭声。这个卫家家仆是卫衡之母他的姑姑自小买下的，培养其习武强身，苦练骑射，专做卫家大少的贴身护卫。

　　这等奴仆因身系主子安危，又允他承了祖姓，在卫家的地位不低，比做小厮的家生子有颜面，主家又是京官，在青州商户苏家面前，自觉高人一等，虽不敢在主子们面前造次，此番的灾民可由得了他随意谩骂。

　　“孙安！有爷在此何来你开口的份儿？爷行一次善便将他们养惰养贪了？你若再口出狂言，爷便在青州将你发卖了！”卫衡小脸一怒便紧蹙眉头，嗓音因拔高显得有些尖锐，倒比不得年长他几岁的孙安低沉有气势，只不过那股子娇贵少爷味儿也能压一压人。

　　孙安扫过车帘里探出脑袋的小南瓜，面色一僵匆匆低头，不敢再开口，到底还记得自己的下人身份。

　　苏应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等刁奴他见多了，若是放在苏家，只怕连他这个主子都能欺。

　　“小南瓜，去取个馒头端碗粥来。”
　　他知道卫衡的怒意是容不得自己所为被一个奴仆轻视，而非那些低看灾民之言。可孙安也不过是个卖身之奴，凭着为奴换得锦衣玉食，何来资格辱骂白身的贫民？

　　“少爷，要那冷硬馒头作甚？您要是饿了，咱带着糕点煨着茶汤呢！”小南瓜一头雾水地盯着主子，寻思着奶娘若要得知他们让主子吃了这街上的稀粥馒头会如何发飙怒斥。

　　不过，他没等到他家主子解释，接了那个不容质疑的眼神便乖乖下车办事去了。

　　“阿礼，你是不是想尝尝我赏这些人的馒头？”
　　卫衡一听只两眼放光，下了马凑近车窗咧嘴一笑：“见这些人吃得狼吞虎咽，许是这馒头当真美味得很！”

　　于是，卫大少爷觉得很有必要尝尝自己掏腰包订做的白面馒头，命孙安去苏家的发放人那去领馒头了。只不过，孙安迟了小南瓜一步，两手空空地先一步回来了。若不是嫌灾民肮脏邋遢，他定是要夺他们怀中捂着的冷馒头。

　　殊不知，人群中一抹小身影不由自主地跟上了端着精致小碗晃晃悠悠走向马车的小南瓜。

　　“少爷，您还真吃啊？”见苏应礼接过小碗尝了一口稀薄米粥，小冬瓜神经紧张地问出声。

　　卫衡瞪了一眼孙安，从小南瓜手里夺了馒头正要抢先品尝，却忽地止了动作：“阿礼，这什么馒头啊？怎么一股子怪味还一点儿都不白？”

　　他明明见灾民视若珍宝，只稍稍啃两口就小心翼翼藏入怀中，可这变色的冷硬馒头……让素来偏爱精粮细食的他如何下得了口？